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3:23分,切爾諾伯格西城區,咆哮者總部。


    烏薩斯的夜是深沉且安靜的,不像哥倫比亞。列昂尼德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這座仍在睡夢中的城市,眼神清澈如水。室內昏暗的燈光撒在他的身上,淡淡的煙霧籠罩著他的上半身,淡青色的頭發讓他看起來像是一位神話故事中的精靈。


    這幾天列昂尼德沒有睡一個好覺,他的桌麵上擺滿了手下幫派傳來的文件,其中最多的就是幫派被攻占的消息。在這些文件的最上方,是一張比較模糊的照片。


    一名穿著黑色大衣的瓦伊凡人坐在吧台上,手裏還握著一瓶啤酒。在他的身邊是一位炎國女性,左手正攥著一名幫派成員的衣領,右手緊握成拳揮向他的臉頰。


    有人在砸他的場子,而且隻有兩個人,背後沒有任何其他的勢力指使。


    這是列昂尼德手下唯一能給他的有用的信息。


    原本他隻是以為是兩個活膩歪的家夥在搞事,根本用不著去管,但是當他手下越來越多的小幫派被打服之後,列昂尼德也開始關注起這兩個人了。


    “boss,人帶到了。”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了,一名身穿西服的侍者領著一個臉上帶著些許血跡的小混混走了進來。


    列昂尼德把煙摁在煙灰缸裏,打開了房間的燈,也讓他看清了那個小混混的情況。


    那是一個看起來很壯實的烏薩斯人,雙臂上紋滿了骷髏和天使,臉上還有一道極為顯眼的刀疤。他的身上穿著一套朋克風的摩托夾克和皮褲,上麵墜著不少的銀色鐵鏈和尖刺,走起路來發出叮當叮當的清脆聲響。


    這是底層幫派成員最為普遍裝扮,看起來凶狠無比,但在列昂尼德這些高層眼裏,就是一群必須爭取的跳梁小醜。


    畢竟他們是黑幫中最多的一部分,這也是被哥倫比亞和萊塔尼亞文化侵蝕的烏薩斯黑幫的悲哀。


    看著麵前這個非主流的小混混,列昂尼德的思緒有些恍神,他想起了在他小時候的那些烏薩斯黑幫,沒有浮誇的裝飾,也沒有深沉的西裝和雨傘,他們是各個崗位上的普通人,因為種種原因聚在了一起,做一些違法但絕不傷天害理的勾當。那時的黑幫有家人,有底線,有著自己的信條,像一杯醇厚的老酒,隻是單純的辣,下肚後回味無窮。而現在的烏薩斯黑幫已經失去了那些單純的東西,各種各樣的新興事物充斥著他們,像是一杯兌滿了各種勾兌酒液的雞尾酒,一入口全是色素的味道,還不如一杯飲料好喝。


    但懷念隻在一瞬間。列昂尼德很快就恢複了原本的狀態。他轉過身打開了身旁的酒櫃,拿出了兩個杯子和一瓶紅牌伏特加。


    “嚐嚐這個,烏薩斯經典。”


    列昂尼德倒了半杯伏特加,把杯子推到了小混混的麵前。小混混身體微微顫抖著,對著列昂尼德微微點頭致意,啜了一小口酒杯中的液體。


    一團火鑽進了他的喉嚨,順著食管直接衝進了他的胃裏。小混混放下酒杯,一股熱量從他的胃向全身蔓延。


    “現在還那麽緊張麽?”


