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的溫度正在緩慢回升,那些四處飄蕩著的灰塵也終於是平靜了下來墜落在地麵上,像是夜間的鳥兒,寧靜輕盈。雖然瓦倫丁偶爾的動作仍能驚醒這些已經安靜下來的微小粒子們,但是它們已經不再像一開始那樣活潑,至少不會再引起瓦倫丁的應激反應讓他打幾個噴嚏。所有明日方舟玩家的另一個麵目,羅德島的萬人迷諾亞博士仍靜靜地坐在霜星的身旁,臉上的顯示屏沒有出現任何的表情,似乎被對方的回憶深深地吸引住了。就好似戴著麵罩的她對這些輕盈的灰塵滿不在乎一樣,此刻的諾亞也不再像一開始那樣畏懼霜星了。她近近地坐在霜星身邊,給了旁觀者瓦倫丁一種奇怪的感覺,一種霜星也是羅德島幹員的感覺。


    淺淺的陽光從縫隙中滲了出來,在空氣中的反射好似一層薄薄的蠶絲。外界的風聲仍沒有停止,但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聲響。羅德島和雪怪小隊的救援小隊仍沒有到來,霜星的回憶仍在繼續。諾亞和瓦倫丁依然在靜靜地聽著,在心中緩緩勾勒出那片寒冷的布滿熱血的雪原。


    “你似乎……為他們感到自豪。”


    雖然諾亞博士那雙如紅寶石一樣美麗鮮豔的眼睛被顯示屏蓋住了,但是她依然通過麵罩上的微型攝像頭察覺到了霜星臉上表情的細微變化。


    她不知道那是否是微笑,但是會讓一塊如鑽石堅硬的寒冰動容的,一定是對她來說最重要的存在。


    “如果我能的話,我會。”


    霜星依然處在回憶之中,她的眼睛和表情卻緩慢地活了過來。在她的腦海中,身影如鐵塔的愛國者屹立在自己麵前,讓那個已經失去一切的孩子第一次看到了人生中的陽光。


    在一個人最艱難困苦的時候,哪怕你隻是對著他伸出手小小地拉了他一把,那個人也會將你永遠的記在心中。昔日的愛國者如此,不久前的瓦倫丁也是如此。在這片黑色的大地上,給予希望的事情總是在發生,而且會一直存在下去。哪怕再多的泰拉人扭曲墮落為了蛆蟲,隻要這些火光還在……


    “這個文明就有拯救的希望。”


    短暫的沉默過後,霜星繼續了她的故事。


    “他們徹底地消滅了我們麵前的劊子手,礦場中的感染者孩子們逃過了一劫。”


    “隻是……”


    霜星臉上的表情消失了,寒冷的冰霜重新爬上了她的臉龐,凍結住了她的眼神和嘴角。這位雪怪們的公主再一次回歸了一開始的模樣。


    “在那毫無人性的白色大地上,我那些不夠幸運的同伴們,他們的身體裏的熱血和烏薩斯軍人體內的暗紅流至一處,凍結成冰。”


    “我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這些烏薩斯士兵最開始隻是在聽從命令。他們流著和我們相同的血。鋪天蓋地的言論,添油加醋的事跡,刻意製造的敵意使得殘忍和冷漠在他們身體裏生根發芽。把他們變成這樣的……”


    “是這個烏薩斯。”


    霜星的聲音很低,很平淡,就好像在闡述一個眾人皆知的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事實。


    是的,這就是事實。


    但是沒有多少人清楚,他們都被蒙蔽在了烏薩斯貴族的謊言之中,心甘情願的成為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的養料,哪怕那些混蛋在不停的吸食著這些人的血,他們也隻會將生活中的不如意發泄在根本沒有做錯什麽的感染者身上。


    或許是因為生活,或許是因為陷害,或許是一場意外……總有人會成為感染者,而且沒有任何被壓製住的苗頭。原本的欺淩者在瞬間變成了被欺淩者,地位和遭遇的反差會讓他們對這個世界的恨意更加濃重。


    如果不糾正這些錯誤的觀念,不去盡快根治礦石病,哪怕羅德島現在就能徹底鏟除整合運動,也會有下一個整合運動出來,成為這個世界新的毒瘤,繼續轉移那些仍生活在虛假中的普通人的注意力,繼續讓那些高高在上的混蛋去吸食民眾的血。


    可恨,可悲。


    在瓦倫丁又陷入了思考之時,一聲輕呼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抬起頭,看向躺在地上的霜星。此時的霜星皺著眉頭緊閉著左眼,右眼睜開,灰色的眸子盯著上方的大塊碎石,牙齒緊咬著,些許白霧伴隨著她的呼吸從牙齒縫隙中升起,整個人看起來像是突然遭遇了什麽病症一樣,十分痛苦。


    “你怎麽了?”


