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羽等人輕裝簡從,來到了當日穆帥出事的山穀。


    敲了敲結界,邊羽說道:“有問題,這個結界比前段時間弱了許多,安安應該是受了傷。”


    尚午從兜裏掏出一枚手榴彈,說道:“那我們把它炸開,去裏麵把安安救回來吧,沒準在天坑下麵發生的事情,他記得能更多一些。”


    穆帥看著尚午手裏那個不知道從哪掏出來的手榴彈,說道:“是不是有點太暴力了?萬一驚動了裏麵的人怎麽辦?”


    邊羽說道:“兵貴神速,遲則生變,我們必須盡快去裏麵看看山穀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幾人來之前都已經做足了準備,附近的地形也被他們勘察的十分仔細。


    就在白起把手榴彈扔出爆炸的一瞬間,結界裏麵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幾人瞬間反應過來,這是安安的聲音,他果然就在裏麵!


    “果然和我們猜測的一樣,大家進去之後一定要守住心神,千萬不要被幻境有了可乘之機。”邊羽叮囑道。


    尚午幾人紛紛點頭,在最大程度上保持了自身的清明。


    走進山穀中,穆帥提到的白色霧氣瞬間將他們包圍了起來,幾人帶出來的指向設備也突然間失靈,他們也隻能在地上或者周圍顯眼的地方留下記號,謹防走丟。


    “大家都在嗎?這白霧有點詭異,你們小心一些。”邊羽說道。


    唐栗蟬等人緊緊跟在他的後麵,說道:“一個都沒走散,這白霧確實不對勁,我總感覺冥冥之中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感覺特別不舒服,你們有這種感覺嗎?”


    穆帥等人搖了搖頭,白起則是抱怨道:“那個煞星真能折騰啊, 這都把安安折騰到哪來了,藏頭露尾的鼠輩,別讓我看見他,我看見他我弄死他!”


    唐栗蟬翻了個白眼,“就你長了張嘴是吧?少說兩句保留體力吧。”


    尚午嘿嘿一笑,“我精力多的是,沒關係。”


    穆帥及時的止住話題,說道:“我們在剛剛進來的時候聽到了安安的慘叫聲,你們誰能找到他的大概方位?”


    尚午搖了搖頭,“這麽大的範圍去哪找啊,不太現實。”


    邊羽也微微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有點難度。”


    “可能在東南角的位置。”唐栗蟬語氣肯定的說道:“你們踩在腳下的土地上,有沒有感覺到有些不一樣?那是因為這裏的土被人動過,留下了那人的煞能,煞能侵蝕著土地,導致土質變硬,但是山穀內白霧彌漫,空氣濕度特別大,所以就導致這裏的土壤上麵鬆軟,用力往下踩的話卻堅如磐石。”


    “這種土地非常適合進行戰鬥,如果是有一方早有預料的情況下,這種土質的土壤有可能會起到出其不意的情況,而這裏的土壤裏明顯有安安的煞能波動。你們再看前麵,四周都是石頭,地麵上為什麽會多出一大堆雜亂的樹葉?很有可能是安安和人進行決鬥留下的痕跡。”


    尚午問道:“那你是怎麽判斷他在東南角的呢?”


    唐栗蟬嘴角微揚,說道:“當然是觀察了,你們看兩側的石壁,這裏明明是一處天然形成的山穀,但是石壁表麵卻是異常光滑,這不是風蝕能形成的地貌,更像是……”


    “更像是被劍氣切割開的。”邊羽說道。


    在這方麵,在場的所有人加起來都沒有邊羽一個人懂,他撫摸著石壁,閉眼沉思片刻後脫口而出道:“精鍛劍,材質為現代科技產物,重三斤四兩,持有者為單手劍,劍走偏鋒,劍勢淩厲,實力在神級四段上下。”


    尚午臉上寫滿了佩服,他說道:“還得是專業人士來啊,不愧是邊羽,真有你的!可是你們還是沒說為什麽會在東南角啊。”


    這個時候就連穆帥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她說道:“劍氣在石壁上留下痕跡,隻要仔細觀察,就能看到劍氣都是朝著東南角匯聚的。”


    尚午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唐姑娘觀察的竟然這麽仔細,強,佩服。”


    唐栗蟬輕輕拍了拍後背上的匣子,說道:“習慣使然,細節是最容易要人命的,我當然不會錯過。”


    “那我們就順著這裏,朝著東南角走去吧。”尚午說道:“可是萬一我們和那人碰到了怎麽辦啊?”


