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軍營帳禁閉,四周陣陣寒意浸人骨髓,肉眼可見的幽藍之色波紋朝著四周擴散開來,到一尺之距,又繞回來,在營帳外形成一個環。


    而營帳上空,一絲絲、一縷縷無法被感知所觸碰的絲線,直連上天穹,由此上空雲層不斷地加厚,並以極快的速度向整個西域的天空上擴散。


    營帳裏,女子盤坐在皮製地毯上,雙目禁閉,一身神韻皆失,仿佛沒了靈魂的軀殼。


    營帳外,少將軍遠遠地觀望,時間最是磨人的利器,數日前的憤怒已經全然無蹤,臉上平靜得不能再平靜。


    往日身旁的跟班俞拂也去操練士兵去了,此刻少將軍想起自己領著破陣軍出發之時,父親對自己的囑咐——此去切記,少聽少言!


    短短八個字,當時還以為是父親擔心自己能力不夠,還暗自笑父親老糊塗了,自己領兵少說也有好幾年了,於是隻當那是關心之語,現在看來,恐怕父親是知道些什麽內幕,難怪之前自己主動提出領兵出戰時,父親堅決反對,看來自己還是太年輕了啊!


    不過現在深陷局中,說出來也可笑,來金水城外駐紮許久,自己連敵人的樣子也沒見過,此外,那監軍修為深不可測,自己手握軍權也無用,胳膊終究拗不過大腿。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父親最終會同意自己領兵,想來隻要不出什麽岔子,命還是能保得住,不過俞拂這人似乎有點信不過了……


    數日後,金水城傳出消息,城主被刺殺身亡,屍體被人奪走,下落不明。


    破陣軍軍營,乍聞此消息,少將軍心中大吃一驚,努力繃住一張淡定的臉,可不自覺的一些小動作卻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在這個節骨眼上魚子安遇刺,可能嗎?


    少將軍絲毫不信魚子安會被刺殺,先不說金水城離破陣軍軍營不過三裏,以魚子安的修為,隻要還剩一口氣,爬都能爬到這裏求援,更別說還有那位監軍坐鎮破陣軍軍營,想必若有那等修為,光是感知這裏的氣息都會被嚇跑,怎麽可能安心地刺殺了魚子安,還把他的屍體給搶走。


    這明顯的脫身之計,少將軍一眼便看明白了,但看明白了是一回事,自己卻也隻能看著,一者魚子安背後有人,這回詐死回去,以功抵過還有富裕,再有他上麵的人說情,反而有不少好處拿。


    所以少將軍也熄了檢舉魚子安的想法,那純屬吃力不討好,要是自己真那般去做了,恐怕第一個收拾自己的就是父親。


    哎!那個老狐狸跑得倒是挺快的,可惜沒向他取取經,這手金蟬脫殼的本身用得真是爐火純青,讓人好生羨慕。


    不過現在金水城隻怕將會亂起來,沒那女子的命令,自己也不敢讓破陣軍到金水城鎮守,這要不了多久……


    少將軍想到這裏,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副屍山血海的景象,整個金水城被付之一炬。


    於心有些不忍,但斟酌再三,少將軍還是忍了一時衝動,徒留一聲歎息在原地久久回蕩……


    與西域其它地方不同,眾仙山上依舊綠意盎然,雪花難以觸及仙宗的山門大陣,隻能被迫化作雨水滋潤眾仙山。


    隻是眾仙山南側天空上,烏雲密布,似乎格外地厚實,層層疊疊難覓其上。


    見此,難得出來走走的三人眼睛死死地盯著那籠罩方圓百裏之地的大片烏雲,裏麵似有一雙眼睛在觀察著仙宗。


    寧海劍識冷聲道:“我們就這樣讓那東西給堵著?”


    付寧劍識搖搖頭,歎道:“也不好說誰堵誰,換個方向想,那東西不也就隻能這樣幹看著嗎?”


    卒青海此刻卻笑道:“走!管這東西作甚?不如進去喝茶看書!”


    不甘心再看了雲層兩眼,寧海劍識很快便掐滅了自己負麵情緒,也笑著與另兩人進了十車書樓。


    眾仙山西麵,在鄭元讓原來的茅草房旁,又蓋起了一座精致的木屋,看起來美觀很多,從其秀氣的布局來看,木屋的主人應該是一位女子。


    木屋裏,終於拜上仙宗的廷香身著一身灰衣,看起來不是很好看的普通弟子製服,在她身上卻穿出了一股別樣的風韻。


    此刻她正盤腿而坐,現在已經閉關有幾日了,但轉換功法的進度依舊緩慢無比。


    廷香雖是女子,卻有一股修行之人的決絕心態,若換一個修行到她的境界之人,絕不可能無一絲猶豫直接轉換功法。uu看書 ww.uukans


    不過她這副態度讓收她入門下的付寧劍識既滿意,又忍不住說兩句,滿意是選擇果決之人,在心境方麵一般不會令人擔心,不滿是因為太果決了會少了一分思考,某些時候,智慧才是決定修行之人能走多遠的主要因素。


    好在這東西隨著學識的增長、經曆的增加,慢慢地會成長起來,而且機會沒有極限,所以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隨著將原本的真元一步步抽離出去,廷香額頭上滿是汗珠,臉上一根根青筋暴起,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事實上確實如此,廷香原來的修行重形式而不重理解,因而修行之人皆是迷迷糊糊,對修行之事說不清,道不明,模模糊糊,哪怕高人指點,也是模棱兩可。


    而廷香看到仙宗主修功法飛仙經時,第一次發現原來修行不隻是埋頭苦修,理解、構築、積累等等等等無數之前沒有接觸過的概念、理論,讓她一瞬間拋棄自己原本修行的功法。


    隻是她低估了飛仙經的複雜程度,飛仙經是一部對修行的認知極為清晰的功法,可就是太過清晰,導致很容易產生這很簡單的錯覺。


    比如,現在困住廷香的便是以意塑經絡的一關,按飛仙經上所說破此關後便是內關境。


    最開始廷香以為直接按照自己以前修行的脈絡覆蓋便是,沒料到卻是出了岔子。


    真正以意識開始塑經絡之時,整個意識如陷入一片無邊無盡的黑暗之中,沒有一點光亮,更別說摸不清方向,就這樣沉寂幾日,廷香的意識幾乎已經快到寂滅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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