    諾亞博士不愧是擁有一個基地後宮的女人,在察覺到霜星的不對勁後立馬就湊上前去噓寒問暖,就連被麵罩過濾後的中性機械聲都帶有了感情。


    作為有兩個準·女朋友的人生贏家,瓦倫丁一開始是很不放心拉斐爾的,在當時出任務的時候也胡思亂想過拉斐爾拋棄了他轉投博士懷抱的劇情,不過這個念頭在出現的一瞬間就被他自己給打消掉了。拉斐爾對自己的感情瓦倫丁是可以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的,除非那個博士有什麽本子裏才會出現的異能不然拉斐爾真的不會拋棄他,所以自己也就放下心來與邢一凰一起去龍門執行任務了。


    雖然曾經心裏想著拉斐爾這麽好的一姑娘為什麽會看上自己,但是當天使姐姐對自己感情有可能會出現危機的時候,瓦倫丁也會去盡力拯救。


    自己總有一天會真的跟她在一起的,隻不過怎麽處理好拉斐爾和邢一凰兩人之間的關係就有些麻煩,但也不是無解的問題。


    幸好,在出任務的時候瓦倫丁發現了博士的真正麵目,是個對衝國人特攻的姑娘,而且從剛才的情況來看還是一個跟他自己一樣有色心沒色膽的人,瓦倫丁心中那顆懸著的心髒也放了下來。


    危機解除。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羅德島的博士竟然也是個女孩子,那豈不是……


    “你知道我想問什麽,對吧?”


    精神空間中,瓦倫丁看著麵前的角徵羽抬了抬眉毛,一臉壞笑。


    “我現在感覺自己不是你的引導者,也不是一個外掛提供者,而是你的專職感情顧問,每天的工作就是回答你跟tm光能逃離黑洞一樣不切實際的想桃吃問題。”


    角徵羽站在瓦倫丁的麵前是使勁拍著手,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頭頂上的耳朵和身後的尾巴都豎起來了,看起來像是一隻捕獵失敗差點給氣到暴斃的大貓貓。


    “你說說,最近幾次把我叫出來有幾回是正經事?買了一把斑蝰蛇手槍就沒了,還不買子彈,下次在這樣白嫖我就要給你的感情谘詢收費了啊。”


    “哎,下次一定,下次一定。”瓦倫丁擺擺手,隨口就敷衍了過去。


    “畢竟源石這東西又不是那麽好搞的,幾十天前來的時候這裏還有很多野生的源石叢,現在都沒了,隻能等以後出任務的時候再說了。”


    “所以……”


    瓦倫丁靠近角徵羽,上半身微微前傾,紅色的眼睛盯著對方的灰瞳,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我有沒有可能通過博士這條線完成任務?”


    諾亞博士是誰?羅德島的戰術頭腦,集萬千寵愛與謎團於一身的女人。雖然現在看起來有些憨,但是瓦倫丁敢確定沒失憶的她肯定是個戰場鐵娘子,如果能開啟博士的攻略線而且成功的話……


    好處難以想象。


    “完全不可能。”


    角徵羽雙手在胸前比了個叉,向兩邊一揮。


    “我知道你在打什麽算盤,通過攻略博士達成控製羅德島的目的,再依靠這股力量獲得大量的源石來我這裏換取能力,最後使用這些能力和羅德島的實力去更輕鬆的完成任務。”


    “想象很美好,但這件事裏你忽略了最大的變量。不是疑似諾亞前妻的凱爾希,不是s.w.e.e.p,也不是羅德島上的眾人,而是她的過去和記憶。”


    “一個人會遺忘過去有很多方法,有可能是意外,也有可能是自己主動遺忘,而對於諾亞這個人來說,她的失憶隻可能是一場預謀。至於是誰預謀的這件事,諾亞的失憶又會讓這些人獲得什麽,過去的諾亞究竟做了什麽才會讓這些人選擇失憶這個方法,我無法告訴你,那是需要你自己去慢慢探尋的秘密。”


    “我能告訴你的隻有一件事。諾亞博士的記憶會隨著時間慢慢恢複,哪怕是那些人有預謀地想要阻止這件事,也不會起到太大的效果。”


    “而回憶起過去的諾亞……”


    角徵羽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起來,看得瓦倫丁打了一個寒顫。


    那雙灰色的瞳孔裏藏著的是寒冰鑄成的刀,無窮無盡。白色的寒氣像是無數的針一樣從瓦倫丁的眼睛裏直接刺了進去,凍結血液,壞死神經,直達骨髓。


    “不會愛上任何人。”


    “一個都不會。”


    ————————原本博士是男配,硬是被我寫成了女配————————


    “……滅絕師太?”


