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暮然很可能當年發現了什麽東西,甚至將一些關鍵的線索留給了葉教授,然後自己卻死在了求證的路上。


    那麽五神地宮中突兀出現又消失的青銅之門,還有叢帝墓深處藏在地縫岩漿間的青銅之城,似乎都還有著我們未曾發現的秘密,畢竟我們當時的探索也不算深入。


    反而是真相派在青銅之城中幾乎占盡了上風,敖雨澤被封印我也昏迷過去,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其實也一片茫然,那麽青銅之城中藏著的部分秘密很可能已經被真相派所掌握。


    我估計這部分秘密很可能牽扯到我身上的金沙血脈,這才讓真相派有所顧忌,在我出來後沒有繼續為難我,反而是讓肖蝶釋放了和好的信息。


    隻是恐怕真相派自己也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世上除了三大組織外,居然還有一個勢力主要在國外的天父組織,居然先是設計取得了我手中的一個象牙盒子,然後又利用它召喚出巴蛇神的一絲意識,趁機劫走了敖雨澤。


    隨後張九紅又指引我們來此,天父組織又出人意料的將敖雨澤秘密運送到了這裏,更是在眼前的這張圖中指明了,需要將被封印的敖雨澤放入巨蛇頭顱的空洞中,更是需要我身上的金沙血脈作為引子。


    我有些猶豫了,不是猶豫需要貢獻自己的血,如果能救敖雨澤的話,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會舍得。我害怕的是如果一切都按照張九紅的吩咐來做的話,那麽就算救出了敖雨澤,可是隨之而來的後果到底是什麽?


    從天父組織的表現看,很顯然比起之前我認為不擇手段的真相派來說,都更加殘忍和肆無忌憚。他們幾乎沒有任何顧忌,有恃無恐,這樣的組織當然不會做慈善。


    那麽他們花了這麽大力氣和代價搶出來的被時空之沙封印的敖雨澤,就僅僅是為了讓我犧牲一點自己的血來救出她麽?


    如果我按照張九紅的方法做了,先不說這條路是否能行得通,光是想想背後可能蘊含的陰謀甚至在古蜀國滅亡前後張儀就在醞釀了,我就有些不寒而栗。


    不過,就算張儀學究天人,也不可能完全料定幾千年後的事吧?他怎麽知道幾千年後,有古蜀時期王族血脈的後裔會為了救出被時空之沙封印的人而獻出血脈來?我抱著這樣的僥幸,看著手中的草圖,一時間有些忐忑。


    “這幅圖有問題。”five也看到了我手中的圖,低聲說道。


    “有什麽問題?”我心中一動。five現在是敵是友我無法完全分辨,如果她勸我按照圖中的來,我反而會懷疑有什麽不妥,可現在她卻主動說這幅圖有問題,那就不妨聽一聽了。


    “時空之沙藏著的時空之力會被法陣所汲取,不出意外的話真實和虛幻的空間大門會因此被打開,但是裏麵的女人也死定了。”five認真的說。


    我心中一寒,隨即勃然大怒,張九紅這個老女人太惡毒了,她竟然隻是想要打開連通意識世界的大門。可這樣一來,敖雨澤就死定了,根本不可能救她,反反而會提前害死她。


    “不過,如果有神血後裔的血脈中和,或許可以救裏麵的女人,但是隻有三成的把握,而且這樣一來,神血後裔的血脈會被剝奪。”five接著說。


    我的心一沉,這樣一來似乎張九紅又沒有說謊,的確能夠救敖雨澤,不過我需要付出的代價就不僅僅是一點血那麽簡單了,是需要付出整個潛藏的金沙血脈被剝奪的後果。


    聽five的口氣,似乎她還有著其他的辦法,我不禁問道:“如果以拯救裏麵的女人為前提,有沒有什麽辦法讓神血後裔的血脈也保住?”


    five想了一陣,然後有些猶豫的說:“難道說你是……神血後裔?”