    一隻小蠍子從穆帥的袖口裏爬了出來,她輕輕的捏了捏蠍子的尾夾,語氣平淡道:“還能怎麽辦,當然是綁了,和安安作對,能是什麽好人嗎?”


    尚午點點頭,覺得穆帥說的很對,給她豎了一個大拇指。


    再往前走,白霧逐漸濃鬱起來,一股若隱若無的壓抑氣息不斷在他們身邊環伺,心理暗示在加上眼前略顯陰森的場景,如果是個普通人來了,這個時候可能已經被自己嚇得心驚膽戰了。


    但是這四位可不是什麽普通人,他們可是正兒八經的強者,經曆了多少腥風血雨,心智早已堅不可摧……


    “臥槽那個玩意好恐怖啊。”尚午一下子五六個小型手榴彈,心驚膽戰的看著前麵一尊十分離奇的雕塑。


    眾人順著尚午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尊在白霧中若隱若現的雕塑,那雕塑的造型很奇怪,像是在鞠躬,但是背上卻插著一把貫穿他胸口的寶劍。


    “這是被自己朋友給陰了吧?好慘一人,死了竟然還要被拿出來做雕塑。”尚午確認那尊雕塑真的隻是雕塑之後鬆了口氣,語氣比較輕快的說道。


    邊羽皺眉說道:“不對勁,那把劍不對勁!不對,快撤!”


    邊羽話音剛落,那把貫穿胸口的長劍猛然間劇烈的顫抖了起來,竟然直接飛出了雕塑的身體裏,漂浮在空中嗡嗡作響。


    而當寶劍抽出雕塑身體的一刹那,整尊雕塑頓時化成了一縷塵灰,消散在了白霧之中。


    那把劍似乎鎖定了他們這群人,劍尖正對著他們,快速的射了過來。


    幾人的反應也不是吃素的,正當他們準備反擊的時候,卻被邊羽給阻攔下來,他拔出自己的佩劍衝了過去,說道:“交給我來對付!”


    當邊羽抽出長劍的時候,他身邊的白霧便瞬間消散了,是因為這些白霧有人操控,察覺到了邊羽的不好惹?


    不,事情並沒有那麽複雜,隻是邊羽劍鞘內的劍氣在那一刻被完全釋放出來,高速移動的劍氣把白霧割斷了而已。


    邊羽和空中的劍戰到了一塊,乒乒乓乓的聲音格外悅耳,但唐栗蟬卻聽出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不對,這不是兵刃碰撞到一塊的聲音,更像是鐵器在敲打石器的聲音。”她說道。


    嘭!


    似乎是在印證唐栗蟬的話,空中的劍被邊羽斬碎,石塊飛的滿天都是,邊羽也落了下來,說道:“這劍是石劍,很古怪,像是有人在操控一樣。”


    尚午聽到後立刻擺起了拳架,身上的氣勢陡然一變,宛如泰山般讓人窒息,“出來吧,我們知道有人在搞鬼!你不出來,我們就打到你出來!”


    “唉,一個個的殺氣怎麽這麽重,就差把勸退兩個字寫到外麵的地上了,你們還是進來了,圖什麽呢?”


    原本雕塑的後麵,那一團白霧之中走出了一位男子,他穿著古代的衣袍,手裏還拿著一個羅盤,與其說他看起來像是一位得道高人,倒不如說他更像一個盜墓的。


    “你是誰?安安在哪?”尚午語氣不善的問道。


    男子把羅盤收了起來,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水閣,是這裏的守關人,至於你口中的那個安安,應該是很久前莫名其妙就到了這裏,然後被搞得神誌不清見人就砍的那位吧?”


    邊羽拱手說道:“沒錯, 那位就是我們要尋找的朋友,閣下在哪見過他嗎?”


    自稱是這裏守關人的水閣指了指後麵的道路,說道:“和你們猜的差不多,就在東南角沉睡呢,我讓他陷入沉睡的,如果不這樣的話他醒了就會發瘋,太難搞了。”


    邊羽問道:“閣下說的‘守關’,可否明確告知守得是何關?這和你攻擊我們有什麽必然聯係嗎?”


