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的權力中樞,複雜而又分權


    道庭、佛寺在世俗層麵,擁有著巨大影響力。


    他們的地位是超脫的,從不幹涉朝政,可是他們的任何態度,卻又會影響到朝廷的施政,就是這麽的神奇。


    擁有最大朝堂權利的則是儒教,共有四大書院,外加一百零八個星域,每個星域都有數十萬的各類書院,匯總而來,可謂文道大昌,昌盛至極。


    這些年朝廷取士,科舉選拔,天下人都以入儒門為榮光,講究國運人傑。


    周夫子作為儒教亞聖,乃為帝師,對帝君的影響力,同樣是不可想象的。


    這位周夫子乃是入世,與佛寺、道庭兩宗,卻是大大不同。


    正以為如此,此刻泰嶽書院的深處,一處四合小院,中間栽種著梅蘭竹菊,還有鬆柏二樹,中間還有一個小水塘,裏麵有錦鯉遊動。


    若是謝家的薑薑望見,定然是歡喜不已的。


    四周鋪就著地板,此刻居然下起秋雨,滴滴答答,順著屋簷稀稀疏疏,往下掉落,順著挖好的水槽,全部引向小水塘中。


    此時正是上午十一點左右,這一場初秋的雨,越下越大,那屋簷的水滴,此刻猶如化成一條絲線,瞬間形成一片雨幕,美不勝收。


    嘩啦啦啦!


    這秋雨下的跟暴雨一樣。


    沒過一會,遠處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聽那聲音,似乎來了不少人。


    咚咚咚!


    腳步穩重而有力,隻是步伐極快,後麵的同僚,似乎都跟不上他的腳步。


    坐北向南的一件雅室,此刻木門微微掩著。


    “山長,大事不好了!”呼呼啦啦一群儒生,此刻跪在木門外,領頭的男子大概二十出頭,雄姿英發,微胖的臉蛋,此刻竟瘦不少。


    年輕男子說話中氣十足,嘴上說著不好,可是神色很是鎮定,好似為了下意識的強調事件的重大,故意這般說的。


    良久,雅室都沒有回應,好似裏麵的山長,依舊在酣睡。


    一群儒生也不著急,靜靜跪在原地。


    不知道過去多久,那原本肆虐的大雨,淅淅瀝瀝的變小了。


    滴滴答答的濺落,有些吊在瓦當之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一陣秋風吹過,水汽籠罩在這群人的腦袋上,登時頭巾都沾濕了。


    這十幾名儒生不為所動,依舊跪在門前,恭敬而有禮。


    “說吧!天還塌不了。”終於,屋子中傳來一個深沉的聲音。


    “秦王遇刺!”


    四個字,聲音清脆而響亮。


    “嘩啦!”


    橫拉的木門,瞬間開。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瞪圓眼睛,冷冷問道:“秦王如何?”


    “中毒,差點被殺,被一個叫做羅東的少年所救。姑蘇城現在一片混亂。”


    “那邊的官員,有很多是咱們書院的人,此次怕是要牽扯太多的問題了。”這名山長露出憂慮之色,“夫子知曉了嗎?”


    “應當知曉了,帝君震怒!今個早上,姑蘇城主自刎而亡,可是帝君依舊大怒,城主一族的家人,這次怕是要誅九族大罪!姑蘇但凡三品以上武官,一體鎖拿,而且……。”


    “莫不是鎮妖司!”山長露出忌憚神色。


    “姑蘇鎮妖使臨陣刺殺秦王,被玄策衛當場陣斬!”


    “連鎮妖司都靠不住了嗎?這次書院怕是麻煩大了,要死人,會死很多人!”山長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都退下吧!老夫一會便去拜見周夫子,與他稟告此事,萬萬不可掀起誅連之罪啊!”、


    “我等告辭!”領頭的學子,此刻深深作揖,“帝君一怒,流血千裏,可秦王未死,終究不能牽連甚廣,如今內憂外患,不能再有內耗了。”


    “去吧,諸位拳拳之心,帝君乃至夫子都會知曉,諸位赤子之心,乃為天下英豪表率,當要勤奮讀書,早日考取功名,為天下蒼生做出應有的貢獻。”


    “陸成軒告退!”說完這些,陸成軒一掀衣袍,轉身疾步離去。


    這領頭的儒生,卻是梁國公家的公子,原本的紈絝之子,不知怎的,變得聰敏好學,不恥下問,更是有大擔當,隱隱有良玉之姿。


    山長露出欣然之色,點點頭,目送眾人離去。


    一直到四合小院,重新恢複寧靜,他猛地一抬手,登時遠處的正門,全部鎖閉,遠處的正門的門牌上,此刻一個翻麵,上麵登時多出幾個字來:


    “閉門謝客!”


    山長秦誌遠轉過身,默默走進雅室,反手一扇。


    左右兩扇木門瞬間閉合。


    他一步步往前走,走到內室之中,盤腿坐下。


    一炷香左右,忽而一個身影,從陰影之中冒出,他順勢坐在最中央的蒲團上。


    “仲父,我想知曉,這是怎麽回事?你們是不是瞞著我什麽?”燕十六垂著頭,一種隱隱的憤怒,似乎隨時都會爆發。


    “我不能說。”秦誌遠好似一下蒼老幾十歲,“好在秦王沒有死!”