    列昂尼德放下酒杯,微笑著看著麵前的小混混。小混混睜開眼睛,聲音充滿了畏懼。


    “沒有了,boss。”


    這時他才發現列昂尼德麵前的杯子已經空了。


    “在我的人趕到那裏的時候,那間酒吧已經空了,裏麵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血跡和玻璃碎片。”


    列昂尼德又給自己倒了半杯伏特加,一飲而盡。


    “作為唯一一個逃出來的人,你很幸運。”


    小混混看著列昂尼德手中的酒杯,微微點頭,身體又開始微微顫抖。


    “是的……是的,boss。”


    那兩個人就是魔鬼。


    小混混拿起麵前的半杯伏特加,一飲而盡,似乎這樣就能讓他遠離恐懼一般。


    “那麽,你能告訴我那間酒吧發生了些什麽嗎?”列昂尼德又給小混混倒了半杯伏特加,還遞給他一根香煙。


    小混混顫悠悠地接過香煙放在嘴邊,打了三次火機才把香煙點著。


    “別緊張,慢慢來。”列昂尼德輕輕搖晃著酒杯,等待著小混混的回答。


    小混混猛吸了一口香煙,煙霧從他的鼻子裏緩慢噴出。他沒有停下,一直就這樣將整跟香煙燃燒殆盡。


    辦公桌前煙霧繚繞,列昂尼德沒有絲毫的不滿,他死死的盯著小混混的雙眼,等待著他想要的答案。


    “一根鉛筆。”


    小混混低下頭,聲音細如蚊喃。


    “什麽?”


    列昂尼德皺起了眉頭,他沒有聽清。


    “一根鉛筆。”小混混重複了一遍。


    這次列昂尼德聽明白了。


    “鉛筆?”他有些疑惑。


    “是的,boss……”小混混抬起頭,映入列昂尼德眼中的是一幅極為的麵孔,似乎他在訴說什麽極為恐怖的事情一般。


    “那個女人……在短短的半分鍾內殺了我們二十多個人……”


    連他的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似乎他所描述的恐怖場景近在眼前。


    “二十多條人命,她……她用的僅僅是,一根,他媽的鉛筆!”


    ——————————————————


    哢。


    瓦倫丁摁下了手表上的一個按鈕,顯示屏上的時間停止在了19秒23。


    “退步了呀一凰。”瓦倫丁放下手腕,看著不遠處矗立在屍體中的邢一凰,臉上帶著一絲微笑。


    邢一凰沒理他。她甩了甩右臂,剛剛在戰鬥過程中有個家夥拿啤酒瓶打在了她的右肩膀上,有些酸。


    而且鉛筆上也沾滿了血液,正好甩一甩幹淨一些。


    “喏,手帕。”瓦倫丁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來一塊白手帕,扔給了邢一凰。邢一凰伸出左手接住,將手帕纏在了鉛筆上。


    “一樣是用鉛筆,一樣在計時,昨天對付二十三個人你隻用了25s左右,今天十二個人卻用了19s,晚上沒睡好麽?”


    瓦倫丁跳下吧台,躲過地板上的那些血泊,走到邢一凰麵前。


    邢一凰給了他一個白眼,含義極為明確。


    你行你上。


    瓦倫丁聳聳肩,心說我上還真可以。昨晚掃蕩那家酒吧找到了兩枚源石,瓦倫丁當即就用其中的一枚源石兌換了一個能力。


    燥熱。


    英文名superhot。


    蘇坡,浩特。


    蘇坡,浩特。


    超魔性的遊戲,超魔性的語音。


    這個遊戲的能力很單一,就一個,能讓時間的流速變得特別慢,或者說讓瓦倫丁眼中的時間流速變慢,前提就是他不能動。


    一動時間流速就會變得正常。


    事實證明這個遊戲能力瓦倫丁還真的換對了,當他坐在那裏靜止不動時,所有人在他眼中的動作都是慢動作,他有充足的時間去思考對策,在別人眼裏瓦倫丁就成了一個格鬥高手,什麽攻擊他都能輕鬆躲過,而且還能進行反擊。


