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倫丁低著頭,右手拿著spas12的握把,左手托著彈倉,慢慢向一眾整合運動走去。他的速度很慢,衣服也破破爛爛的,上麵濺滿了血液。他的頭發也不再像平常一般亮眼,因為灰塵的緣故看起來很是暗淡,還帶有些許紅色的血漬。


    但沒人敢小瞧這個看起來跟流浪漢差不多的家夥,他們的隊友就是前車之鑒。


    沒有人敢上前去阻擋瓦倫丁前進的腳步,他每前進一步,整合運動們都會向後退一點距離,但他們也不敢退的太多,因為他們的後麵有一個貨真價實的瘋子。


    什麽叫氣勢?這就是。


    用血和冰冷凝聚而成的氣場,讓所有人畏懼的氣場。


    但是他們終究是反派,是亡命之徒。在場的整合運動士兵手中基本上都沾著血,他們不敢上是因為怕死,但是當死亡真正的快要降臨的時候,他們也會變得瘋狂起來拚了命去搏一搏生存下去的機會。


    這一次,他們沒有傻乎乎的幾個人上去送,一上就是十多個人,而且衝在最前麵的還舉著盾牌,阻擋了瓦倫丁前進的腳步,免得他再發動那種詭異的刺殺術。


    與此同時,在人堆後方的弩手也向緩步前行的瓦倫丁射出弩箭,其中不乏有將山貓炸飛的爆炸箭矢。這麽看來,瓦倫丁是必死無疑。


    瓦倫丁微微一笑。


    遊戲裏的不科學性是驚豔的,正是因為不科學才讓遊戲有了可玩性。當這種不科學搬到現實世界中時,那就是能夠救命的存在。


    看著麵前衝來的盾牌,瓦倫丁微彎雙腿,用力一跳。


    他直接跳到了最前方那名盾牌兵的上方,手中的spas12也變成了開山刀。


    盾牌兵抬起頭看著半空中的瓦倫丁,一滴冷汗滑落額頭。夕陽下,瓦倫丁的笑容顯得格外猙獰。


    “surprisemotherfxxk!”


    瓦倫丁大聲吼叫著,將開山刀直接從那人的頭頂最上方插了進去。


    爆炸箭頭命中了這個瘋子,卻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很快,灰燼散去,最前麵的三名盾牌兵悉數死亡。但是這次瓦倫丁惡魔般的進攻沒有嚇到整合運動的士兵們,他們再一次發起進攻,兩把砍刀直接砍在了他的背上。


    瓦倫丁隻覺得視界一紅,他轉過身把開山刀收起,spas12再次出現在他的手中。瓦倫丁沒有猶豫,對準了身後兩個士兵。


    兩聲爆鳴聲響起,伴隨著霰彈槍槍口巨大的橙色火焰,那兩名士兵的半截身子直接飛了出去,那一小塊區域就如同下了血雨一般。瓦倫丁擦了擦臉,將彈殼退出槍膛。紅色的彈殼掉落在地上的血跡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冒出一縷白煙。


    瓦倫丁掏了掏耳朵,覺得下次再玩槍還是帶上個耳塞比較好。近距離槍聲真的是太大了。


    “我記得在遊戲裏聲音沒這麽大啊。”他晃了晃腦袋,完全無視了對著他砍來的另一把砍刀。


    噗嗤。砍刀命中了瓦倫丁的脖子,血流噴湧而出,但很快就被止住了。他看了眼脖子旁的砍刀,又看了眼拿著砍刀雙手顫抖一臉懵逼的士兵,抬手就是一槍。


    瓦倫丁隻覺得雙手一震,那名士兵就飛了出去,在半空中開出了一朵紅白相間的花。


    “這打擊感比遊戲裏強多了啊……”瓦倫丁低下頭端詳著手中的spas12,順便給自己打了一針治療針劑。


    “那是自然,畢竟是把遊戲的能力給搬到了現實中來,什麽都會變得真實一點的。”係統做出了解釋。


    “那為啥我還能玩無限連殺?”瓦倫丁從異次元口袋裏掏出鹿彈給spas12上彈,走了個位躲開了其他人的進攻順便丟了個手雷過去。


    “這是這個遊戲的特色,這玩意我肯定要給你保存下來啊。”係統的語氣瞬間變得仗義無比。


    瓦倫丁一臉黑線。


    “我說啊,這麽多人你殺的過來嗎,隻用一把霰彈槍,我給你的武器裏麵可是還有火焰噴射器和榴彈發射器的,你不是曾經說過爆炸就是男人的浪漫嗎?”