    瓦倫丁腦海裏浮現出了一個一臉皺紋有個眉心輪的老太婆形象,剛剛角徵羽營造出的緊張氣息在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愧是你。”


    角徵羽豎起大拇指。


    “但是具體諾亞過去的身份究竟是滅絕師太還是鐵娘子隻能靠你自己去發現了,隻要你仍待在羅德島,總有一天會知道。”


    “所以啊,沒事就好好想想怎麽處理那倆姑娘的關係,別老是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了,就算我跟你說你攻略諾亞的機會很大又怎樣?你會真的去嗎?就算去了你會成功嗎?”


    瓦倫丁思考了一下,搖搖頭。


    “不會。”


    答案太明顯了。先不說瓦倫丁隻是因為好奇才問這個問題的,就算他真的有什麽想法,凱爾希和mon3tr也會用物理的方式讓他放棄。


    “所以啊……”


    角徵羽點點頭,然後往瓦倫丁腦袋上來了個爆栗。


    “下次再浪費我的時間和算力就給你漲價!不行就把神秘大禮也給撤了!讓你永遠體會不到-75%的快樂!”


    在一套致命三連後,這隻暴躁的貓咪沒有給瓦倫丁還手的機會,而是直接將他踢出了精神空間,就跟發現了自己男朋友搞外遇了的小姑娘似的……


    “呃……真是糟糕的比喻。”


    角徵羽一臉嫌棄地抖了抖尾巴,也離開了這片黑色的精神空間,隻留下天空中還在翱翔著的飛龍與天使龍騎士。


    ————————所以目前為止仍然沒有男配————————


    瓦倫丁是猛然驚醒的,就像從噩夢中醒來一樣。剛剛角徵羽將他踢出精神空間的力道不能說狠,但也不溫柔,足夠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讓這位興趣愛好愈發變得奇怪的小龍人明白作為一個頂級文明的造物還是有脾氣的,尤其是在你一直把它當成免費的感情顧問的時候……


    當然了,我們的主角並不會因此就原諒角徵羽,他還是會在心裏默默地罵上幾句兔子家正宗粗口,這大概是他身上目前為止唯一的跟地球有關的東西了。


    畢竟邢一凰是炎國人,跟兔子關係並不大。


    “這個混蛋是把我的精神空間當自己家了是吧,就連管理員權限都給我奪走了啊……”


    瓦倫丁慢悠悠的直起腰,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腦殼。在精神空間受到的傷會不會反饋到現實也是角徵羽說了算的,這一次他的腦袋感受到了一點點的疼痛,也讓他心中對角徵羽的不滿多了幾分。


    不過考慮到這個人工智能已經成為了自己的損友,他也不會在心中有多恨這個家夥,最多罵上幾句就完事了,明天一覺醒來再見到他還是會說一句早上好啊我親愛的兒子的。


    然後跟對麵來一場兄貴之間的戰鬥。


    和諧友好。


    “你剛剛睡著了嗎?”


    一個機械音傳進了瓦倫丁的耳朵裏。他抬起頭,看到了前方的諾亞博士和臉上掛滿寒霜的霜星。諾亞博士的顯示屏上出現了三個小問號,而從霜星的表情來看……


    她似乎對瓦倫丁這個睡覺的聽眾很不滿。


    看來這次神交角徵羽還沒給他停滯時間。


    瓦倫丁在心中又罵了一句那個混蛋人工智能,臉上卻看著霜星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抱歉,昨晚跟姐姐折騰太久了,沒睡好。”


    ……


    蹦蹦蹦蹦蹦蹦。


    諾亞博士的顯示屏瞬間就被無數個問號給占滿了,就連一直跟冰塊似的霜星臉上都出現了一條裂縫。


    她們感覺自己聽到了什麽不好的東西。


    “呃……要吃糖嗎?”


    諾亞沉默了幾秒,對著瓦倫丁伸出手。在她的掌心中,一顆包裹著白色糖衣的糖果靜靜地躺在那裏。瓦倫丁看了看那顆有些奇怪的糖果,又抬起頭掃視了一眼諾亞和霜星,最後還是從她的手中接過。


    “事先提醒,這糖可能和你們以前吃過的糖完全不同。”


    看著正剝著糖衣的兩人,霜星很友善的提醒,雖然瓦倫丁跟往常一樣隻能從中感受到寒冷。


    “但是,人生很短,總該試試新鮮事物,不是嗎?”


    對啊,花開堪折直須折,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比如女裝。


    瓦倫丁又想起了曾經他聽過的那首音樂,手腕一動將糖扔進口中。


    “carpediem,that''sseizetheday.”


    “becausewearefoodfor……咳!”