    就在剛剛邢一凰在這間酒吧大開殺戒時瓦倫丁也沒閑著,誰都能看出來那個炎國女人不惹,所以有些人就把目標放在了看似很好欺負的瓦倫丁身上。


    然後瓦倫丁就教了他們如何做熊。


    當然,還是有人的攻擊是奏效了的,有個家夥躲在陰影裏慢慢的移動到了瓦倫丁的身後,高舉啤酒瓶對準了瓦倫丁的後腦就是一下。


    伴隨著一聲爆鳴,酒液飛濺,玻璃亂飛。


    瓦倫丁身上閃過數道細小的電流。他摸了摸腦袋,隨手撿了個酒瓶砸在正麵衝過來的一個家夥的腦袋上,然後轉過身。


    那個偷襲的家夥看著一點事都沒有的瓦倫丁,一臉生無可戀。


    “你沒啥想說的嗎?”瓦倫丁轉了下身子躲過背後的一記飛踢,左手緊緊摟住那個踢過來的家夥的身子,拿起一瓶啤酒摔在了他腦袋上。


    一樣的錯誤瓦倫丁不會犯兩次。


    “呃……對不起。”偷襲的家夥看著瓦倫丁緊緊摟住的那個家夥的慘樣,趕緊鞠躬道歉。


    “自己暈過去。”瓦倫丁沒理會他的道歉,轉過身繼續觀看邢一凰的真人格鬥表演。那個家夥看著瓦倫丁的背影,隨手拿了個酒瓶輕輕碰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倒在了地上。


    看著麵前那幾個嚇得不輕的小混混,瓦倫丁拿起了一瓶啤酒,對準了倒在他身旁一個倒黴蛋的腦袋上狠狠一揮。


    嘭!


    酒瓶的瓶頸裂開了,白色的泡沫慢慢湧出,順著圓滑的瓶肩流到了他的手上,瓦倫丁的手緊緊握住瓶身,沒有絲毫的顫抖。


    他舉起啤酒,向著那些家夥微微低頭示意。緊接著,瓦倫丁仰起頭,將瓶中的啤酒一飲而盡。黃色晶瑩的液體中夾雜著血,像極了沾滿血液的源石。邢一凰穿著黑色的緊身西服站在他的身邊,手中還握著那根紅色的鉛筆。


    這是一間貧民窟的酒吧,也是某家烏薩斯黑幫的老巢。酒吧的地板上沾滿了血液,看起來就像是紅色的湖泊。血液之上是幾十具黑幫人員的屍體,還有數名成員站在屍體之間,渾身顫抖著看著站在吧台前的瓦倫丁。


    就在十分鍾前,這家酒吧還是像平常一般寧靜祥和,混混們喝著酒摟著衣著暴露的女人互相吹著牛幣,好不自在。但是兩個瘋子的出現打破了這裏的寧靜,瓦倫丁和邢一凰一腳踹開了這家酒館的大門,順手把門口的兩名混混給撂倒在地,同時大喊著:“把你們的老大叫出來!”


    混混們肯定不願意啊,就兩個人來砸場子還用得著老大?一堆人怪叫著就衝上去了,然後全被瓦倫丁和邢一凰撂倒。因為烏薩斯人體質的緣故許多人被打倒在地之後還能起來繼續打,所以瓦倫丁看著那些爬起來的人直接拿著酒瓶對著他們腦袋就掄過去了,一下一個跟打地鼠似的。


    緊接著這家酒吧叫來了支援,就有了剛才邢一凰用鉛筆殺人的那一幕。


    很快,這家酒吧除了幾個沒上的慫逼,其他人基本上都躺了。


    此時的瓦倫丁一身黑色的風衣,風衣下擺吸飽了血液呈現出一種特殊的暗紅色。原本他身上的那種逗比氣質消失了,他又變成了巴特摩爾的瘋子。


    酒液如黃金線一般流進瓦倫丁的口腔,很快一瓶啤酒就見了底,瓦倫丁覺得頭有點暈,也有點嗨。他順手把空酒瓶扔到了腳邊那具屍體的頭上,看著不遠處站著的人問道:“你們老大呢?慫了不敢出來了嗎?”


