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偶,羅德島醫療部幹員,與瓦倫丁第一次相遇在心理測試時。


    那天沒有太陽,蒼穹上是連綿不斷的陰雲,好似草原,也是瓦倫丁內心的真實寫照。


    重度抑鬱症。


    印在表格上的五個字是黑色的,宛如他眼前的所有。


    由炭筆勾勒出的世界,到處都是扭曲繁雜的線條,不停蠕動著。


    壓抑,晦暗,陰沉。


    雖然遠不到令人絕望的地步,但瓦倫丁還是感覺心裏有塊肉在顫抖。


    不疼,隻是悶得慌,有點難受。


    也許是角徵羽看他太沮喪,就特意安排了這場會麵。


    一隻充滿活力與元氣的白毛大貓貓注意到了灰白色的小龍人,上前跟他打了聲招呼,還引起了個不大不小的誤會。


    對瓦倫丁來說,那不是他第一次被認成女孩子。


    但是站在眼前的是一位如此可愛的少女,大眼睛裏好像藏著一汪清泉,他也不好發作,隨口開了句玩笑就過去了。


    美的存在總是能讓人感到心情愉悅。


    那之後,瓦倫丁就多了個叫“布偶”的朋友,隻是再也沒見過麵。


    他也沒放在心上。


    直到今天。


    “……血壓正常,心率正常,精神正常。”


    布偶在表格上打了個幾個勾,伸出食指和中指在瓦倫丁麵前比了個‘v’。


    “這是幾?”


    ……


    瓦倫丁眨眨眼,看了看那個‘v’,又抬頭瞧了眼麵前的可愛貓貓。


    布偶:ヽ(?????)v


    他又把趴在腦袋上的小狐狸拿下來,擦了擦臉,結果眼前的場景依舊沒變。


    “嗷嗚。”


    小樂有點懵,朝瓦倫丁叫了聲,又蹦回他的頭頂。


    ……不是,妹子你覺得我像是瞎子麽?


    我要真瞎了會看見你麽?


    “二。”


    雖然心裏生出了很多草,但醫生的問題不能不回答,瓦倫丁還是乖乖地說出了答案。


    如果此刻陪他的是拉斐爾,現在估計已經笑出了聲。


    但雷蛇和塞雷婭都是嚴肅的瓦伊凡女性,對該場景毫無反應。


    房間內的安靜氛圍讓瓦倫丁突然有一種自己真病了的感覺。


    “那有沒有重影,模糊,或者看到其他東西的情況?”


    布偶歪了歪腦袋,收回手指。


    有。


    我看到過去的自己就站在門口,朝我揮了揮手越走越遠。


    瓦倫丁在心裏默默吐槽,緩緩搖頭。


    “一切正常。”


    檢查結束,布偶在表格上寫下結論,將筆收好。


    “你可以出院咯。”


    她笑得很開心,仿佛是真心為瓦倫丁的平安感到高興。


    “我覺得還可以再住一晚,觀察一下。”


    但瓦倫丁並不想那麽快出去。


    多歇一天是一天,誰願意盡早回去工作啊?


    隻有內卷王。


    那不叫優秀員工,叫他喵的工賊。


    “當然可以。”


    塞雷婭微微點頭,緊接著朝布偶說道:“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給病人說。”


    這話讓瓦倫丁耳朵一顫。


    他明白塞雷婭此行的目的是什麽了,估計就是解釋這群動物出現的原因。


    “好的。”


    布偶一直是很乖巧的,從來不會對前輩的命令說些什麽。


    她朝病房內的三人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鞋跟敲擊瓷磚,噠噠聲從走廊上傳來,但很快就小了下去。


    可愛大貓貓的身影消失不見,病房內又陷入詭異的寂靜中。


    雷蛇看了眼手機,站起身理了下有些亂的額發。


    “外賣到了,我下去拿。”


    她向塞雷婭微微點頭,走出病房。


    一瞬間,所有生物的視線都集中在塞雷婭身上,除了趴在瓦倫丁頭頂的小狐狸。


    “來說一下你的背後靈吧。”


    塞雷婭找了張椅子,坐在床邊。


    “很抱歉這件事沒辦法說給你姐姐聽。”


    她微微低頭。


    “不過你也不想讓她擔心吧?”


