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哪?”陳小年悠悠的醒來,眼神迷茫的看著四周。


    “你醒了,來喝口水吧。”


    木門被推開,陳小年下意識的想抽出腰間的匕首,但是她摸向腰間,卻摸了個空。


    ‘我剛才是要,幹什麽?’她有些茫然的想到。


    “你叫什麽名字啊,從哪來的?那些人和你是一塊的嗎?”走進門的老婆婆和藹的問道。


    陳小年沉默了片刻,她輕輕搖頭,“不記得了。”


    “名字是什麽都忘了?”老婆婆有些驚訝,“那你還記得他們嗎?”


    老婆婆指了指地上躺著的其他人,一個獨臂男子,一個看起來十分精壯的中年漢子,一個老頭。


    “看起來很熟悉,不過忘記了……”陳小年揉了揉腦袋,表情有些痛苦。


    老婆婆連忙把手裏的銀碗遞過去,說道:“來喝點水吧。”


    陳小年接過銀碗,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小口的抿了起來,她時不時眉頭緊鎖,似乎忘記了什麽特別重要的人和事情。


    “都過去兩個多月了,要不是你們還有呼吸,我們都覺得你們死了,一定是神明保佑你們。”老婆婆閉上雙眼,單手捂住胸口,對著門外微微鞠了一躬。


    “這兒是哪?”喝完水,陳小年問道,“我們昏迷了兩個多月?”


    “這裏具體是哪我也不知道,我們族群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裏已經快三千年了,距離上次有外人到訪還是在幾百年前,所以我也不能告訴你這裏的準確位置。”老婆婆說道。


    “是啊孩子,兩個多月了,你醒了,你的朋友們應該也快了,我去讓阿弟給你們準備好吃的,你們一定餓壞了。”


    陳小年揉了揉肚子,確實有些餓了,“謝謝阿婆。”


    “不用客氣,雖然不知道你們是怎麽到這裏的,但還是歡迎你們的到來。”老婆婆慈祥的笑道。


    陳小年含笑點頭,看著旁邊躺著的三人,心裏有種莫名踏實卻空落落的感覺。


    好像有個人的身影在她心頭揮之不散。


    晚上,老婆婆把飯菜端到了屋子裏,看著還是沒有蘇醒跡象的三人微微鞠了一躬,把飯菜擱到了陳小年的麵前,說道:


    “等他們蘇醒之後,你們就要走了嗎?”


    陳小年搖搖頭,“我不知道,如果他們記得些什麽的話,我會聽他們的。”


    “你的潛意識裏似乎很相信他們。”老婆婆說道。


    陳小年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這種感覺說不上來,無條件的信任吧。”


    老婆婆笑著點點頭,“那應該是戰友了,我家老頭子生前也有幾個這樣的好朋友。”


    “抱歉。”


    “沒什麽的,在我們這裏人死了就是死了,過了一百三十歲就是喜喪了。”


    “原來是這樣……”


    “飯菜還合你胃口嗎?”


    “很好吃,謝謝阿婆。”


    老婆婆開心的笑著,“沒事,你喜歡吃就好。”


    “首領,好久不見。”


    麵色蠟黃的趙燭看著同樣眼神灰敗的江煜,扯了扯嘴角,笑道。


    江煜也牽動了兩下嘴角,在看到趙燭的時候,他先是聯想到了那天晚上天坑下麵的場景。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過去和現實緩緩重疊,江煜眼前有些恍惚,這段時間他不停的散心,想要忘記或淡化那一切,見到趙燭的這一刻卻發現不過是徒勞無功。


    “我還沒想好怎麽說你好。”


    趙燭笑了笑,“錯不在你,首領,不要自責。”


    江煜輕輕點頭,他看向老顧,“我可以請天假嗎?”


    老顧瞥了他一眼,“不行,要嘮嗑回你崗哨去嘮去。”


    江煜微笑著點頭,對著趙燭說道:“走吧,帶你去我工作的地方看看。”


    “徐之岸是吧?”江煜回頭問道。


    徐之岸使勁點頭,“欸,是我,前輩您說。”


    “跟著長城好好混,混不下去了就去三區找一個叫劉公明的,他會把你安排的妥妥當當的。”


    “知道了,謝謝前輩。”


    看著二人蕭瑟的背影,徐之岸輕輕歎了口氣,說道:“二叔,你知道隱匿者發生的事情嗎?”


    徐弧答非所問道:“這是一場蛻變。”


    “接下來有什麽計劃嗎?”趙燭問道。


    江煜自嘲一笑,“什麽計劃也沒有,你失望嗎?”


    “談不上失望,如果我是你,現在還在三區待著不願意出來呢。”趙燭說道。


    “我是被老頭子扔出來的。”江煜說道。


    “那當我沒說,有嫂子他們的消息嗎?”


    江煜眼神灰暗的搖搖頭,“沒有,鄧師長把能動用的情報網全都用起來了,還是一無所獲。”


    “趙家也是,什麽都沒找到,別灰心首領,在消息傳到之前,咱們就安心待在長城吧,現在的局麵就不要當無頭蒼蠅亂撞了,真的容易出事的。”趙燭勸說道。


    江煜點點頭,“我知道的……你的傷怎麽樣了?”


    趙燭笑道:“有你的藥,早就已經不礙事了,放心吧。”


    江煜輕輕點頭,說道:“那就好,沒事就好。”


    “他……”


    “安葬了。”


    “複仇這道菜,涼了最好吃。”


    “我懂。”


    趙燭輕輕點頭,他們二人坐在崗哨狹小的空間裏,透過玻璃門看著外麵雪白的世界。


    “好像來人了。”


    “應該是這附近一帶的土匪,不過快被招安了,不用管。”江煜沒怎麽注意,隨口說道。


    “額,這兒的土匪都穿著聯合國的軍裝嗎?”


    江煜整個人的氣勢渾然一變,他憑空取出救贖,狙擊鏡中,他瞄準了裝甲車的司機,氣息瘋狂的顫抖。


    趙燭站到他的麵前握住槍管,沉聲道:“靜心!”


    救贖消散,江煜無力的坐在椅子上,他撐起身子推開崗哨的門,說道:“跟我去看看,這群人跑到長城來想幹什麽。”


    “你不適合出去,我去就好,安心呆著。”趙燭一把拉住江煜的胳膊,走到了他的前麵說道。


    走出崗哨的那一刻,趙燭的氣勢陡然一變,似乎那個頹唐落魄的人格被他拋棄在了那間屋子裏,走出去的是那個風光無限的趙家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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