    那幾名混混身體猛地一顫,沒人敢說話。


    瓦倫丁又拿起了一個酒瓶,握著瓶頸對準了他們。


    “不說話一人一酒瓶,隻打頭的那種。”


    很快就有人開口了。一個有著淺青色頭發的小混混慢慢伸出手顫抖著指向瓦倫丁腳邊的那具屍體:“那個就是我們老大……剛剛在打架的時候他就出來了,您沒注意到直接一酒瓶掄他腦袋上了。”


    ???


    還有這事?瓦倫丁扭頭看向旁邊的邢一凰,邢一凰別過臉去不理他。


    氣氛有點尷尬。


    “咳咳!”瓦倫丁清清嗓子故作鎮定。“既然你們的老大已經壯烈犧牲了,那麽接下來你們幫派我就是老大,誰讚成誰反對?”


    “我讚成!”剛剛那個回答問題的小混混突然站直了身體高舉右手,旁邊幾個人也反應過來紛紛舉手表示讚成。


    瓦倫丁從吧台上跳下,走到小混混身邊非常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因為身高的緣故那名小混混還特地彎下腰來配合瓦倫丁的動作。


    “很好,接下來你就是我在這個幫派的代理人。”


    “沒問題老大。”小混混諂媚地笑笑,心中樂開了花。


    “你叫什麽名字?我們幫派又叫什麽名字?”


    “我叫葉菲姆,老大。我們幫派的名字是鐵熊掌幫。”葉菲姆絲毫不覺得哪裏不對,給出了一個完美的回答。


    “鐵熊掌?什麽鬼名字……”瓦倫丁一臉嫌棄。“從現在開始幫派改名為黑鴉幫,知道了嗎?”


    他的聲音很大,酒吧裏的所有人都聽得見。


    “明白!”所有站著的小混混齊聲回答。


    “葉菲姆,收拾一下這裏,如果有人不服從你的命令向我身後的龍小姐報告,她會讓那個家夥知道什麽叫服從命令。”瓦倫丁指了指身後的邢一凰。


    葉菲姆對著邢一凰就是一鞠躬:“龍小姐您好!”


    “我們就在外麵。”瓦倫丁拍了拍葉菲姆的後背,走出酒吧。


    “感覺像是一場夢。”瓦倫丁大口呼吸著外麵寒冷的空氣,看著這家酒吧。


    現在是半夜,酒吧門口的霓虹燈不停閃爍著刺目的炫光,卻沒有一個人來光顧。整條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甚至連烏薩斯特色的醉鬼有沒有。


    “但是你確實做到了。”邢一凰從口袋中拿出一張手帕擦了擦手。


    原本,在瓦倫丁的計劃中他是準備潛入切爾諾伯格內城再做打算的,但是在晚上準備東西的時候,一間酒吧吸引了他的目光。


    就是他剛剛大鬧一場的酒吧。


    黑幫。


    這兩個字出現在了瓦倫丁的腦海裏,緊接著,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在他的大腦中,瓦倫丁的嘴角開始瘋狂上揚。


    這個想法很fxxkcrazy,但如果成功……兩年後阻擋整合運動成功的可能性極大。


    當然,沒把塔露拉這個怪物算進去,隻是阻擋普通的整合運動雜兵而已。


    瓦倫丁很果斷的放棄了原來的計劃,回到旅館買了瓶伏特加開始跟老板吹牛啤。


    也就是通過這場對話,他了解到了切爾諾伯格的下世界的一角。


    烏薩斯帝國是封建君主製度,一名國王高高在上管理著整個國家。雖然整個國家看起來很現代化,但社會製度確實是比較落後。烏薩斯帝國的強盛來源於戰爭,數百年的戰爭形成了今天的龐然大物。但隨著文明的進步,戰爭越來越少,各國都開始注重經濟的發展,原本在地麵上刀槍劍戟的戰鬥也轉移到了談判桌上,烏薩斯帝國也因此漸漸衰落。


    打架在行,搞經濟卻略遜一籌。


    雖然戰爭沒有了,但是烏薩斯人骨子裏還流著好鬥的血液。烏薩斯帝國的犯罪率放眼整個泰拉世界是處於一般水平的,但是因為打架鬥毆進局子的犯罪人是最多的,黑幫數量也名居前列。


