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京城,趙府中,京師府尹趙大人揉了揉眉眼處,緩解一下因翻閱卷宗過久的疲勞。


    看向窗外,府中園景風光甚是美麗,令趙大人疲乏的精神如淋甘露,倦意盡消。


    此刻他突然想起一事。


    那人應該會開口了吧?


    看了看木桌上,剩下的卷宗裏基本沒什麽要緊之事,於是趙大人將卷宗分門別類地整理好,然後放到身後專門用於處理公務的書架上麵,之後套了件便衣,便離開趙府朝著天牢而去。


    沿路上,或許是因為換了一身便衣,因而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關注,而能將他認出來的人,見他走得有些匆忙的樣子,心知他應是有要事在身,所以也不便打攪。


    為官多年,隻要朝服穿上,就注定忙碌,而這樣難得的清閑無人打攪的時候,是讓趙大人喜歡上身著便服步行的緣由。


    路途尚遠,天牢在京城以南,與皇宮相背,所以從靠近皇宮的趙府到達天牢自然需要些時間。


    索性也不急,趙大人放緩了一下步子,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感受著京城的繁華,還有百姓臉上自然而然流露的喜悅,令他不禁感到一絲欣慰。


    要知道,在他接受京城府尹的位置之前,這個位置可是一個燙手山芋,一旦碰上點事,賣人情是得罪當今聖上,不賣人情是得罪朝中大臣,總之很難落得好處。


    所以,一時間,作為天朝的命脈之所,居然成了天朝最混亂的一座城。


    好在趙大人上任之後,先是與朝中大臣約法三章,之後再向聖上訴苦,得了口諭,最後行事自然無往不利,京城這才成為百姓向往的天朝樞紐之地。


    由於萬神法網的緣故,天朝的氣候四季如春,人們皆身著薄衫,偶爾一點春雨飄落,灑向人間,勾勒出一片雨中巷景。


    不多時,在途經坊市之時,無數攤販的吆喝聲陣陣傳來。


    嗯?這聲音似乎在哪兒聽過?


    嘈雜的聲響中,趙大人敏銳地察覺到一絲熟悉,尋著聲音看去,一片熱鬧的買賣場景中,熟悉的聲音源頭沒入人海,無法找尋。


    罷了,或許是我多心了吧!


    沒有多想,趙大人便繼續朝著天牢而去。


    許久,坊市的人群中,一個頭戴鬥笠之人如一條滑嫩的魚兒,在人海中遊走。


    天牢最深處,趙大人再次來到此處,一股股洗不去的血腥味道始終在牢房裏縈繞不去,燈火下的暗紅之色,不知道由多少血跡鋪成。


    漫不經心地過了一眼,那些早已幾乎不用的刑具上,已經是鏽跡斑斑,這是趙大人當上京師府尹之後第一件事,那便是半廢棄這些殘酷無人道的刑具,除非罪大惡極之人,否則一律不得上刑。


    因而現在的京城獄卒,其實是相當寬鬆的一個位置,雖然立功的機會不多,但比起以前不是瘋了,就是自己進來的結果要好上太多,也因此,京城的許多平民百姓在家裏私自供其長生牌位。


    本來這是法令不許之事,因為此事,趙大人曾經被人參過不知多少回,好在當今聖上也是明君,默認百姓的這種自發行為,而趙大人為了自汙,也沒有管這事,隻要不發展到祭祀的地步,一切都好說。


    當然,趙大人自也不是那種迂腐之人,殘酷的刑法,某些時候對於震懾罪犯,以及欲成罪犯之人也有相當好處,因此,他將罪犯劃分為一般罪犯與特殊罪犯兩種,一般罪犯不上刑,隻服牢役或者流放,


    但是特殊罪犯分情況,例如喪失人性或者沒有人性的罪犯,一律體驗與其所犯之事相等的刑法,另一種則是身份特殊的罪犯,或者不是罪犯因為特殊原因關押進來的人,也不上刑。


    而懲罰的目的除了震懾以外,其實也是為了將這些人為隱患篩選出來,當朝有位高學認為,普通人犯罪一般有醒悟的可能,但某些自生下來就帶著罪惡,這些人很難以人來稱呼,所以這位高學給他們取了個名字叫原罪之人。


    但分辨這些人,隻能等其犯罪後才能看出,所以才有趙大人後來的罪犯劃分的依據。


    其實本來趙大人是主張人性本無根、原是一張白,隻是後來有個問題繞不過去,那便是同樣是由一張白紙渲染,同樣經曆過悲慘的童年,但大部分人都能維持一個正常的道德水平,甚至其中還不乏大愛之人,隻是有某些苗子,身世說不定還不如那些人慘,uu看書 uukanshu 卻變得如此喪心病狂,說明悲慘的經曆或許僅僅隻是一個誘因,那些人天生的冷血才是根由。


    但做出這個推論之後,趙大人也沒有做出清除這些人舉動,而是給一個機會,這也是為何會保留刑具的原因,因為這是最後的底線。


    任何一名需要接受刑罰之人,都非正常人,其所犯之罪遠超其所承之惡,這不能以人性來當做擋箭牌,因為哪怕經曆罪惡,大部分人都還有惻隱之心,還有底線,沒有跨越人與非人的界限。


    也是從此以後,這座天牢裏的住客逐漸減少,直到現在,其實空著的地方更多。


    也因此,這就顯得被關在天牢最裏麵的人是多麽特殊,這些都是特殊罪犯中身份特殊的那一類,事關家國大事,那些法令條文自然先要退避三舍。


    來到那扇熟悉的牢門前,在趙大人身後跟著的人來到房門前,輕聲問道:“大人,要打開嗎?”


    嗯!


    輕輕頷首,趙大人故意稍微放大了一點聲音,道:“打開吧!”


    仿佛是故意說給牢裏之人聽。


    哐啷一陣,幾下功夫牢門便被打開,帶路之人做了個請的手勢,身子微躬,以示尊敬。


    趙大人點點頭,一手背在身後悠閑地走了進去。


    數日未見,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未食一粒米,未飲一滴水,精神的折磨更是難熬,但囚犯依舊挺過來了,隻是明顯精神上稍顯虛弱,方才燈火照亮牢房的一瞬間,囚犯的臉上愣神了一會兒。


    火候已足,趙大人暗自在心中判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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