    “如果古蜀國時期杜宇王朝的王室後裔所具有的血脈就是神血後裔,那麽算是吧。”我說道。


    five臉色露出一絲驚訝,說道:“有倒是有這樣的辦法,不過這樣一來危險是由你們兩個共同承擔。”


    “到底是什麽?”我連忙問,這幾乎是我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因為之前旺達釋比曾對我說過,我身上的血脈隻能暫時封印,根本沒有辦法被剝奪,否則後果就是我自己會因此而死亡,並非僅僅是變成一個普通人那麽簡單。


    也就是說,為了那三成的機會救活敖雨澤,我幾乎是必死的。


    “你們兩個人的血脈會融為一體,這個過程你們兩個都可能死亡。就算成功後,如果她將來不小心死了,你也會死。但反過來,你死後並不會影響她的生存,隻是她會虛弱一段時間而已。”five說道。


    我呆住了,我怎麽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辦法。


    不過,這已經是比最壞的結果要好了,至少隻要能夠贏得那三成的存活機會,度過危險期,我和敖雨澤的命都能保住。就算是將來我的命並不長久,也不會影響到敖雨澤的生死。


    我沉默了幾分鍾,最後對five說:“那就按照最後一個方法來。”


    five驚訝的看了我一眼,大概她不太明白,為什麽我會為了一個封在水晶中的女人冒這麽大的險。


    “我需要用一些你的血來修改那個法陣。”five說。


    我點點頭,到了這個地步,似乎也隻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接下來我和阿華一起,將被封印的敖雨澤抬到巨蛇頭骨附近,然後我用匕首隔開自己的手腕,鮮血噴湧而出,卻被拿在five手裏的禹王鎖蛟鏡給接住。


    不知道是我血脈的特殊還是禹王鎖蛟鏡的確也有古怪,噴湧而出的鮮血竟然沒有四處流淌,而是形成一個顫顫巍巍的球體,像一滴葉麵上的露珠一樣在禹王鎖蛟鏡上滾來滾去。


    手腕的傷口漸漸收縮,很快血流就止住了,看來我身上的自愈能力並沒有消失。


    付出的血量大概有200毫升的樣子,在禹王鎖蛟鏡上的血球,差不多有拳頭般大。


    接著five用我們先前得到的蛇尾骨為筆,尖端刺入血球,以血為墨,開始在時空之沙晶體的表麵畫著我們看不懂的符文。


    其實說看不懂,確切的說是這些符文連在一起看不懂,如果是分開來,我還是能勉強看懂幾個字符的,因為這些符文,本來就是巴蜀圖語的字符所組成的。對古蜀文明探索的這大半年來,就算我再笨,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路,現在也多多少少認識了一小部分巴蜀圖語,隻是研究沒有旺達釋比和葉教授這樣的專業人士那麽深刻而已。


    看five專心畫著符文的樣子,我總覺得這幅景象有些眼熟,可是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我估摸著這或許是我失血過多帶來的後遺症,也就沒有多想。等five畫好全部符文後,我用背包中攜帶的繩子封印敖雨澤的晶體固定好。隨後在阿華幫助下重新爬上巨蛇頭骨,吃力地將敖雨澤一點點吊了上去,放在頭顱中心的洞口旁邊。


    幸好巨蛇的頭骨上麵也不是一片光滑,而是帶著一些凹凸不平,否者光滑的晶體很容易掉下去。


    “接下來隻需要將晶體放入下方的洞口麽?裏麵的肉繭怎麽辦?”我對five喊道。


    “當然不,你需要劃開肉繭,然後讓肉繭包裹住晶體。”five說。


    我有些頭疼的看看正有規律的緩慢蠕動的肉繭,仿佛那是一個巨大的心髒,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麽下刀。


    不過這個時候似乎也沒有其他辦法了,盡管天父組織可能有著其他的陰謀或後手,但這很可能是我救出敖雨澤唯一的方法,如果失去這個機會,我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打開時空之沙的封印。


    我跳下巨蛇頭顱頂端的洞中,腳下傳來軟綿綿的觸感,還有細密的發脆的塑料被踩碎的聲音,像是類似腦髓失去水分後形成的發硬凝固物被踩爛發出的聲響。


    我強忍著心中的不適,用電筒看了看四周,發現周圍都是紅白相間的生物纖維和結締組織,隻有中間的位置是一個一米多高的蠕動肉繭,而我就站在肉繭和周圍的培養倉一樣的肉壁之間,也幸好它們之間有一個半米多的間隙。


    用手摸了摸肉繭,觸感竟然還帶著一絲溫熱,比人體的體溫隻稍微低一點。一咬牙,掏出匕首,狠狠的紮向肉繭頂端。


    鋒利的匕首卻像是紮到了硝製過的老牛皮上,雖然朝下凹陷了一點,卻完全沒有紮透肉繭的表層,匕首反而是朝旁邊滑出,因為用力過度差點就刺傷自己小腹。


    我仰起頭苦著臉朝外麵喊:“這肉繭韌性太強了,匕首根本破不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金沙古卷:蟲咒 屍降 噬魂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魚離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魚離泉並收藏金沙古卷:蟲咒 屍降 噬魂燈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