    就一個切爾諾伯格,黑幫大大小小就有幾十個,瓜分了整個切爾諾伯格的灰色地帶,小到收保護費大到走私源石應有盡有。


    伏特加喝完後瓦倫丁就出去買了張巨大的切爾諾伯格地圖,回到房間內開始跟邢一凰講述自己的計劃。他首先根據記憶將各個黑幫的勢力範圍畫出來,然後根據地盤的大小、繁華程度、人口密度等數據來分析幫派的強盛程度,最終得出了一份幫派實力排行表。


    這張表可以說很粗糙,因為瓦倫丁的情報太少,完全是靠猜想來排列的,但是他隻能相信這張表,因為這是目前為止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兩年時間,他能在切爾諾伯格做到什麽地步?如果想借用官方的力量來阻止整合運動,他至少要爬到市長的地位,但這對於一個連身份證明都沒有的外鄉人來說基本不可能。如果要用民間的力量,普通市民是根本無法利用的,就遊戲裏切爾諾伯格官方的表現來看,他們很可能知道整合運動攻城的事情,但不知為何根本就沒有做好迎擊的準備,而是留下一些炮灰軍警將城市拱手相讓。如果利用普通市民來對付整合運動,那很可能會受到整合運動和官方的雙重壓力。


    那麽,答案就隻有一個了。


    地下勢力。


    而瓦倫丁的目標就是,在三個月內將切爾諾伯格的地下勢力全部整合起來組成一個以他為首領的龐大幫派。


    夠不夠瘋狂。


    而他剛剛去的那家酒吧,正是這塊貧民窟的最後一家小型幫派。


    每幹掉一個幫派,瓦倫丁都會找一個代理人幫他打點剩下的人數和財產,順便了解一下其他幫派的情況,根據得到的情報來對那份表格進行整理,在清理過這片地區後,那份表格上的情報也越來越豐富,瓦倫丁的把握也越來越大。


    “老大,龍小姐。”葉菲姆跑出了酒吧來到他們身邊,手裏還抱著一個小鐵盒。“酒吧已經清理完畢,隨時可以營業,還有這個,在前任首領保險櫃裏找到的東西。”


    邢一凰打開鐵盒的鎖,慢慢推開一條縫。鐵盒子裏泛出點點黃色光芒,那是兩枚精純源石。


    “源石……”瓦倫丁笑了。他打開了盒子,直接將源石拿在手裏,驚得葉菲姆一身冷汗。“可以,這下希望更大了。”


    瓦倫丁將源石放進口袋裏,轉身離去。


    “給你兩天時間,把最近一段時間的財務表格給我整理出來,我要知道我們究竟做的什麽業務。其餘的,照常。”


    “明白。”看著瓦倫丁兩人遠去的背影,葉菲姆再次彎下了腰,直到他們徹底消失在街道中才站直身體。


    他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原本那副底層混混的氣質消失了,他又變回了那個西城區黑幫的王。


    列昂尼德看向遠處瓦倫丁背影消失的地方,一個計劃在他心中初現雛形。


    ―――――――――――分割線―――――――――――


    瓦倫丁看著麵前笑眯眯的烏薩斯人,覺得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那個,你能再說一遍嗎?”他歪著頭,提出了疑問。


    “當然。”列昂尼德點點頭。“我願意將咆哮者幫派的首領之位讓給您,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成為您的助手。”


    他站起身,拉開椅子走到旁邊,對著瓦倫丁擺了一下手。


    “請。”


    瓦倫丁覺得自己在做夢。他今天一路打過來的時候完全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看著那張屬於咆哮者首領的座位,瓦倫丁鬼使神差的站起身,慢慢走到椅子前,坐了下去。


    “歡迎您,我的新老板。”列昂尼德對著瓦倫丁微微鞠躬。“從今天起,切爾諾伯格整個西城區都在您的掌控之下。”


