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子四周徘徊不定,他要將每一處都走到。


    一步一步從村子南邊到北邊,從東邊到西邊,沒有放過任何角落,可惜徒勞無功。


    但蘇軒沒有放棄,再次開始,這次他加大了範圍,村子外十幾丈……但結果依舊一無所獲。


    不會這麽老練吧?一點痕跡不留?


    蘇軒站在村子的外的一個小山丘上,小聲嘀咕了一句。


    他的心裏莫名有些煩躁,若是雙方不罷休,或是一方沒有被殺絕,那此時的情況可想而知。


    輕聲念叨了幾句村子,忽然之間,蘇軒輕拍了一下遲鈍的腦子。


    對方逃亡肯定是沿著某個村子的去向,所以他隻需要在幾個方向擴大距離即可。


    還好周圍村子不多。


    蘇軒不再猶豫,速度極快的在有村子的方向上擴大了半裏路尋找……


    半個時辰過去,蘇軒通過血氣的濃厚以及周圍的變化最終鎖定了四個方向,不過其中一個直接被他忽略了,因為那個方向直指附近的一個縣城。


    然而,剩餘的三個,蘇軒無法判斷了。


    他隨手撿了一個樹枝,在地上標了三個方向。


    北,東北,以及東南。


    蘇軒寫寫畫畫,突然間仰頭望向北邊,而後扭頭望向東北,腦子裏似是有一道光閃過。


    他知道了!


    前兩個被屠的村子,再算上這個,都在指著一個方向,東北荒原。


    對,一定是東北荒原,那裏確實是逃亡的好地方,千裏不見人煙,足跡會被風沙覆蓋。


    想通後,蘇軒立刻輕喚了一聲,遠處的白馬飛速奔來,他奮力一躍,剛好落在白馬背上。


    “駕!駕!”


    白馬極速而去,如滿弓的離弦之箭,刺入夜中……


    十幾裏外,一處村落附近,陰風嚎叫不止,樹葉沙沙作響,倒影在地上的影子輕輕晃動,如在像誰招手似的。


    “老大快走。”


    突然的一聲斷喝,打破了此處原有的寂靜,周圍的一切仿佛活了過來。


    鐺!鐺!


    聲音漸漸清晰,原來是一群手持鐵劍,傷勢有輕有重的人在遠處激烈打鬥,一方邊戰邊退,一方攻勢猛烈,一方狼狽不堪,一方氣勢駭人。


    而那一聲聲嘶力竭的源頭就是亂戰之中的一人。


    此刻,隻見他被幾名黑衣人同時攻擊,節節敗退,身上多處流著鮮血,已是強弩之末,而他卻渾然不覺,更是擔憂,分心的去看戰場中另一處戰鬥。


    他所看的地方情況與他相差無幾,被他喚作老大的那人,被三人圍攻,不過相較於他,傷勢較輕。


    若是蘇軒在此,一定能認出被圍殺的幾人是誰,因為他們便是劫殺小梁山眾人的那群黑衣人。


    自那天夜裏,年輕主子被殺,他們逃走後,就一直四處躲避,因為他們知曉,回去也是死路一條,不如就此在大武過逍遙自在的生活。


    兩名凡境之上的人帶領,也算是一個不小的山頭。


    可世事難料,第三日便有殺手尋到了他們,要取他們的性命。


    而讓他們悲憤哀歎的是,殺手是他們的主子雇的,但更讓他們絕望與無力的是,這些殺手是殺手神國之人。


    他


    們作為暗中之人,最是明白殺手神國四個字意味著什麽,任你上天入地,唯有死路一條。


    他們也心知必死的緣由,參與過一些見不得光的計劃,所以為了能活一條命,承諾不會亂說,更不會去摻和九州紛爭。


    可恨他們的主子隻吝嗇無情的說了兩個字。


    死人。


    沒有想到一生都活在陰影裏,過著不是殺人就是被殺的他們,在聽到的那一刻隻覺心中淒涼,一生為其賣命,最終卻隻落得兩個字。


    何其悲哀?


