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阮夫人驚異地提高了聲音。


    風傾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想讓我放人,還是請八大掌門過來吧。”說完,他緩緩地轉過身,就要回去了。


    “等一下!”阮夫人急聲大喊,扯著我急急地往前衝出一步,匕首一下子抵上了我的脖子。哇,好危險,直接就貼上肉了,要是再往裏麵移上個一點點,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低頭看看那寒光閃閃的薄刃,心頭一陣陣地發毛。踮起腳尖將自己的身體拔高,然後盡可能地往後靠去,一邊從牙縫裏小小聲地提醒:“夫人,輕點。”心裏不停地祈禱阮夫人一定要好好控製著手勁,不要一個激動,就把我給當白菜一樣地給切了……


    風傾城停下腳步,側過身,冷冷地看。


    阮夫人冷笑了一聲:“既然你不相信,那這丫頭就沒有了利用價值,我現在就一刀殺了她!你們等著空空和尚尋過來,再追悔莫及地痛哭去吧!我想這樣的結果,武林正派人士也會非常喜聞樂見,因為,溫睿蠡的後代血脈,是斷絕在你們自己手裏的!哈哈哈!”阮夫人有些瘋狂了,手上的勁驀地加重了,刀刃一下子嵌進肉裏……


    我的魂立刻嚇飛了一半,支吾著提醒:“夫、夫人……”演戲而已,不用這麽逼真吧!他不相信,咱們再想別的辦法就是,再演下去,我的小命要飛了……


    但阮夫人卻根本沒有聽到我的聲音,忽然手往後一壓,就要牽引著匕首往一側拉去。


    我完了……腦海中登時駭得一片空白,隻聽到一前一後地有人喊了聲“筠妹”,接著又有人喊了聲“等等”。喊“筠妹”的自然是阮若閑,喊“等等”的卻不是風傾城的聲音。


    我的身體僵直著,一動不動。不敢動,也沒有力氣動。像是一半的魂兒還在另一個世界似地,緩不過來。眼前的世界也變得模糊了,看不清楚。隻隱約看到人群中緩緩地出來一個人影,振聲說:“嬌嬌不姓溫,她是我的女兒!”


    “你的女兒?”在場的人紛紛表示吃驚。


    風傾城也回過頭,看向來人,蹙了蹙兩道修長的眉。


    “在下,聚沙幫副幫主,築子遙。”


    築子遙,築子遙,那不是爹爹的名字嗎?說話的聲音,仿佛也是久違的爹爹的聲音。轉過頭,定定地凝視,迷糊的視線終於漸漸清晰起來。與記憶裏一模一樣的臉龐,那樣熟悉的溫柔眼角——是爹爹!真的是爹爹!他回來了!


    “爹爹……爹爹!”我難耐激動的心情,一把推開阮夫人,飛身朝爹爹站立的地方飛奔而去。奔到跟前,一個躍身撲到他身上,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將整個人都懸空地掛了上去,嘴裏不停地重複地叫喚著。“爹爹!爹爹!爹爹!爹爹……”


    “嬌嬌。”爹爹抱過像個八爪魚一樣巴在他身上的我,抱小孩似地抱著我,一邊輕輕地拍著我的背,安撫著,輕聲說。“爹爹回來了。”


    “嗯!嗯!”不停地點頭應著,淚水卻在不經意間漫了出來,滴滴滑落,將爹爹肩上的衣服打濕了一片。


    “你是……”阮夫人有氣無力的聲音。“築師弟?”