    瓦倫丁呆呆地看著列昂尼德,又看了看站在桌前的邢一凰,緩緩開口:“那個,其實我們本來是想揍你一頓的。”


    列昂尼德笑了。“我明白,對於有實力的人來說,暴力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我並不想挨打。”


    “你就不想反抗一下?你這個咆哮者可是切爾諾伯格三大黑幫之一哎!”瓦倫丁歪著頭看向列昂尼德,手有點癢癢。


    就在不久前拿到那兩枚精純源石後,瓦倫丁就找了個地方吃了一枚跟係統兌換了個遠哭5新曙光的新能力,同時他也將目標放在了整個西城最大的幫派——咆哮者身上。


    咆哮者幫派控製著切爾諾伯格西城的整塊灰色地帶,其餘的小幫派基本上都歸他管轄,名下有著大量的合法產業以及更大量的不合法買賣,其中一條就是源石走私,這也是是他率先選擇西城作為突破口的原因。


    結果他氣勢洶洶打到人家門口對麵直接打門洞開表示歡迎光臨還直接把老大的位子讓出來給他,這種奇葩操作直接就把瓦倫丁搞懵逼了,我這特地換了個能力摩拳擦掌準備開幹呢你就投降了?


    你作為黑幫的職業道德呢?你手底下那些小黑幫都知道反抗一下你這直接就舉起法國國旗認輸?


    瓦倫丁隻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空有一身的力氣卻使不出來。


    “您在西城區的輝煌戰績我已經看到了,我自認為沒有打敗您的能力,所以不如少吃點苦直接將位置拱手相讓。”列昂尼德的態度畢恭畢敬。


    “我感覺你在騙我。”瓦倫丁雙眼一寒,一把極具廢土風格的匕首出現在他的手中。他直接把匕首放在了列昂尼德脖頸上。“說實話。”


    “別那麽緊張老大。”列昂尼德絲毫沒有害怕的意味。“當我一開始聽到您的消息時,我隻是以為是某個不長眼的家夥想早點離開人世而已,但是當下麵的人傳來的消息越來越多時,我就知道不對了。”


    “像您和您隨從這種身手的存在整個切爾諾伯格可以說是一個沒有,這裏的黑幫基本上都是隻會用蠻力的憨憨,經常因為一些小事內鬥,整個切爾諾伯格灰色地帶的發展可以說是停滯不前。”


    “就連政府都懶得管我們,最多就是偶爾來一趟收一下保護費,因為他們知道,一群腦子裏長肌肉的笨蛋根本鬧不出什麽風浪。”


    “但是您的出現讓我看到了整個切爾諾伯格地下世界統一的希望。您和您隨從的能力足夠強大,做事也足夠冷靜果斷,完全配得上這個地位。”


    “最重要的是我手下根本沒有能打得過您的,我為何不少受點苦直接讓位呢?”


    說到這裏,列昂尼德微微一笑。


    “而且,您需要一個本地的黑幫成員來幫您管理未來整合在一起的黑幫產業,而我,絕對是最佳的人選。”


    “哦?為什麽?”瓦倫丁提起了興趣。


    “沒人比我更了解這座城市,也沒人比我更識時務。”


    “炎國有句話,叫識時務者為俊傑。當然,對於那些為某些人效力的人來說,這樣算是背叛。但是我已經是西城區的黑幫首領,上麵已經沒有人了,談不上背叛。”


    瓦倫丁點點頭,事實確實如此。切爾諾伯格五個城區,五個黑幫boss同等級別的,沒有誰的權利會大於其他人。


    “而且,我跟那些腦子裏長肌肉的笨蛋不一樣。我花了三年爬到了這個位置,靠的不是力氣,是腦子。”


    列昂尼德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那麽說,上一任boss是很欣賞你的智慧,才把位子讓給你的了?”瓦倫丁扯了個幾乎不可能的理由。


    “當然不是。人都是自私的,他不會就這麽輕易放棄手中的權利。”列昂尼德笑了。


    “我設計了一場陰謀,將上一任boss跟他的親信都送進了監獄,全部死刑。”


