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的是,聯合國提前進攻了。


    幸好他們早有預料及時做出了反應,但就算如此,也有數不清的平民死在這場突兀的偷襲之中。


    提前打響的炮火將還在睡夢中的人們轟醒,紛飛的火星和耀眼的白光是他們臨死前見到的最後一幕。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聯合國的進攻不以攻城略地為主,而是大肆的殺戮,似乎他們以為這樣可以最大程度的讓他們陷入到恐慌之中。


    淮璃城等主城紛紛遭到屠殺。


    撒旦,出籠了。


    在聯合國莫大的壓力之下,已經有人挺不住紛紛臨陣倒戈,他們扔掉手中的武器,或逃,或降。


    不過倒戈的不是三大家族亦或三區的人,而是聯合國的人。


    一名老兵雙眼無神的坐在樹樁上,他的褲腿被泥水包了漿,他滿是老繭的雙手無力的垂在身體的兩側,小腿在微微的顫抖。


    他已經跑不動了,在聯合國,叛逃是最不能被容忍的罪刑之一,他很有可能會被送上軍事法庭被判終身監禁,亦或是當場槍決……


    他聽到了逐漸清晰的腳步聲以及步槍拉栓的聲音,他自嘲一笑,廢力的轉過身來,用嘲笑的眼神看著即將追上他的那群人。


    不久,一批身上覆蓋著輕型裝甲的小隊便追了過來,他們的槍口對準了這位老兵,裝甲內傳出了冰冷的聲音:


    “中尉李昊陽臨陣脫逃,直接導致任務失敗,軍事法庭會讓你付出對應的代價。”


    這名中尉慘然一笑,站起身用顫顫巍巍的手指指著他們,“任務?代價?屠殺平民對這場戰爭有什麽幫助嗎?他們手無寸鐵!


    他們臨死前對我苦苦哀求,讓我放過他的妻兒老母。我曾經以為軍人是神聖的,直到你們讓我去侵略,去屠殺,直到你們讓我的手上沾滿了同胞的鮮血!


    我的兄弟因此而死,我的兄弟姐妹在戰爭中死去,我的戰友因此自殺,這都是你們讓我做的!”


    “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如果你之前就有這種顧慮,那你就不該參軍。”裝甲內的人語氣平淡道。


    中尉後退一步,直接坐在了樹墩上,麵露絕望的說道:“我用了二十一年的時間看清楚了你們,你們不是變了,你們隻是露出了自己原本的麵目而已。”


    說罷,這名中尉撕開了外套,露出了裏麵琳琅滿目的戰鬥勳章。


    “去你媽的!”中尉瘋狂的把那些甚至能當護甲的勳章撕扯下來,憤怒的扔在了地上。


    “我會跟你們跟你們去軍事法庭接受審判,同時,我將成為開戰以來第一位當逃兵的軍官,但我不會懺悔,我知道你們心裏一直都清楚我們做的是什麽肮髒的事情,你們對我們的感受充耳不聞,無言是最大的輕蔑,現在,我受夠了。”


    說完這一切後,他麵容充滿了解脫,“來吧,孬種們。”


    裝甲人沒有說話,而是舉起對著天空舉起了槍口對天空開了一槍,在中尉不解的注視下,他指了指胸前的錄音裝置,對他擺了擺手,然後帶著自己的隊員轉身離去。


    “對不起長官,我沒控製住,中尉李昊陽當場伏誅……”他的聲音隨著他逐漸遠去的步伐慢慢消散。


    坐在樹墩上的李昊陽怔了很久,他緩過神後抱頭痛哭,看都不看一眼地上的勳章,朝著三大家族的方向奔跑而去。


    同樣的時間,不同的地點,也在上演著與此十分相像的一幕。


    昏暗的廊道中,兩位偽神對立而站。


    乾站在門口的位置,將他的半個身子照亮,坤站在黑暗之中,麵容不清。


    “你要攔我?”坤冰冷的問道。


    乾歎息道:“就當我求你,不要走,好不好?”


    “留下來繼續助紂為虐?”坤反問道:“我是個隻知道殺戮的莽夫沒錯,但我心裏也有一杆秤,我知道什麽人該殺,什麽人不該殺。”


    乾說道:“離被生擒已經讓長老們十分憤怒了,要是你也叛逃,他們說不定會幹出什麽更出格的事情。”


    坤冷笑道:“他們那麽憤怒,有做什麽營救他的措施嗎?他們已經沒有下限了,你還能指望他們幹什麽人事?


    而且你知不知道,維斯長老、白長老、林長老、丘長老,他們四個都是被大長老殺死的,他這種人,你在指望他?”


    乾一時無語,默默地讓出了一條道路,“隻希望你我之後不要在戰場上刀劍相向。”


    坤不做留戀的向外走去,說道:“希望你不要再當他們手裏的槍。”


    坤走進光明之中,乾看著他瀟灑的背影,沉默片刻後退了一步,將自己的身軀隱入到了黑暗之中。


    “我沒有你的魄力,所以隻能盡量不殺無辜之人,算是對我們這些年戰友之情的交代。”


    離開了聯合國的坤並沒有去往三區,而是朝著邊羽曾經領地的方向走去。


    “戰友一場,何必呢。”坤歎息道。


    在他身後突然憑空出現了五名偽神,他們神色複雜,“對不起,坤,你跟我們回去吧,我們會幫你跟大長老求情的,你為聯合國付出了這麽多,大長老不會怪罪於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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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坤哈哈一笑,“早在我還擔任偽神候補小隊隊長的時候,我就說過自己不喜歡聽人擺布,與其當別人手裏的刀,不如自己闖蕩一番。”


    “你們五個,一起上吧。”坤具現出了自己的偽神器,那是一把贗品青鏽。


    ……


    “有人跟我說,他們打起來了,你的時間好像更緊迫了。”燭說道。


    不住咳嗽的江煜足足緩了一分鍾的時間,他錘了錘自己的肺部,順手擦掉嘴角的血說道:“意料之中。不出意外,我現在應該是晚期快死那狀態了吧?”


    燭看著他麵無人色的樣子,說道:“雖然之前從來沒見過你這種情況,但我猜的話,應該是這樣的,也不對,正常人這時候應該早就死了。”


    “基因被打碎之後,我還需要一段時間適應那具‘新的身體’。”江煜握緊了拳頭,“時不我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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