    水閣神秘一笑,說道:“我守著的是我自己的心關,這裏就是我心關的具象化,所有外來之人都會遭到排斥。”


    邊羽點點頭,說道:“我們無意冒犯閣下,我們隻想帶走那位誤入此地的朋友。”


    “誤入?剛到這裏就把我精心布置的門麵砸得破碎不堪,甚至連土地都特麽給我翻了一層,你們管這叫誤入?我和你們說句實話,他現在就被我關在我的背後,你們要是不能給我滿意的補償,我有的是辦法讓他永生永世被囚禁在這裏,還有,不要想著在這裏與我一戰,你旁邊那個女人就是例子。”水閣雙臂環抱,這時的他既不像盜墓賊,也不像得道高人,更像一個耍潑無賴的地痞流氓。


    “確實是誤入,不知道閣下是否聽說過空間基因的煞星?在隱匿者天坑下麵,一個實力還算不錯的空間基因煞星把下天坑的百川成員們全部分散開來,所以安安確實是誤入。”邊羽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操縱空間直接把人送到我這來了……但是和我有什麽關係,我養了那麽久的地沒了,精心刻的石畫也沒了,你們就一句誤會就想從我這空手套白狼?我告訴你們,不可能!”水閣瞪大著眼睛說道。


    邊羽歎了口氣,握住了長劍的劍柄,說道:“閣下不會覺得,處於心關裏的自己,就一定是無敵的吧?”


    水閣也有些躍躍欲試,“你來試試啊,不試試怎麽知道?”


    邊羽拱了拱手,“得罪了。”


    說罷,他便如一顆彗星般衝到了水閣的麵前,二人四目相對,眼中唯有淡然。


    水閣一手負後,另外一隻手則是拍出剛才收起來的羅盤,上麵的指針瘋狂的旋轉,最終形成了一道龍吟之聲,與邊羽的劍鋒撞到了一塊。


    兩個人都沒有得到什麽好處,於是經過第一輪的試探之後,兩個人也開始逐漸掏出自己的真實實力了,邊羽彈跳回原地開始舞劍,舞劍的速度不快,但是他每個動作做完之後,都會在空中留下一道白色的劍痕。


    而水閣則是兩個袖袍鼓蕩起來,地麵也傳來了強烈的震動。


    噌!


    邊羽揮出最後一道劍氣,此前曾盤踞在他周圍的諸多劍氣頓時蜂擁而上,一道道劍氣朝著水閣快速斬去,這些攜帶著至強劍意的劍氣,就像是一支支鋒銳的箭,朝著敵軍的頭顱狠狠射去。


    然而,水閣則是廢力的抬起一隻手,在他的前麵三米處,土地裂開了一道有六十公分寬的裂縫,一道紅色的牆壁出現在了水閣的麵前,替他擋住了劍氣的肆虐。


    水閣的額頭上微微滴下一滴冷汗,這個時候他才了解到,眼前這個男人剛才說的真不是假話,如果他想的話,甚至可以在自己的心關裏把自己斬殺。


    剛才那一招他就已經很明顯的在露出破綻了,也給了水閣更多的時間來進行施法,兩輪對拚完畢之後,水閣感覺自身的真氣有些空虛,邊羽則是一副風輕雲淡,仿佛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的淡然表情。


    “行,算你狠,你們的朋友我可以還給你們,但是你們也得有能力把他帶走才行。”


    水閣直視了一會邊羽,片刻後他敗下陣來,耷拉著腦袋沒好氣的說道。


    邊羽對著他拱了拱手,“承讓。”


    等到眾人跟著水閣走到了安安被關押的地方的時候,他們所有人都心頭一緊。


    渾身是血的安安身上插著數十根金色的簽柱,那些柱子把他托在半空中,他耷拉著腦袋,甚至像一具屍體。


    “安安?你怎麽了安安?他身上的那些金色柱子是什麽?為什麽要在他身上插著那些東西?”尚午急切的問道。


    水閣聳了聳肩,說道:“這是我目前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了,你們的這位朋友運氣是真的不好,這裏既然是我的心關,那自然就會有我的心魔,貧道修道五十年載都未曾將其徹底斬殺,你們的這位朋友卻直接把他吃了。”


    看著眾人茫然的表情,水閣確認道:“你們沒聽錯,就是吃了,現在我的心魔就在他的身體裏,那位女士之所以會被攻擊,也是他體內的心魔在作祟,為了保護誤闖進來的人,我就隻好出此下策了。”


    穆帥問道:“我們在剛進來的時候聽到了他的哀嚎聲,那是怎麽回事?”