    瓦倫丁猛地咳嗽了一聲,直接將嘴裏那顆小小的糖咽下了肚子。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就好像打了一針腎上腺素,自己身上的細胞神經血液全都沸騰起來了,頭腦也清醒了許多,堪比喝了一口風油精。瓦倫丁的反應引起了霜星和諾亞的注意,隻不過沒有人注意到霜星嘴角那絲難以察覺的弧度。


    “你怎麽了?”


    諾亞看了眼手裏的糖,又回頭看了看霜星。霜星沒有理會她疑問的眼神,靜靜地感受著糖果給她帶來的溫暖。


    對於在雪原上長大的霜星,這種滾燙的溫暖是她最喜歡的感覺。


    “沒什麽,剛剛被灰塵嗆到了。”


    瓦倫丁伸出手擦了擦鼻子,裝出一副輕鬆的表情對著諾亞笑了笑。在剛剛感受到口腔裏的那團火的時候瓦倫丁就明白了這顆糖是什麽意思了,就跟前幾天他給霜星喝過的可樂一樣,沒有毒,但很刺激,很適合用來捉弄第一次嚐到這種食物的人。


    既然自己被霜星捉弄了,那諾亞也別想跑。


    是不是好姐妹?是的話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糖的味道很不錯,你試試。”


    看著瓦倫丁臉上壓抑不住的笑容,諾亞總感覺裏麵有坑。但是霜星和這位兔子姐姐也沒有坑她的必要,所以最後,她還是相信了這兩個壞壞的家夥,將糖果扔進了嘴裏。


    …………


    ……


    。


    :)


    幾秒鍾的時間,諾亞麵罩上的顯示屏出現了好幾個符號和表情,最終定格在一個簡單的笑臉上。她緊抿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感受著口腔中的那股火焰和好像燃燒起來的身體對著在一旁哈哈大笑的瓦倫丁伸出中指。而躺在諾亞身邊的霜星,在此刻終於露出了一抹淺淺笑容。


    “抱歉,忍不住想要作弄你一下。”


    看著諾亞臉上那個讀做微笑寫作mmp的笑臉,霜星眨了眨眼,輕聲道歉。


    “這個玩笑我對身邊的人開過太多次,已經沒有人會中招了。”


    她臉上那抹淺淺的笑容消失了,短到諾亞都來不及用攝像頭記錄下來。


    “現在總算又……找到次機會。不好意思,我實在是有些……忍不住。”


    “為什麽要吃這種糖?”


    諾亞不解。


    “……”


    霜星沉默了。她閉上了眼,似乎又陷入了冰天雪地的回憶之中。


    “因為我很冷。”


    情理之中的回答。


    “剛才勸你小心,也是因為哪怕你僅僅是接觸到一丁點我的皮膚,你都會被嚴重凍傷。如果你之前觸碰過我,我從你的反應上就能看出來。”


    “你沒有,你並沒有對我起殺意。”


    “這現象超出了現存學術資料的記述。”


    諾亞絞盡腦汁去搜刮自己腦海裏仍然記得的資料,沒有從裏麵找到任何關於冰塊人的記載。霜星的身體大概是因為過度使用源石技藝導致的,但是嚴重到如此程度卻仍能好好地活著的例子是一個都沒有。諾亞不知道這位外表跟她的源石技藝一樣寒冷的兔子小姐心中究竟有什麽在支撐著她。


    “我的冷甚至超越了冬天本身。”


    “外界的熱量終歸無法穿透這已經布滿我身軀的嚴寒。我喜歡熱飲,因為熱流從我的食道滑進胃裏時,我能感受到飲料的溫度……”


    “可悲的是,我的內髒會被熱飲燙傷。”


    霜星的話語沒有溫度,諾亞卻感覺到了一絲酸楚。瓦倫丁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的樂趣,隻剩下這種混合了酒精與刺激性調料,加上少許糖分的混合體,勉強算是一種糖。這種溫暖的感受,即使隻是短暫的假象,也能給我帶來一絲愜意。”


    “不好意思,剛才戲弄了你們。”


    瓦倫丁低著頭,沒有看到霜星投來的歉意的眼神。人總是會被周圍的環境所影響,讓他們回想起自己曾遭受過的種種。記憶是很難遺忘的東西,哪怕你再怎麽想著避開它,那些過去的影子也會在你不經意間出現在你的麵前。


    那是自己的痛楚,自己的傷痕。即便已重活一世,隻要還保留著過去的記憶,心底的傷口仍會隱隱作痛。


    隻不過,對現在的瓦倫丁來說,這些疼痛不會再讓他放棄自己,那隻會不停的提醒他、告訴他現在手中的光明是有多麽珍貴,多麽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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