    “爆炸確實是很爽,但是我現在覺得拿霰彈槍一槍一個更爽。”瓦倫丁說著,又把一個人噴飛了出去。“看著這些家夥被12號鹿彈撕成爛肉漫天亂飛的景象我就覺得心情無比舒暢。”


    “被壓抑許久的情緒爆發性的釋放就會把人變成這樣。”係統看著被霰彈打成兩節的屍體,撇撇嘴。


    “果然創造者說得對,科技或者魔法賜予機器的感情再豐富,也比不上人本身的情感。”


    瓦倫丁手一抖,spas12從他的手中滑落。他順勢握住了槍身的前半截,一個大回旋直接將背後的一名敵人向棒球一般擊飛出去。


    “全壘打!”他握住了spas12的槍管,模仿了一聲蛇屠箱的經典台詞。


    短短兩分鍾時間,二十多名整合運動的士兵死在了他的槍下。無數的斷肢殘臂落在瓦倫丁的周圍,他屹立在屍體當中,完全沒有理睬包圍著他的整合運動。整合運動也沒有人去進攻他了,瓦倫丁就站在中間,慢慢地給spas12上子彈,整片廢墟隻有他清脆的上膛聲。


    “臥槽我們的醫生這麽猛的?”山貓瞪大了眼睛看著遠處的瓦倫丁發出一聲驚歎。黑手套小隊中,除了塞壬,就他傷的最輕,所以他很早就醒過來了,隻是一直在裝昏迷,瓦倫丁的精彩表現他眯著眼盡收眼底。


    “他的動作完全超乎了我的理解和想象,還有那種詭異的無敵狀態,我……我無法理解他是怎麽做到的。”邢一凰靠在瓦列莉亞的身邊給出了她的評價。


    “我能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跟那些,跟那些家夥很像……”塞壬的聲音很小,充滿了畏懼之情。


    因為衣服的緣故,邢一凰看不出塞壬的表情,但是她能清楚的察覺到塞壬眼裏的害怕和恐懼,似乎不遠處的瓦倫丁是她曾經見過的某種無法戰勝的敵人一般。


    “那我們應該慶幸伊西斯我們的人。”山貓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躺在地上看著遠方,邢一凰覺得就算現在給他一杯可樂一包爆米花她都不會覺得有什麽違和感。


    “亞曆山大……他還能支持的住麽。”邢一凰看著半跪在地的亞曆山大,他腳下的血量看起來著實有些恐怖。


    “雖然不知道為何那個紅圍巾沒動靜,但是維持現在的狀態是最好的辦法,亞曆山大隻能繼續定在原地。”


    “放心,作為一個老兵亞曆山大可是精得很,你別看他表麵上挺困難,也許是裝出來的呢?”山貓笑了。


    ……


    瓦倫丁看著包圍自己的整合運動眾人們,感覺有點違和。就目前這種情況來說,不是他們包圍了瓦倫丁,而是瓦倫丁包圍了他們。


    畢竟他完全可以手撕一打的整合運動。


    瓦倫丁很奇怪一件事。


    “為什麽你們都不願意退後到那個紅圍巾的旁邊?”瓦倫丁看著周圍的整合運動士兵們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沒人回答。


    “好吧。”瓦倫丁聳聳肩。“正好我也玩夠了,接下來認真一點吧。”


    “因為……因為他是一個真正的瘋子。”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從包圍圈中響起。瓦倫丁循聲看去,那是一名比較矮小的士兵,值得注意的是,這個家夥也是個瓦伊凡人,而且有著一頭綠色的秀發。


