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峰,在天權聖地七峰之下,與鳳家的浮空島並列。


    虛天大帝法旨,昭告天下,將所有被瓜分的妙音坊弟子門人,全數找了回來。


    沒有誰敢忤逆,大帝的旨意,那就是天意。


    但即便有典風的法旨,有些事情,也是無法挽回的。比如,她們受到的傷害。如今,還活著的妙音坊弟子門人,不到當初一半了。


    “我對不起她們……”琴妙音有些畏縮,第一次露出這種情緒,在虛天宮遠眺妙音峰,卻不敢讓她們看到自己。


    “唉。”典風在她身旁,輕撫她的香肩,安慰道,“今後好生待她們就是了。”


    過去的是非,現在再討論,也沒有什麽意義了,隻有盡可能地補償這些可憐的女子。


    “是我將她們送下了地獄,她們……本都該是高傲的仙子……”琴妙音自責,不敢去見她們。


    時至今日,與典風在一起久了,她一些觀念也發生了變化。她早已意識到,當初是她錯了,才造成了這樣的結局。


    此時此地,隻有典風與她,其他人都知道琴妙音幾日來心情複雜,倒也不埋怨典風偏寵。


    “她們依然可以做高傲的仙子……在我的門下,她們都將成為明昭天下的強者,屆時誰也不會再想起她們的過去。”典風安慰道,語氣中也頗有些自信。


    典風已經決定,要幫琴妙音,好生補償這些妙音坊的人。


    不,如今是天權聖地妙音峰了。


    琴妙音一怔:“你不是說,輕易不會教徒嗎?”


    她知曉,典風很忙,連自家孩子都來不及日日教導,哪裏還有時間操心別的弟子。


    典風撫著她光潔的後背,笑道:“你放心,隻要她們願意學,我就可以教,至少可以讓她們成為一代至尊!”


    琴妙音眼中精芒大盛,心中一暖,知道典風是為了替她贖罪。


    一尊大帝親自出手,隻要不是雪蠶那樣的萬古廢體,要教出一群至尊,真的不是什麽問題。


    “夫君……”


    “別說話,什麽也別說……感動的話,就給我生個大胖小子吧……”


    “嚶嚀……”


    ……


    春宵一刻,千金難買。


    不知怎地,典風成帝以來,也有兩年了,後院的女人們,卻再也沒有誰懷孕過。


    典風一直懷疑,是否成帝後,有什麽不一樣。


    於是他去請教了黑天,得到了答案。


    “成帝後,自然不一樣,你今後生出的每個孩子,都是真正的帝子……自然難得。”黑天笑道,他是老牌真仙了,自然知曉。


    “大帝已經算是另一種層次的生靈,生命形態極高,自然難以命中……”金龍皇知道後,也打趣道。


    大帝境界以上,要想生個孩子,那真得看天意。


    有的人成帝後,就算妻妾成群,也無法再生出一個子女。


    一旦生出來,那就是媲美聖體的帝子級,多麽難得,所以當然得對帝道生靈有所限製。


    “且修為越高的人,越是難以有子嗣,自古以來皆是如此,因為你的遺傳因子太強大了,母體柔弱自然難以受孕。”黑天補充說道,他很有經驗。


    此前生出的幾個孩子,雖然典風成帝時,他們得到了天地降福,擁有了帝血,但其實不算是真正的帝子級。


    否則,帝子級那麽容易生出的話,各個大帝就窩在家裏生孩子,仙遺早就萬界無敵了。


    典風無語,道:“那我要再想生孩子,難道得讓她們都成帝?”


    說著,典風都苦笑,這怎麽可能!


    就算他再強,將來成為了天帝,他也不可能一手將自家人,都培養成帝仙的。


    成帝是最大的分水嶺,最終依靠的隻能是自己。


    然而,金龍皇卻打擊道:“就算你跟一群女帝成親,‘奮鬥’個千百年,也不一定能懷上一個。”


    此前黑天就說了,這是生命層次提升,所被天地規則限製了,故此帝仙很難有子嗣。


    典風很喜歡孩子,有事兒沒事,從自家兒女臉上捏一把,那種幸福感!沒成家的人,是不會理解的。


    此事卻是難了,如今要生個孩子,都得完全看天意,老天爺什麽時候高興,說不定才能中一次。


    ……


    帝尊閣。


    “副閣主,我們做錯了什麽,您竟要問罪我等?!”一位準帝跪在帝尊閣外,那是一座邢台。


    邢台邊,是墨飛魚管著的幾位域外準帝,他們聽從命令,如今聽墨飛魚的吩咐。


    在這位準帝後方,還有一大群人,被捆神索之類的法寶鎖著,被人押解著排著隊。


    墨飛魚沒有回答這個罪人的話,而是手中浮現一本賬本,翻開閱覽少息後,冷盯著這尊準帝,道:


    “白無涯,收受賄賂、強擄搶掠、燒殺奸淫……皆查有實證,按《帝尊閣法令》,數罪並罰,叛斬立決!”


