最後,在下午六點多的時候,兩人終於來到了山頂。


    此刻,天空之中還殘留這一些餘暉……豔麗夕陽的灑落在潔白的雪山之上,眼下是整個昆侖閣所在,遠處是綿綿是雪山,雪山將昆侖閣包圍起來,每一座山頭都染上了這夕陽的紅。


    美,是很美,但不是那種窒息一般的風景,不會運恒的保留在記憶之中,或許這也是人類發明相機最大的意義所在,可是,相機雖好,但怎麽能比得上景色給人眼睛直接的觸動,這樣的風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體會。


    所以,很多地方,還是要親自去走一走,走過之後才能說,體會過……就像是這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非要自己親自經曆,才能體會到其中的酸甜苦辣。


    “看到這番景象,是不是覺得一路走來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塗山月兒站在王一身邊,仍由山風將她原本瀑布一般的頭發,吹起。


    “嗯。”


    每一次麵對自然,都會有不同的感覺,都會有不同的體會,在這種美景之下,任何的話都是多餘的。


    塗山月兒笑了笑,接著緩緩的坐了下來,拍了拍身邊的石頭,示意王一也一起坐下來。


    “在我小時候,曾跟著天一子,他總喜歡帶著我,各處攀岩,他對我說,登高,不是讓你看得遠,也不是讓你們去體會俯視眾人的感覺,而是想讓你體會到一種征服。”


    在半山腰上,風很大,到了這山頂之上,風反而變得更小了,風把塗山月兒的聲音傳出很遠很遠。


    “一種征服!?是征服這雪山嗎!?”


    王一坐在塗山月兒旁邊,緩緩道。


    雖然這裏的空氣有些稀薄,但是對於塗山月兒和王一來說,影響並不是很大。


    “並不,是要體驗一種翻越高山的征服……平常的日子,就好比是平地,而那些困難的日子,就像是平地上突然拔起的一座高山,不能繞路,所以弄隻能攀登,或者就躲在困難下麵,永遠停留著,不要過去。”


    塗山月兒說話的時候,望著遠方,眯著眼,呼了一口氣。


    攀登的滋味,沒有真正體驗過的人是永遠不會明白的,這其實是心理上的壓力,一次次想要放棄的惰性,無一不是真實的情緒,想想看,這和人生活之中遇到困難並沒有什麽不同。


    王一點了點頭,塗山月兒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她沒有看王一,而是說道:


    “這山不算高,但也能讓你體會到其中的滋味。塗山莫寒的意誌就是你意誌之中的一座高山,但我絕不允許你在山腳下就放棄了!”


    “這……是什麽意思!?”


    王一不由問道,麵對塗山莫寒,王一一直都出於一種‘軟弱’的狀態,而塗山莫寒的執念卻是那麽強悍。


    “你問我什麽意思……你心裏其實懂的,消失的隻是會被壓製的,這是你自己的身體,是你自己的靈魂……即便是和塗山莫寒的意誌發生了某種聯係,但是這一切都是你的,你告訴我,為什麽你的意誌最後會失敗!?”


    塗山月兒望著王一,眼中是一種篤定的光芒。


    “可是我……”


    塗山莫寒的出現並不算早,但不管怎麽樣,從某種程度上將,塗山莫寒和王一的意誌都是不同的,就如塗山月兒所說,塗山莫寒的意誌真的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樣,橫在王一麵前,若是自己覺得自己無法逾越,所以就真的沒有辦法逾越了。


    “小一,你總有一天會認識到,你自以為的‘軟弱’,會成為你的強大……我希望能看到你的成長!”


    塗山月兒看著遠方,緩緩道。


    “月兒姐,你是擔心那一場大戰嗎!?我覺得沒有必要,如果這是我的命運,逃避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所以就勇敢麵對吧……”


    王一站了起來,看著山下的風景,也不知道是不是以為人在山峰之上,說話顯得豪氣了一些。


    塗山月兒輕笑一聲,然後說道:


    “你能這麽想,我真的很開心,我塗山月兒從來都不是擔心命運之人……其實,我隻是想多留在你身邊一段歲月啊!看著你一步步向前走,就像他一樣……你是太一一脈的傳承者,傳承的不僅僅是術法,理論,傳承的更是一種精神,一種血脈相連的關係!所以,你一定要答應我,越過眼前的這座大山,那個時候,即便是遇到了你翻越不了的困難,你也會在路上了!”


    “月兒姐……”


    王一一回頭,看著風中的塗山月兒,塗山月兒坐著的姿勢很慵懶,臉上的表情也很平靜,曾經,她給王一一種大姐大,冒冒失失的感覺,可如今,她卻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者。


    “這些年,發生了那麽多事,一些事情,我想也是時候該告訴你了!”


    塗山月兒輕聲說道。


    王一看著塗山月兒,uu看書 ww.uukansh說道:


    “以後再說不行嗎!?”


    王一有些不安。


    “以後再說!?小一,你還要瞞我嗎!?”


    塗山月兒的語氣很是平靜,但卻像是在質問。


    “你剩下的時間還有多少!?你該告訴我了吧!從現在開始,你要學會不要放棄自我,要做好攀登的準備,而在這之前,我必須告訴你一些其他的事情……隻是因為,接下來的時間,我想就是我最後生命燦爛,我要全心全意準備!你懂嗎!?”


    塗山月兒拉著王一,認真的說道。


    此時王一的神情有些呆滯,風在兩人之間吹過,是不是命該如此,終究不會留下什麽痕跡,或者說,伴隨著一代又一代的傳承,永久的被刻在心裏。


    ……


    兩人默默的坐在山頂上。


    此時王一感覺自己腦子一團亂,卻是在思考一些不相幹的問題,如果是在以前,自己一定會將這些事情說出來的,可是這一次,卻是越發沉默,想說,卻說不出來,隻是感覺巨大的冰涼和哀傷。


    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嗎!?


    變成那個想笑,不能暢快的笑,想哭,卻又哭不出來,沉默的樣子……忽然感覺,塗山月兒這樣坦蕩的境界,又是什麽樣的心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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