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沿著蛇尾骨所指示的方向朝黑竹溝深處走去。如果說隻是按照蛇尾骨指示的大概方向,我想我們早晚還是會迷路,根本不可能找到蛇尾骨想要指引的正確目的地。


    好在之前張九紅的父親,鐵幕中的張老頭送給過我一張手繪的地圖。


    這張地圖在進入石門關之前其實沒有任何用處,裏麵隻潦草的畫下了黑竹溝內部的地形。


    先前起霧的時候,也無法分辨地圖和周圍的環境是否能夠匹配,隻有在現在這種霧氣散盡的時刻,才能勉強分辨一二。


    讓我感覺到不對勁的是,地圖和我們目力所及的區域,雖然有一些類似的地方,但也僅僅是類似而已,實際上區別還是挺大的,似是而非。


    地圖應該是十幾年前畫下的,時間並不長,這麽短的時間,周圍的地形當然不可能發生如此大的改變,唯一的可能就是當年張九紅在畫這張地圖的時候出了錯。


    不管是她畫錯了,還是其他什麽原因,總之在進入石門關不久後我第一次拿出這張地圖時,就發現地圖並沒有之前想象的作用,因此也就沒有太過在意。可現在,看著周圍和地圖上唯一能看清楚的這片區域的線條漸漸有了少許重疊,我終於發現之前為什麽會感覺地圖有些不對勁了。


    這張地圖中的山脈和路徑,和我們看到的景象,竟然是反的。這種反並非是方向上的,而是周圍景象全部都畫成了鏡像。


    就如同有人將周圍的景象,用一麵巨大無比的鏡子給反射了一遍,然後張九紅對著鏡子中的畫麵畫下的這張簡陋地圖。


    明白了這一點,我讓敖雨澤拿出一麵鏡子,對著地圖照射後,重新將鏡子中的地圖又在攜帶的紙張上畫了一遍,得到一張新的地圖。


    雖然和周圍的景色還是不太一致,可至少,不管是山脈還是道路,總算能依稀看到一絲熟悉的樣子了。


    結合蛇尾骨的指示和這張新完成的地圖,我們漸漸接近了地圖上標注的一個紅點。


    當年張九紅曾在這個紅點旁邊,畫了一條小蛇的形狀。


    到了地圖上紅點標注的位置,可是這地方除了一片被藤蔓遮住的山石,卻是什麽都沒有發現。


    隻有秦楠因為是李老的得意弟子,認出來組成這片山石的是火山岩裏含有大量的鐵、猛、鎂、矽等礦物質。這些礦物糾結在一起,加上地勢特殊,是造成這裏地磁異常的主要原因。


    但我們卻知道,這不過是一個物理層麵的原因,這個地方地磁異常的罪魁禍首,是因為處於存放世界運轉冗餘的特殊地帶,空間並不穩定。


    在那片詭異霧起的侵襲下,會和另外一個純意識的世界產生聯係。


    可即便如此,我們翻遍了附近的藤蔓,也沒有找到入口或者山洞什麽的。


    “要麽是當年張九紅畫的地圖有問題,要麽就是她父親張老頭忘記了給我們一些更重要的東西。”明智軒嚷道。


    “我倒是覺得,真正的原因是和這裏出現的霧氣有關。”我苦笑著說道。


    “為什麽這麽說?”


    “你別忘記了,這裏的霧氣雖然大部分時間是普通的霧而已,可一旦那種帶有神秘力量的濃霧出現,可是能夠連通意識世界,甚至連濃霧所至的地方,本身就處於兩個世界的交界。”


    “你的意思是說張九紅在地圖上標注的入口,是需要通過霧氣世界才能進入?那這個入口到底通向哪裏?難道竟然能通向那神秘的意識世界麽?”明智軒不可思議的問。


    “如果是這樣,那豈不是意味著當霧氣再度出現的時候,我們就能通過它找到消失的伊甸?”施密特已經恢複了不少,一臉驚喜的問。


    “你也說了,那是意識世界,你以為我們的肉身能夠進入那個世界麽?肉身頂多能夠進入處於兩個世界交界的中陰界,再往前,我估計唯一的結果就是變成沒有意識的植物人。”我冷哼一聲說。