    “不!”那準帝,也正是白無涯,顫抖著身子,強扭過脖子看向身後。


    白無涯看到,一把長刀,正在砍來。


    “不!我要見閣主,我要見大帝!我是準帝,我是準帝,你一個至尊憑什麽處置我,我要見大帝……”


    噗——


    隨著這能斬神魂的天刀落下,白無涯頭顱滾落,還保持著猙獰驚怒的麵色,但卻已是神形俱滅。


    準帝血倒噴上天,衝起百丈,如滾滾大江中,爆起的水柱。


    血霧零落,被吹散,好在在此的皆是強者,準帝血傷不到他們。


    不過這邢台周圍,遍地卻被準帝血腐蝕,變得千瘡百孔。


    這便是準帝,大帝不出的時代,足夠鎮壓一片星域的巨擘級人物。可在如今這個時代,準帝命也不值錢,墨飛魚殺起來半點不吝惜。


    “將他拉開。”墨飛魚淡淡地,對身旁的人吩咐道。


    隨後,便有一位準帝走出,托著白無涯的頭顱與殘屍,丟入一旁熊熊燃燒著的一座香爐中。


    這是一座帝爐,是典風曾經的戰利品之一,如今用來當焚屍爐了。


    嗡——


    準帝屍丟進香爐,燃燒起來,很快便有一股肉香,隨後是焦臭味。


    “咳咳咳……”聞到這味道的人,臉色都刷白,極為難看。


    那些被捆綁著的人,一個個都戰戰兢兢,幾乎嚇尿。一尊準帝,說斬就斬了,半點也不容情!而連準帝都不是的人,心中自然更絕望。


    墨飛魚瞥向正排隊的那一梭“粽子”,冷聲淡淡道:“下一個,墨……”


    墨飛魚皺眉,看向那邊排隊的人,現在被押上了邢台的第一個,他很熟悉。


    “墨飛虎……”墨飛魚念出這個名字,拿著賬本的手,都在微抖。


    他看向墨飛虎,眼中是不忍,隨後是惱怒,恨其不爭之色。


    “大哥!飛魚大哥,饒命啊!……”墨飛虎一個粗壯的大漢,一代至尊,竟然哭得像個孩子,心中此刻腸子都悔青了。


    墨飛虎絕望不已,他聲嘶力竭,哀嚎道:“飛虎大哥,我們可是同族啊,你救救我啊……我求你了,你去向閣主求求情,我不想死啊……”


    “噝……呼……”墨飛魚心中也悲痛,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吐出,眼角都濕了。


    “飛虎,飛虎啊!!”墨飛魚念著他的名字,跺了跺腳,氣惱地道,“當初你初露端倪,我見你走偏,就曾苦心勸導過你,可是你……你為何,為何要當做耳旁風啊?!”


    墨飛魚是個極重情義的人,墨飛虎所犯之罪,已經無法挽回,否則他也不能親自帶人抓了這位同族兄弟。


    墨飛魚氣得不行,大罵墨飛虎,他心中也有些後悔,為何當初沒有將他勸回正路上。


    猛地跺腳,恨其不爭,墨飛魚跺到腳麻,緊攥著手中的賬本,眼淚滑落臉頰,從下巴滴落。


    “飛魚大哥,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墨飛魚跪在地上,腦袋被一位準帝按在斬首的邢台上,嚇得已經是渾身發抖,下半身失禁。


    “雁妹子,哥求你了,你幫忙說說話呀!”墨飛虎偏著腦袋,被按在邢台上,眼珠子瞪得兀大,看向墨飛魚身旁的墨雁。


    “唉……”墨雁深吸一口氣,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不忍看到這一幕,轉過頭去了。


    墨飛魚長舒了一口氣,眼睛不知何時已經紅腫,但他還是忍著悲痛,重新看向那賬本上,念道:


    “墨飛虎,行賄受賄、擅入藏經樓、偷學天功、出賣秘法、走私違禁黑靈石……皆查有實證……叛,斬……立決……”


    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墨飛魚哽咽出來的,他說完“斬立決”三字,便扭頭向一旁,閉著起了眼。


    “大哥!”最後聽到的,是墨飛虎,一聲懺悔與可憐的呼嚎。


    噗——


    墨飛魚聽到,天刀入肉的聲音,隨後墨飛虎的聲音戛然而止,什麽東西滾落下了邢台。


    “拖開他!”墨飛魚沒有睜眼,忍著心中的悲傷,命令道。


    嗡——


    隨後,一陣肉香與焦臭味傳來,墨飛魚才敢睜眼。


    墨飛虎已經不在眼前,邢台上,隻多了一灘至尊血,似乎不見到墨飛虎的屍體,墨飛魚心中能好受些。


    “呼……”長舒一口氣,墨飛魚咬牙顫抖著,他知道墨飛虎是罪有應得,可人之常情讓他依舊很痛苦。


    畢竟是同族兄弟,還有些血緣關係,曾一起經曆過生死,彼此誰也記不得救過彼此幾次。


    可有些原則,是不能突破的,墨飛虎做錯了,必須要受到懲罰,否則帝尊閣如何立於仙遺之上!


    作者光明草說:突然開車,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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