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梟的源石技藝是控製並掌握物質的狀態。


    詳細點來說,就是她可以將任何物質在氣液固三態中轉變,並且能控製住轉變後的物質,讓它遵循自己的想法來行動。


    但如此amazing的源石技藝並不是夜梟一開始就能掌握的。


    在她還待在那家萊茵生命讚助的孤兒院裏時,這位不愛說話的小小鳥催動法術隻能讓冰塊融化的更快些。


    跟其他被實驗室選中的孩子相比,這種源石技藝著實是不起眼。


    可偌大的哥倫比亞,萊茵生命讚助的近百家孤兒院裏,符合要求的孩子也不過十多人。


    其實很多孩子都能使出源石技藝,但他們的心性不行。


    萊茵生命要培養的是戰爭兵器和陰影中的尖刀,隻有早熟甚至是無情之人才能被選中。


    那些孤兒院的福利很好,因為隻有這樣才可以盡可能多的接收到無家可歸的孩子,而不是讓他們都進到富有同情心之人開的機構裏。


    好的福利能融化掉孩子心裏的堅冰,讓他們能健康成長。


    但能健康成長的他們絕不會在萊茵生命實驗室的名單上。


    隻有生性薄涼,始終叛逆不會被糖果誘惑的孩子才會被關注。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保證未來他們成型後在執行任務時,不會外界因素影響到心底最深處的柔軟,從機器重新蛻化成人。


    而在所有被選中的孩子裏,夜梟是最“單純”的。


    因為她隻是冷漠,對一切都不關心,並不是壞孩子。


    畢竟要培養的是劊子手,壞心眼更容易成型。


    再加上她本身源石技藝不強,因此夜梟一開始並不被重視。


    而當有一天,她在將塑料杯跟冰塊一起溶成液體時,那個負責夜梟的實驗人員瞪大了眼睛。


    他明白了,這隻小鳥的源石技藝所控製的不止有水。


    也許是……


    一切。


    就因為這點小小的變化,夜梟的被重視程度瞬間提了好幾個檔次。


    當可掌握的資源變多後,她也終於露出了天才的一麵。


    短短數年時間,其源石技藝強大到了難以想象的境界:


    絕大多數無機物都能被夜梟所控製,氣液固的意義被她不斷理解深化,從隻能操控物理層麵擁有該規則的物體到操控她所認為的擁有該規則的存在——


    譬如視線、動作、能量這種東西。


    根據自己的想法,為其賦予“氣液固”的意義,再進行控製。


    夜梟能掌控楞次弓仿品的狂暴能量就是因為對自身源石技藝理解得足夠深。


    除此之外,她甚至能在某種情況下操控一些看不見摸不著的存在,其中甚至包括……


    時間。


    ————————另一邊————————


    幻境中大雪紛飛,壓彎了半空中糾纏交錯的枝椏。冷風怒號,吹打在男人身上,帶來刺骨的寒冷與疼痛,好似有無數把刀子在切割。


    得益於地麵上的雪,這片幻境終於不再是一片漆黑。但那被光反射照出來的地方,卻讓胸腔中的壓抑感更勝,令人窒息,仿佛那雪沒有灑落在世界中。


    而是下在了自己的心上,不斷堆積,將那冰涼侵徹其中,擠壓、撐裂、爆開!


    刹那間,瓦倫丁的頭發和眉毛上結了一層冰霜,又很快融化成水,緊接著在墜落於地表的瞬間再次結冰。


    他沒有被狂風暴雪擊垮,直直地站在雪地上,迎著夜梟比刃還鋒利的視線,在巨浪驟雨般的氣勢中傲然挺立。


    嘴角依舊帶著笑。


    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但寒冬終究是寒冬。瓦倫丁的身軀再怎麽堅挺,也做不到像鋼筋混凝土那樣抵擋住外界的低溫。


    他思忖著,決定在感覺到自身已到達極限時再使用源石技藝抵禦。


    結果沒幾秒,就在快撐不住的時候,幻境中興風作浪的寒冬驟然退去。


    快的像是吃了街邊麻辣燙竄向廁所的作者。


    結束了?


    就這?


    瓦倫丁掃了眼周圍,甩甩手臂將衣服上的冰碴子弄掉。


    抬頭一看,小鳥還站在那根枝頭上,眼神依舊犀利。


    但她的氣勢卻跟剛剛的寒冬一樣離開了,現在就是隻看起來很凶但很可愛的月巴又鳥。


    “別吧,我還期待著有啥……”


    瓦倫丁輕蔑一笑,結果話才說一半就感覺鼻子奇癢無比。


    哈揪!