    “殷師姐。”爹爹的聲音客氣而疏遠。


    “她怎麽會是你的……”


    爹爹打斷她的話,振聲說:“我這樣說,大家若還是不相信嬌嬌是我的女兒的話,我有一驗證之法。那就是我女兒左乳上方一寸的位置,有個梅形的朱紅色胎記。大家如若不信,可請在場的女眷檢查下嬌嬌的身體,便可知真假。”


    他說話的語氣非常肯定,肯定得全無置疑的餘地。圍觀的人群的議論聲也小了不少,估計有一大部分的人,已經相信爹爹的說法了。


    風傾城冷冷地嘁了一聲:“真是無聊。”接著“呼啦”一陣衣寐飄風聲。


    “大家沒有疑問了吧,我們父女久別重逢,容我們先行告辭了。”爹爹緩緩地說完,就抱著我轉身離開。


    “嬌嬌……”遠遠地傳來阮夫人的喚聲,我卻沒有抬眼去看,一直隻是將頭埋在爹爹的頸窩裏,什麽也不管不問。直到走出一段距離,身下一沉,爹爹將我放了下來,接著作勢就要離開,我恐慌地一把抓住他的衣袖。


    爹爹蹲回身,輕輕摸摸我的頭,說:“你脖子上在流血,我去摘些草藥給你止血,就在那。”他伸手往草房外的草叢指了指。


    我還是緊緊地攥著他,不肯鬆開,爹爹有些無奈,轉身背起我,走過去采了草藥,才原路回來。用隨身帶的小藥盅搗碎了敷在我的傷口上,撕下一方衣襟在我脖子上纏了幾圈,包紮好。


    “爹爹怎麽才回來,嬌嬌差點就再也見不著爹爹了。”想起剛才的情形,心裏還是會忍不住地害怕。緊緊抱著他的胳膊,將臉貼上冰涼涼的衣麵上,隱約有些發顫。


    “我去查了些事情,以後不去了。”爹爹輕輕地將我摟到懷裏,低眉用微涼的指尖輕輕地撫過我的臉頰,喃喃自語地說。“想不到,你竟然是,綺悠師姐的女兒……”


    我急忙仰起臉,哀怨地說:“嬌嬌不是爹爹的女兒嗎,爹爹剛才自己也說了的,怎麽就反悔了?”


    爹爹摸著我的頭,柔聲說:“綺悠師姐,是嬌嬌的娘親。”


    “爹爹什麽時候娶了娘親了?”更難過了,爹爹怎麽趁我不在,就偷偷娶了娘親了。嘴一扁,又哭出聲來。


    爹爹的臉微微一紅,有些慌亂起來,連忙哄我說:“沒娶、沒娶,爹爹以後隻跟嬌嬌在一起。”


    “真的嗎?”揉著淚眼,半信半疑地問。


    爹爹點點頭:“爹爹以後就陪在嬌嬌身邊,再不離開了。不過,在這之前,嬌嬌要告訴爹爹,讓你們來到聚沙幫的人,是誰?”


    “去聚沙幫?”雖然這件事情是個秘密,但是為了讓爹爹跟我在一起,我全招了。“是我,小魚公子,還有高賤男哪!”


    “小魚公子?慕容魚躍?”


    “是啊。小魚公子,是嬌嬌第二喜歡的人!”不過,他現在生我的氣,都不理我了,唉。


    “高賤男是誰?”爹爹蹙蹙眉。


    “他的名字叫高泰明,因為這個人很討厭,所以我管他叫高賤男。”


    “高泰明?”爹爹驚了驚。“他的父親,可是大理高侯高升泰?”


    我為難地皺起鼻子:“這個不清楚,不過,慕容小鳥是管高賤男叫高小侯爺的。”


    爹爹沉默了一會,撫著我的肩說:“躺下休息吧,我去找些吃的來。”


    “一起去。”急忙揪住他的衣角,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瞅著他。


    “好,一起去。”爹爹輕歎一聲,牽起我的手往外走。剛走出草房的木門,門外茂盛的樹林中忽然無聲無息地飛竄出來兩道雪白的身影,停落在幾步遠處,齊齊地拜倒了下去:“天羨宮左使淩日,右使皓月,恭迎少宮主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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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哪,臨時換了嬌嬌娘親的名字,漏改了一個地方,還好有親及時發現,改正過來了,抹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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