    水閣說道:“你們用外力轟炸了結界對吧?他身上一大部分的傷都是你們造成的!這裏是我的心關,平常人根本連進都進不來的,誰知道你們竟然這麽粗魯!直接硬拆!”


    “你為什麽會說他身上的傷和我們有關係?”尚午有些疑惑的問道。


    “心關啊大哥,心關!這裏麵的所有構造由我和我的心魔構成,善念的我構成了風景如畫的優美景色,代表著惡念的心魔組成了外麵防護的結界,你們破開了結界,就等於變相的傷害了心魔,他自然也會受傷嘍。”水閣解釋道。


    唐栗蟬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那如果我們在裏麵破壞這裏的話,你是不是也會受傷?”


    水閣一臉炭黑,“好你個毒婦,這就開始想著怎麽禍害我了是吧?”


    邊羽一臉凝重的看著身上插滿金色柱子的安安,問道:“閣下有什麽辦法能救他出來嗎?”


    水閣立刻搖了搖頭,但是過了一會他又猶豫了一下,說道:“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但是需要時間。”


    “什麽辦法,說來聽聽?”尚午說道。


    “讓他拜我為師,我會把我的畢生所學全都傳授給他,這樣也算是與我自己的心魔達成和解了,等他真正出師之後,身體裏的心魔就會消失了。”水閣看著安安說道。


    幾人一時間有些啞然,邊羽幹咳了兩聲,說道:“他現在處於昏迷狀態,我們也僅僅是他的朋友,沒有權利替他擅作主張答應下來,要不你等他醒了親自問問他?這樣我們也好回去了。”


    “被封魔柱鎖住,基本不會有清醒的時候。”水閣說道:“我哪配不上他了?論實力我比他強,論資曆我比他懂得多,論輩分他還得叫我一聲叔叔,拜我為師怎麽就算是虧待他了?”


    邊羽看著瞪眼的水閣有些無奈,擺了擺手說道:“那安安就交給閣下了,外麵的世界還需要他,而且還有人在等他回去。”


    水閣不耐煩的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 怎麽這麽墨跡,他裏麵是我的心魔,我肯定比你們還著急啊。”


    邊羽點點頭,“有勞閣下了。”


    幾人正要原路返回,邊羽卻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水閣,“等到他身上的心魔消失了,閣下會去哪裏?”


    水閣大概也沒想到邊羽會問這樣一個問題,思索了一會答道:“我會先讓他自由,等他徹底變強自由了之後,我就會消失。”


    邊羽點點頭,又對著他拱了拱手,走出了這片山穀。


    走出山穀之後,四人慢悠悠的走著。


    “這直接撈了個師父,看起來還挺厲害啊,安安好像也不虧了……”


    “就是不知道百川的其他成員現在都怎麽樣了,過得如何。”


    邊羽安慰道:“不用擔心了,百川的成員一個個都鬼精鬼精的,與其擔心這些,咱們倒不如擔心擔心那些被聯合國脅迫的神級變異者們,他們的命格被聯合國掌握,所以他們其中一定會有一大部分會把槍口對準我們,我們要做好這方麵的準備措施。”


    穆帥冷哼一聲,說道:“一群懦夫,老娘走的時候為了不讓聯合國威脅到我,我親手把命格給捏碎的,嘿,你們還別說,那手感真不錯。”


    唐栗蟬有些心疼的看著穆帥,“穆姐姐,那可是你的命格啊,怎麽說捏碎就捏碎了,萬一聯合國的人找不到呢……”


    “就算他們一時半會找不到,但我的領地就在那裏,我的命格也就在那裏,長痛不如短痛,我幹脆自己給自己來一刀了解得了。”穆帥灑脫的說道,“萬一以後有機會,我還能再弄出一個呢?”


    “裁決庭的人到尹家了,奇了怪了,怎麽沒聽說他們的老冤家齒輪的消息?該不會讓聯合國全都打沒了吧。”尚午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


    “你傻啊,他們都被打散了,肯定會失聯的,那些精密級刺客可都是萬裏挑一的好手,逃起命來也不是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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