    “是的。”


    瓦倫丁的聲音很冷淡。


    關於在萊茵生命實驗室受過的苦他是一點都沒給雷蛇說,甚至失憶這件事也沒講,就是為了讓她安心。


    不然這位好姐姐得有多難受啊。


    她難受瓦倫丁也跟著難受了。


    沒必要。


    “你這種現象其實在萊茵生命也發生過,引發了一場不小的事故,主角正是伊芙利特。”


    這話瞬間讓瓦倫丁想到了‘炎魔事件’。


    而塞雷婭接下來說的也證實了他的想法。


    “她跟你一樣注射了‘鑰匙’,背後靈也獲得了神智。”


    那段回憶對所有參與者來說都極為悲痛,塞雷婭壓低聲音,盡量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在某次壓力測試後,她的背後靈失控,給萊茵生命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雖然很快被製服,但事故後幾天伊芙利特依然控製不住她的背後靈,隻能被鎖在安全屋裏。”


    “喔。”


    瓦倫丁冷笑一聲。


    有猛獸的低吼聲在房間內回響。


    “這聽起來可真糟。”


    他沒心思評價這件事,也不想多說什麽。


    “後來伊芙利特離開了萊茵生命,跟隨赫默博士來到羅德島。”


    塞雷婭完全無視了身後野獸的低吼,繼續講述。


    “那種級別的事故也沒在發生過。”


    “除了環境的變化外,你說的那個方法也很有效。”


    這話讓瓦倫丁一愣。


    我說什麽了?


    什麽時候的事?


    “那時候你剛來羅德島沒多久,在醫療部遇到了伊芙利特,不小心被她燒傷。”


    塞雷婭的話激起了他的回憶,無數久遠的朦朧中又有一塊清晰的碎片出現。


    瓦倫丁想起來了。


    他跟布偶並非隻見過一次麵,後來因為觀察者手環又相遇了一次。


    原因就是他帶著手環無法用源石技藝,隻能找醫生治療燙傷。


    結果這隻布偶貓直接在他臉上用繃帶係了個蝴蝶結……


    說是為了美觀,但瓦倫丁怎麽看都覺得好蠢。


    最後還是找凱爾希拿下手環用源石技藝治好了傷口。


    因為那個蝴蝶結的原因他還被華法琳和嘉維爾嘲笑了……


    現在想想,也還是生不了氣。


    誰讓布偶是隻好心的可愛貓貓呢。


    “你是說跟背後靈對話?”


    瓦倫丁皺了下眉頭,說道。


    在被布偶的蝴蝶結折磨時赫默就在一旁說教伊芙利特,他也聽了幾句。


    後來覺得這小姑娘挺慘的就隨口說了這件事,第二天就忘了。


    沒想到還真有用。


    “是的。”


    塞雷婭點頭。


    “曾經伊芙利特跟背後靈可以說是水火不容。”


    “幾次對話後雖說關係還是不好,但至少不會出現失控的危險了。”


    “我今天來就是想謝謝你。”


    曾經威嚴無比的防衛部主任在此刻低下頭顱,朝萊茵生命的原實驗體鞠了一躬,表達她的謝意。


    話語也無比真誠。


    “沒什麽。”


    瓦倫丁毫無感覺。


    “我隻是不想看到她再難受而已。”


    “畢竟我明白那有多痛苦。”


    瓦倫丁自己還好,背後靈隻會治療,失控能造成什麽損失?


    就此刻圍著他的這群動物看起來嚇人,被咬一口又能如何?


    疼一下而已,連傷口都不會有。


    甚至體內的暗病都被這一口給治好了。


    但伊芙利特的源石技藝是火焰、爆炸和破壞,失控除了會造成巨額經濟損失之外還會讓她產生巨大的心理負擔,這對一個孩子來說太過沉重。


    甚至比‘鑰匙’的痛苦更加難以接受。


    “很遺憾我依然無法接觸伊芙利特,不能把她帶來向你道謝。”、


    塞雷婭直起腰,眼眉低垂。


    “無所謂了。”


    瓦倫丁聳聳肩。


    相比這個,他更在意外賣送來的食物。


    雷蛇已經回來了,手裏拎著兩個熱氣騰騰的袋子。塞雷婭結束了關於背後靈的話題,告知瓦倫丁羅德島對他的安排。


    因為源石技藝失控的原因,他接下來一段時間不用再佩戴觀察者手環,直至恢複正常。


    而正是瓦倫丁想要的。


    除了這件事外,還有假期通知。


    參加切城戰役的幹員都獲得了不短的假期,瓦倫丁三人因為歸隊較晚的原因上班時間也晚了一些,假期天數不變。


    他可以自由地穿著嫩芽枝條外套頂著小狐狸在羅德島基地到處亂竄,想提前上班的話也可以。


    對此,瓦倫丁隻是笑笑。


    他當然不會提前上班。


    這段假期他有好多事要做,要見好多人。


    給未來某個節點鋪路。


    預言正逐漸實現,但身處其中的主角……


    還會是那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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