    瓦倫丁覺得有點反胃。


    “我們知道他的實力,他發起瘋來我們這些人絕對不夠他砍的,如果我們拚一拚,或許能打贏你,但是絕對打不贏他。”綠發瓦伊凡人的聲音很低,似乎很怕尋仇者聽見。


    他周圍的整合運動們沒有任何的反應,似乎是默認了他的話語。


    瓦倫丁歪歪頭。


    “很好,你解開了我心中的疑惑,我有個禮物送給你。”


    綠發瓦伊凡人一愣,一柄飛刀沒入了他的眉心。


    看著向後倒下去的綠頭發,瓦倫丁笑得很開心。


    這一次,瓦倫丁沒有抱著玩鬧的心態,麵對著五十多名整合運動士兵的進攻,即便是擁有遠哭3能力的他壓力也是很大。


    當然,如果他選擇用輕機槍和爆炸物進行清場那是很輕鬆的,但是瓦倫丁不願意這麽做。


    整個戰場徹底亂了,許多整合運動的士兵揮舞著手中的兵器想要盡快幹死這個讓他們感到畏懼的瓦伊凡人,但擠在瓦倫丁身邊的士兵卻有的畏手畏腳不敢上前,有的還向後擠想要逃離但被後麵的人阻擋住無法前進。瓦倫丁卻打的異常有節奏。每一次槍聲響起,就有一名士兵被擊飛,每一顆彈藥退膛的聲音,都讓整合運動的心髒震顫一下。


    “好玩嗎?!你們覺得好玩嗎?!”瓦倫丁掄飛了一個敵人直接用spas12的槍托砸爛了他的腦袋,容易的就像砸西瓜一般,紅色和白色的物體濺了一地。


    “剛剛你們包圍我們時那股氣勢呢?哪去了啊!”


    他像一個任性的孩子,毫不掩飾地向世界宣泄自己心中的壓抑。


    理智的高牆已經盡數瓦解,剩下的隻有永遠不會消失的獸性。


    “我們跟你們無怨無仇,你們幹嘛要這麽做!去找那些把你們變成感染者的混蛋啊!”他大聲怒吼著,眼睛已經渾濁的已經與複仇者無異。


    “不尊重他人生命的人,他們的生命也不值得尊重!”瓦倫丁快速的將spas12的子彈打空,直接將整把槍都扔了出去,然後拿出數塊c4,扔在了自己腳下。


    看著即將把自己淹沒的敵人,他麵目猙獰,狠狠地摁下了手中的啟動器,仿佛要將它捏成碎片。


    一團劇烈的火光出現在了巴特摩爾的廢墟之中,劇烈的爆炸聲震得邢一凰耳朵鳴鳴作響,也讓她的心髒猛地一顫。


    “放心姑娘,那家夥不會死。”係統的聲音久違的出現在了邢一凰的腦海中。“他隻是喜歡玩點刺激的。”


    “別指望一個崩潰的人做出什麽正常的事來。”


    對於係統的話邢一凰是有點不太相信的。這麽劇烈的爆炸,就算是塞雷婭硬吃了這一擊,估計也得受傷。


    煙塵很快就散去了,荒野中的風帶來了絲絲涼意。夕陽即將落下,天空也出現了星星。邢一凰注視著遠處依舊站立著的瓦倫丁,別過臉去。


    她不想讓別人看到她流淚的樣子。


    多少年了啊……


    呼哧,呼哧。


    瓦倫丁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灰塵進入了他的氣管,引起了一陣咳嗽。他身上的衣服這次是徹底報廢了,隻能遮住私密部位。雖然身上沒有一點傷口,但瓦倫丁知道他離死就差那麽一點了。


    “草,沒有治療藥劑了。”


    男孩咬了咬牙,隨手撿了根樹枝將手臂上的斷箭拔出去,順便將骨折的左手掰回原位。


    滿血複活。


    劇烈的心跳猶如戰鼓,不停地在瓦倫丁的身體中跳動著,像是一個氣泵在瞬間抽走了他的力量。虛弱感如潮水般自腳尖湧來,男孩喘著氣,勉強沒有讓自己跪在地上,抬起腳向前走動一步。