    “真是個陰謀家。”瓦倫丁點點頭,一把摟住列昂尼德的脖子,手中的匕首將列昂尼德的脖頸割出一條血線。


    “就現在的情況來看,我更應該把你殺掉,不是麽。”瓦倫丁靠近列昂尼德的耳朵,輕聲道。


    “不然我覺得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您可以殺掉我,但我可以保證,您接下來至少一年內都找不到一位處理事務的好手。”


    “一整個城市的黑幫,老大。沒這麽好管理。”


    瓦倫丁看著列昂尼德的眼睛,兩人就這樣對視著。在他的眼中,瓦倫丁沒看出一絲一毫的掩飾。


    列昂尼德說的都是實話。


    “那你覺得我會放心把所有事務都交給你處理麽?究竟你是老大還是我是?”瓦倫丁將匕首向後移了幾毫米。


    “當然,那些事務最後我會讓您來做決定,我隻是整理數據提出解決方案而已。而且,那位龍小姐也可以監視我,不是麽。”


    “說實話,我是有自己的私心在裏麵。我喜歡那種發號施令,將所有事情都掌握在手中的感覺,您來之前,我隻能管理西城區,您來之後,我就能管理整個切爾諾伯格,而且如果政府來找麻煩的話,作為領袖您必須出麵,我也少了很多事,這不是兩全其美麽。”


    看著列昂尼德得體的笑容,瓦倫丁覺得……有點不舒服。


    “你還真是……誠實,不加絲毫掩飾。”瓦倫丁收回匕首斟酌著詞語,最後也隻能憋出一個誠實出來。


    “因為我能看出來,您喜歡誠實的人。”列昂尼德站起身。


    “但是這樣我依舊不放心。”瓦倫丁搖頭。


    “我明白。”列昂尼德點頭。


    “不如這樣吧,你把你的家人交給我,這樣有個人質我也能放下心。”瓦倫丁突然想起了曆史上的質子,提出了這麽一個要求。


    他坐在椅子上用手托著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列昂尼德。


    列昂尼德沉默了幾秒,似乎下了很大決心一般。他深呼一口氣,打了一個電話。


    “喂?”在電話接通的一瞬間,列昂尼德的表情一瞬間變的輕鬆起來,感覺像是在跟家人拉家常一般。


    “薇拉,你現在在家嗎?來爸爸的辦公室一趟好麽?”


    “恩,路上小心一點。”


    哢。


    列昂尼德掛掉了電話,他整個人在一瞬間像是老了幾十歲,但又很快恢複過來。


    “薇拉,我的女兒,也是我唯一的親人。”


    “她馬上就到。”說完,列昂尼德就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原本,在看到列昂尼德真的給家人打電話的時候瓦倫丁就想阻止列昂尼德的,他隻是試探一下,並沒有真正想要軟禁列昂尼德家人的想法。但是聽到人質是個小女孩之後,瓦倫丁硬生生的止住了這個念頭。


    他覺得自己得了病,病名叫蘿莉控。


    嘛,隻是看看,看看而已,又不是真的把她當做人質,我幹嘛這麽興奮呢?


    瓦倫丁清空了內心那一堆雜亂的想法,緊盯著辦公室的大門。


    很快,門被打開了,走進來一名有著淡青色頭發的少女,列昂尼德跟在她的身後。


    瓦倫丁感覺這女孩有點眼熟。


    “您好,尊敬的先生。我叫薇拉,薇拉?列昂尼德?烏裏揚諾娃。”小女孩對著瓦倫丁行禮。


    青藍色的眸子,淡青色的短發,放在肩頭前的馬尾,以及那個青色星星狀的發卡和冷靜的語氣,這位小女孩的形象逐漸和他記憶中的某位幹員結合起來。


    瓦倫丁一把抓住了列昂尼德的手,語氣極為興奮:“嶽父,以後幫派的事就拜托你了!”


    薇拉:唉?


    邢一凰:???


    列昂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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