    明智軒吐了吐舌頭,大概是認同了我的觀點,也沒有反駁。


    “說起來,當年的張九紅也是人才了,居然能一路走到這裏然後又返回。不過既然她都能夠出來,我想我們就算進去,也一定有平安回來的辦法。”敖雨澤毫不示弱的說。


    雖然敖雨澤和張九紅沒有什麽接觸,隻是聽我們提到過這個神秘的女人,卻不知為什麽對這個女人極為忌憚。


    “我覺得可能沒有那麽簡單,如果隻是在迷霧出現的時候,就能進入那個未知的世界,這也未免太小瞧那個世界的詭秘之處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黑竹溝的意識世界早就被人發現,不過可能等到現在。”明智軒說道。


    “除了迷霧之外,我們還需要滿足其他的條件?”我皺眉問。


    “不錯。還記得在蠶叢墓的時候,你和秦峰曾進入過當地的一個小的意識空間,從中得到過一個情報,那就是身具五神血脈的人,其實是最好的‘觀察者’麽?”


    “你是想說,隻有具有五神血脈的觀察者來到這附近,才有可能讓那道門在濃霧之中打開。如果是普通人來,即便是在濃霧中,他們看到的依然隻會是一片山壁而已?”我詫異的問。


    “是的,血脈很可能是進入那個世界的通行證,當然,這隻是我的設想,也有可能是其他條件。總之,我感覺我們應該是符合這個條件的,這可能也是巴蛇神留在尾骨上的一絲殘存的意念,為什麽要幫助引導我們來此的原因。”明智軒說道。


    “這麽說來,巴蛇神還真有可能遇到了麻煩。可是,到底是什麽麻煩,才會讓巴蛇神都感覺棘手?它可是連一絲意念都能使真相派幾百人同時暈過去的神靈,難道說秦振豪真的這麽厲害,對巴蛇神的威脅比十二世開明王時期的五丁力士還要強?”我喃喃自語道。


    “秦振豪當然不可能這麽強,他很可能是在借勢而已,隻是這種‘勢’的力量到底來自何方,需要我們去尋找。”敖雨澤冷笑道。她對js組織,可能是我們所有人中最了解的,畢竟敵對這麽多年,最了解對方的,往往是敵人。


    “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個神秘至極的古神,當年巴蛇神留在人間的肉身被十二世開明王麾下的五丁力士斬殺,背後不也有它的影子麽?”我沉吟了一下道,這個結果不並不難猜,畢竟世界樹所做的一切,很可能就是受到那個神秘古神的操控。


    那次巴蛇神肉身的死亡,可是直接導致了古蜀國滅亡,從此華夏雙政治宗教中心的格局也被改寫,奠定了以後兩千多年大一統的格局。


    “對不起,我們一直很好奇,你們所認為的世界樹信仰的古神,到底是誰?”施密特突然問道,看得出來,這個問題他已經忍了很久了。


    “當然是你們口中的‘主’,或許在這個世界的其他地方,他有著不同的名字,唯一相同的是,它或許是這個世界大多數文明所信仰的至高神……”我說道。


    “我想你們有些事可能搞錯了,世界樹的信仰中心,並非是虛無的神靈,而是一棵樹,一棵曾啟迪了人類始祖智慧的神樹。我覺得世界樹這個名字,已經很好的說明了這個問題。”施密特神色十分古怪的說。


    我的心猛地抖動了一下。一直以來,我都覺得世界樹這個古怪組織中的人,所信仰的是張九紅口中那個神秘的上古神靈。隻是這個上古神靈化身千萬,在不同文明中所出現的形象有所不同。


    可現在聽施密特的口氣,他們真正核心的信仰,居然就是和他們的組織名字一致,真的是一棵名為世界樹的參天大樹。


    這原本的確是一個簡單至極的問題,人家連名字都堂堂正正的放出來了,可因為先前張九紅的誤導,我們幾乎是下意識的忽略了這個問題。


    而古蜀五神當中,當然有這樣一個真實存在的神靈,那就是扶桑神樹,也被稱為“建木”,或者“通天樹”。


    甚至,先前施密特還告訴過我們,在世界樹組織中,有兩件最重要的聖器,一件是從三星堆中出土的壇中書殘頁,也就是後世學者所認為的金沙古卷上卷的羊皮卷經文。


    甚至我懷疑正是這卷壇中書給了當時的世界樹創立者啟發,讓他在西方世界中到處搜尋類似的古老文獻,最後還真讓他找到了類似的羊皮古卷,也就是先前施密特在霧氣世界中拿來誦經的死海文書原本。


    隻是上麵書寫的文字不是巴蜀圖語,而是同樣古老的閃米特語係的古希伯來文。


    而另一件聖器,就是上世紀三十年代三星堆文物第一次問世時,英國傳教士董篤宜獲得過的青銅神樹頂端的智慧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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