    他沒有看地麵上的慘狀,目光直視著不遠處巨大的源石叢。


    獸性在此刻已經盡數宣泄了出去,理智再一次回歸到了他的心中,伴隨而來的還有恐懼和淺淺的悔意。


    但是在看到靠在固源岩旁邊的眾人時,一股暢快感壓住了那絲悔意浮在心頭。


    好吧,至少他們都沒事。


    但就在瓦倫丁舒展四肢想著如何對付那名跟雕塑一般的複仇者時,他的背後傳來了淅淅索索的聲音,仿佛有個人站起來了。


    嘭。


    緊接著,一塊盾牌拍在了他腦袋上。瓦倫丁轉過身,一個身穿破破爛爛但好歹勉強能看的黑衣大盾哥站在他的身後。因為帶著頭盔的緣故瓦倫丁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大盾哥一定是極其懵逼的。


    瓦倫丁看了眼視界的角落,四格血少了一格。


    ……


    他沒有跟大盾哥多bb,直接一拳掄在了這家夥的腦袋上,緊接著騎在了倒地的敵人身上瘋狂地掄著拳頭。


    打疼了掉血?沒關係。掰一掰手指血量直接回滿。


    大盾哥想起身?不存在。瓦倫丁直接把一枚手雷塞進了他衣服裏拉開了拉環,他動都不敢動。


    不知道打了多少拳,大盾哥臉上的頭盔終於凹陷了下去。他從異次元武器庫中掏出了一把amr狙擊槍狠狠地將槍口懟在了凹陷處,扣動扳機。


    一聲悶響,瓦倫丁隻覺得襠下一顫。一灘紅白相間的液體從頭盔的縫隙中緩緩流出。他站起身,重新將amr背到身後,走到複仇者麵前。


    他站在這裏有一陣了,不知道在想什麽。


    似乎是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複仇者緩緩轉過身,將刀刃對準了那個屠戮了自己手下的家夥。他的眼睛紅的都能滴出血來,甚至瞳孔的顏色都看不到了,瓦倫丁隻能透過這雙眼睛感受到他對鮮血和戰鬥的渴望。


    看到這幅模樣的複仇者,瓦倫丁心中對這個整合運動的精英兵種有了個大概的認識。他們應該是舍棄了理智和獸性換來力量的絕望者,在進入狀態後就已經死了,變成了一具擁有執念的屍體。


    黑手套小隊眾人的運氣還不錯,這個複仇者的執念就是戰鬥,隻會對還動著的對自己有威脅的人出手。


    而且還特別驕傲,隻願意進行一對一戰鬥。


    就在瓦倫丁想著如何把這個呆呆的危險分子解決掉時,一道猩紅的劍氣直接糊到了他的臉上,緊接著就是一聲沙啞的怒吼。


    他整個人都飛了出去,撞爛了一節較小的源石叢。但很快,一枚炮彈拖著白色的尾跡從瓦倫丁的方向飛出擊中了複仇者,同時遠處傳來了幾聲槍響。


    數秒鍾後,瓦倫丁拿著amr出現在了一株源石叢的上方。他眯起眼睛,看著下方的煙塵。


    三道劍氣直接衝破了煙塵飛向瓦倫丁,速度之快眨眼即到。


    但那時,瓦倫丁已經舉著開山刀跳在了半空。


    他又硬吃了一記劍氣,為了就是這個空中刺殺。


    管你是小兵還是boss,空中刺殺一刀解決!


    瓦倫丁緊咬牙關,狠狠的將開山刀紮進了複仇者的脖子。巨大的力量將他整個人都擊倒在地,砍山刀的刀身幾乎全部都沒入了複仇者的身體裏,將他的生命盡數帶走。


    即使是死亡到來的那一刻,尋仇者也沒有選擇恢複神智。


    這是一個真正的瘋子。


    夕陽徹底沒在了地平線之下,天空已經變得一片墨藍,無數的星星閃耀著璀璨的白光。瓦倫丁抽出開山刀,抬頭看向天空。


    就像他剛逃出萊茵生命實驗室的那一天一般。


    隻不過這一次,他主動沐浴了鮮血,不再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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