    既然對方不仁,也就怪不得他們不義,以魚死網破換得一線生機。


    性命麵前一切都顯得蒼白,可性命也最不值錢。


    他們幾人商議,兩位凡境之上的人分成兩路,一路前往大武京城,稟報他們所知道的消息以及正在做的事。


    若是大武的皇帝知曉他們的謀劃,一定不會放任他們被追殺而不管不問。


    另一路負責吸引殺手神國的目光,糾纏著對方,不讓其脫身。


    殊不知殺手是最了解殺手的。


    剛分開不到半日,去往大武京城的那一路就被殺手神國的人半路劫殺,無一生還,凡境之上的亦是。


    消息還都是從追殺他們的人嘴裏得來的,而得到消息的他們隻覺渾身冰涼,膽寒。


    殺手神國可謂手眼通天,它就像是萬丈高山,堵在心口,壓的他們喘不過氣,而殺手就如一張張催命符。


    他們這一路早已被殺手神國的人盯上,能夠活到現在不是對方仁慈泛濫,而是在以他們為目標,訓練刺殺技巧,用養蠱的模式培養……狠辣的讓人不寒而栗。


    為了活命他們又不得不陪著對方,當然他們也殺了一些對方的人。


    如喪家犬一樣一路逃亡,他們本意是前往泰安州,那裏是罪犯的樂園,但情況絲毫沒有按照他們的想法去走,隻得變成東北荒原避難。


    那裏雖荒無人煙,但也適合藏身。


    他們也不敢進入縣城,那樣他們隻會死的更快。


    所以他們選擇躲入消息閉塞的小村莊,奈何殺手神國的眼線就如無孔不入一般,時時刻刻了解著他們的動向。


    第一次他們想著在小村莊裏留下些消息,誰知第二日整個村子就被全部屠殺。


    恐懼的同時又有按耐不住的激動,他們不在意那些螻蟻的死活,但卻不能忽視其作用。


    一個村子目標太小,那就多利用幾個,所以他們這才接連隱匿於村子,就是要讓殺手神國屠殺那些百姓,事情越大對他們越有利。


    可惜現在對方似乎沒有耐心陪他們玩下去了。


    此刻,老大聽到一人的聲音沒有開口說些什麽,沉悶不發一言。


    逃?能逃去哪裏?天涯海角已無他們的容身之地。


    想他一生殺戮無數,最終卻落得如此下場,是宿命也是因果。


    “嗖!”


    忽地,利器刺破空氣的聲音傳入幾人耳中,直奔老大這處戰場而來。


    幾人隨即被迫分開,小心躲過暗器,同時警惕的望向一個方向。


    隻見一匹高頭白色大馬極速衝來,氣勢洶洶,絲毫不弱於剛剛的暗器。


    而就在眾人的視線被突兀衝入戰場的高頭大馬吸引著時,一道身影如遊龍入


    海,殺入包圍。


    當他穩定身形時,一個黑衣殺手的人頭也在同一時間落地,鮮血噴湧而出。


    蘇軒毫無征兆的殺入。


    他早已來到,隻是一直藏於暗中觀望。


    在遠處張望片刻,就知曉了一方是劫殺小梁山的人,而另一方他心裏已有猜測。


    敢隨意屠殺百姓且不怕大武報複的人唯有殺手神國,而能雇殺手神國出手,另一方勢力也必定不弱。


    如今這兩方皆是他的仇敵。


    這讓他一陣感慨,默念了一句,真是冤家路窄,上次沒機會做了你們,這次倒是乖乖送上門來了。


    看著劫殺小梁山的那一方快要全部被殺時,蘇軒嘴角微微勾起,他有了主意。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所以他便讓白馬從一個方向衝入,而他則悄悄潛入,他的目的不為救人,相反是為殺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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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劫殺小梁山的幾人不能死的太快,不然這群殺手神國的殺手就會全部攻擊他,而他也將再次被盯上。


    所以他選擇此時出手,先殺殺手神國之人,因為不管劫殺小梁山的那群人有幾人活下他都無懼,當然越少越好。


    風雲突變,讓在場的眾人一驚,但看到來人所殺之人後,眾人瞬間明白了來人是敵是友。


    “殺。”


    劫殺小梁山的那幾人看到來人是在幫他們,瞬間被激發了戰意,眼睛赤紅的高呼著,更加的拚命廝殺。


    雖不知對方的真實目的,但既然是在殺他們的敵人,那他們就是盟友。


    殺手神國的人也是凝重起來,他們沒有得到對方有後援的消息,要麽是路過,要麽就是消息泄露了,但不管哪種,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對方活著離開。


    其中修為最高的人沒有第一時間看出蘇軒的修為實力,神情微變,隨即給幾人打了個手勢,同時自己也脫離老大圍了過去。


    “殺手神國行事,閣下確定要插手?”


    他問了一句,也是想試探對方的來曆與他們所追殺之人的關係。


    可惜蘇軒沒有任何凝滯的再次衝向一個落單的殺手。


    他不說話也是有混淆視聽的目的,讓對方以為他就是來求援的,那就把他摘幹淨了。


    蘇軒施展神虛步法,在其他人合圍前衝到落單的一名殺手跟前,一拳打出。


    這個殺手修為隻是凡境之下,根本招架不了蘇軒這暴虐如猛獸的一拳。


    嘭!


    這名殺手被一拳打飛幾十丈,胸口瞬間凹陷下去,如佝僂的老者,口吐鮮血,生死不知。


    這一幕讓在此的人驚懼不已,殺手神國的人臉色陰晴不定,劫殺小梁山的人倒是興奮不已。


    不過劫殺小梁山的老大卻是有些若有所思,看到這暴虐一拳,忽然想起了那一晚的廝殺,簡直是噩夢一般。


    好在他沒有多想,因為若真是那個年輕人,不落井下石就算燒高香了,哪還會出手相助?


    鐺!鐺!


    一時間雙方殺紅了眼。


    殺手神國的幾人也在此時圍住了蘇軒,二話不說幾人同時攻擊,配合默契。


    而老大那一方頓時輕鬆許多,但也快到了極限,不救援他們,仍舊要死,隻不過會多殺對方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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