    “我不想關心秦王死沒死,羅東是我的朋友,他現在生死未卜!”燕十六很焦心,這個消息實在糟糕。


    “戰場上,將軍和小兵他們死亡的概率,從某種角度來說,是差不多的。”秦誌遠麵無表情的說道,“有時候生與死的刹那,也是一個人的命運,隻是你那位小兄弟的運氣,著實不怎麽好,偏偏卷進這場暗殺。”


    “這麽做,對我們並沒有好處。”燕十六悲痛的說道,有些惱怒地道,“是舅父的意誌嗎?”


    “不是哪個人的意誌,而是很多很多大人物共同的意誌!他們都希望那個人死!”秦誌遠的聲音,變得蕭索而冷漠。


    “我不懂,我不明白!秦王能征善戰,他是一個猛將!”


    “你太幼稚了!帝君的病情愈發惡化,自然得有人要選擇,一個手握重兵的皇子,你認為是一件好事嗎?”秦誌遠的聲音變得冷酷而無情。


    燕十六身子猛地一震:“您的意思是東宮?”


    “不,東宮的儲君雖然會開心,但是這件事情,絕對跟他們沒有關係,起碼在這個層麵,他犯不著冒險,更沒有必要背上一個弑弟的名聲,這對他沒有半分好處!”秦誌遠冷冷說道,“不要去糾結這件事情背後的幕後之人,那個人的神秘,不是我等能想象的。另外,你與司馬晴之間,早點給我一個了斷!這種事情牽扯糾葛,你想把自個的身份給暴露嗎?”


    “司馬晴這個女人,給我的感覺很特殊,她身上有秘密,我想知曉。”燕十六認真的說道。


    “你隻是沉迷他的美色,不要給自己加持冠冕堂皇的理由。”秦誌遠不客氣的說道,“羅東,原來與秦王走的如此之近,怪不得你很看好他,當初你接近他,現在來看,都是一件正確的事,隻是……他極大的可能是死了,不管是天才還是天驕,凡是死了的,那過去在輝煌,再有潛力,那都是一場空罷了。”


    蒲團上的陰影沉默一陣:“最近我要出一趟帝星,去辦點事情。跟鎮妖司有關,老女人要徹查一樁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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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這話的時候,燕十六的語氣平淡的不能再平淡。


    良久,秦誌遠沉聲說道:“你長大了,沒有必要事事向我訴說,隻要你清楚自個的身份,那便行了!不是做一些荒唐的事,或者欺騙仲父的話,那便足夠了!”


    “不敢,那十六先退下了!”燕十六低垂著頭,眼角微微一抽,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去吧!”


    燕十六化作一道黑煙,原來是紙鶴分身所化。


    秦誌遠環視一圈,抬手往外一點,登時某種結界似乎打開缺口。


    他盤腿而坐,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這件事情失敗了,會很麻煩。”


    “麻煩的是你們,而不是我,況且這些消息,也不是從書院傳出去的。”秦誌遠不動聲色的說道。


    “這次夫子會很失望吧!那些儒生膽子會這麽大。”沙啞的聲音繼續說道,而後化作一個黑色虛影,靜靜站在門外。


    “朝堂上那些文官,早就蠢蠢欲動,這次不過是跟武備軍某些狼子野心之輩合流罷了。夫子會被動一些,然而,你應該知道,夫子隻是四大書院的最高夫子罷了!他並沒有任何官職,從書院走出去的學生,他們秉承儒道,做官是做官,那是朝堂的事,跟書院可沒有關係。”秦誌遠慢條斯理的說道。


    “還是您睿智,不管事情如何發展,您都穩坐釣魚台。”


    “姑蘇那邊的武備軍,一定難逃其咎,死人是不可避免的。”秦誌遠一臉冷漠的說道,“隻是天下的大事,不管怎麽發展,有些人注定逃不脫做替罪羊的命運,不得不說,是一場悲哀。”


    “秦王這次調動的是天策府的勢力,他們並沒有貿然殺人,似乎要連根拔起。”沙啞聲音好似在憂慮,又像是在看好戲。


    “不,這可不是一棵樹,怎麽拔都拔不掉的!我現在最感興趣的還是傳來的消息。”


    “您說的是那名叫羅東的牢頭嗎?”


    秦誌遠慢慢抬起頭,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是的,那可是一名絕頂者!我想,像那種燃燒生命的存在,不會那麽容易死。”


    想到這裏,秦誌遠忽而很好奇,難道燕十六一開始就發現羅東的潛力?


    如果這麽說的話,十六的成長,著實超乎他的預料。


    而且,以秦誌遠的判斷,那小子所謂的出一趟帝星,必然會跟羅東牽扯到關係。


    畢竟,羅東是他唯一的朋友。


    “我得把這個消息傳遞出去,讓真正的掌控者知曉更多。包括那名絕頂者的消息。”


    “他應該早就知道了,殺戮是不可避免的。”秦誌遠眯起來眼睛,好似看到無數的人頭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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