    他趕緊捂住口鼻,打了個噴嚏。


    當小龍人從腦闊的顫抖中恢複過來時,眼前的一切讓他挑了挑眉毛。


    此刻幻境變得春意盎然,枯樹上的雪盡數化掉,替代那白色的是鮮豔的綠。


    地麵變得五光十色,放眼望去全是花朵。


    很明顯,冬天過去了,春天到來。


    但這連綿不絕的花沒有讓瓦倫丁想起蒂斯尼婭郊外的花田,因為……


    顏色太混亂了。


    就像是有人將數百種不會互溶的顏料灑在了大地上,構成了一副極其刺眼鮮豔的抽象畫。


    除了視覺上的不適外,空氣中濃重的花粉味道也十分致命。短短數秒時間瓦倫丁就感覺到了窒息感,皮膚也奇癢無比。


    而林雕鴞藏在一片綠色中一動不動,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但瓦倫丁也沒心思管小鳥了,因為他突然察覺到冥冥中自己少了點什麽。


    似乎身體裏有什麽東西被抽走了,雖然隻有一點。


    他環顧四周,看著大片大片的綠色變得枯黃,落在地麵上的蕭瑟秋景,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是……


    壽命嗎?


    似乎是察覺到了瓦倫丁的想法,幻境中的季節變化突然變快,幾個呼吸就又回到了冬天。


    頂著裹挾有無數花粉仍略顯涼意的春風,他抬頭重新對上夜梟的眼。


    “我還是小看你了。”


    “這裏與其說是幻境,不如說是‘領域’,而你就是這片領域的主人,能控製一切,包括構成世界的基礎意義。”


    瓦倫丁抬起手臂,在空中畫圓。


    “你打造了一個輪回,時間的輪回。就像首尾相連的銜尾蛇,或是……”


    男人眯起眼睛,長而密的銀白睫毛擋住了飛來的雪。


    “一條始終在流動著,沒有起點終點的河。我被困在其中,隨波逐流。”


    “原來這才是你的能力啊……”


    “連時間都能化成水,順著你的心意改變。”


    林雕鴞沒有鳴叫,就跟個木頭一樣,仿佛跟她站立的那棵樹融為一體。


    她無話可說。


    瓦倫丁是猜對了,可那又如何?


    跟已死之人無話可講。


    “可你真覺得時間能拿下我?”


    此時的瓦倫丁已經不知道經曆了多少個輪回,臉上已經長出了胡子,說話聲也粗了一些。


    夜梟沒有理會他,又一次加速了季節更替。


    縱然你萬壽無疆,隻要無法離開幻境,那結果隻有一個。


    衰老而死。


    但夜梟不知道的是,眼前的小龍人有著遠超情報記載的能力。他可以凝聚法術一舉擊穿幻境,重新回到現實,跟這位小小鳥刺客在客房中來一次公平的自由搏擊。


    所謂生機,破的就是死局!


    但瓦倫丁沒有這麽做。


    一來是這種手段會消耗大量法術,真出去肉搏的話可能勝率會低一些。


    二來是他想鍛煉一下自己,放棄以前的可勁莽戰術,試著找到破局的最佳方法,用最小的法術消耗得到最好的結果。


    眼前的小小鳥就是很好的磨刀石嘛。


    恰巧,瓦倫丁已經知道該怎麽辦了。


    既然直接中斷這條時間長河很麻煩,那就讓自己不被它影響就好了啊。


    對待問題,除了幹掉提出問題的人之外,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針對問題所針對的人!


    走它的路,讓它無路可走!


    瓦倫丁閉上眼睛,席地而坐。


    他腦海中浮現出了曾經在異世界生活的日子,想起了那隻純潔無瑕的白狐。


    他曾與她一起看過極寒海上的雪,賞過塗山的月,吹過無盡洋岸邊的風,幾乎走遍了整個亞大陸。


    可看遍了一切的美好之後,她最喜歡的還是兩人相遇的那座城市。


    因為那裏每到春天,整座城市都會開滿粉嫩的桃花。


    陳樂站在桃樹下,臉上始終綻放著笑容。


    在那笑容裏,一鳳看到了他在亞大陸所見識過的所有美好。


    那一瞬間,他領悟出了在異世界的最後一個魔法。


    雪月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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