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巴蛇這樣的巨蟒就算在曆史上真的存在過,也不太可能有180米如此恐怖的長度,估計和史前能夠獵殺恐龍的泰坦巨蟒差不多,最多不會超過二十米,體重一噸多的樣子。


    隻是當時的蜀人看到這樣的巨蟒,估計早就被嚇傻了,後來以訛傳訛,最終被誇張成180米的可怕程度。


    我甚至進一步推測,這洞窟內很可能存在什麽能讓巨蟒得以擺脫地麵的環境限製,生長到十幾二十米的長度的東西,這東西就猶如好萊塢電影《狂蟒之災》血蘭花,能讓蛇類在短時間內生長得無比巨大。


    很可能也正是這種猶如血蘭花般的東西,才吸引這地下洞窟內的蟒蛇不願意離開,要一直守護在附近,隻以洞窟內的肥碩老鼠為食。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我發現電筒的光亮稍微黯淡了一些,這才想起電筒的電快要用完了,而備用的電池又都在阿華身上。


    “該死,電筒快沒電了,我們必須想辦法和肖蝶他們匯合。”我說道。


    “我覺得我們最大的困境,還是想想現在已經到了哪裏,如果被困在地下猶如迷宮般的洞窟中,要想回到地麵恐怕不那麽容易。”葉淩菲有些沮喪的說。


    “的確,如果不盡快找到出路,就算和他們匯合也沒有太大的作用。”我說道


    “我們一路留下標記吧,否則等會完全沒有照明,再這樣繞下去,怕是不被老鼠或巨蟒吃掉,也會被餓死在裏麵。”葉淩菲說。


    “餓死倒不至於,這裏麵老鼠一個比一個肥碩,實在餓得狠了,可以抓幾隻老鼠來吃。”我開玩笑說。


    葉淩菲翻了翻白眼,啐道:“老鼠肉這麽惡心的東西,我寧願餓死也不會吃!”


    我笑了笑,沒說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手中的電筒光越來越黯淡。


    葉淩菲猶豫了一下,最後伸手過來拉住我的袖口說:“我們兩人等會千萬不要跑散了……我一個人的話,還是有點害怕。”


    “還是像小時候那樣怕黑啊?”我笑著問。


    “嗯,有點啦,雖然我也盡量去克服了,可真要一個人,還是感覺黑暗中會出現什麽未知的怪物要撲過來。”


    “這鬼地方或許不會有未知的怪物,但是巨蟒和老鼠卻幾乎一定會有的。”我苦笑著說。


    “小康哥哥,你做過夢麽,就是……就是被綁在祭台上,成為祭品的怪夢。”葉淩菲突然低聲說。


    我猶豫了一下,說道:“這樣的夢我沒有做過,不過我做過被無數蟲子追殺,還有被一個戴著黃金麵具的黑袍怪人差點殺死的夢。”


    “是不是戴著黃金麵具,但是雙目卻差點鼓出麵具外,手中拿著黃金權杖的黑袍祭祀模樣的人?”葉淩菲問。


    我仔細地回想這些年來不停重複的那個怪夢,發現對頭戴黃金麵具的黑袍怪人的形象,一直都是模模糊糊的,但又和葉淩菲所說的有幾分相似,於是點了點頭。


    “我也夢到過他,那個人,很恐怖,也很強大。就是他要將我當成祭品的……我夢到我被綁在一根粗大的木樁上,木樁下堆放滿了各種造型怪異的青銅祭器,下麵架著柴火堆,祭台下方更是跪滿了密密麻麻的衣衫襤褸的古蜀人。他們想要燒死我,和堆放青銅祭器一起,而念誦禱文的,就是這樣一個神秘的黑袍怪人……”葉淩菲夢囈般的說,我能夠體會到她話語中的害怕。


    “然後呢,夢就結束了麽?”


    “不,當火燒起來的時候,我看到的卻不是火光的紅色,而是黑暗。周圍一點光都沒有,看不到祭台,看不到跪拜的狂熱古蜀人,也看不到那個黑袍祭祀,隻有無邊無盡的黑暗,而我就在這片黑暗中一直沉淪漂浮下去,甚至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葉淩菲打了個寒戰,似乎還沉浸在那個不停重複的噩夢帶來的恐懼中。


    我的心微微一沉,我們這幾個人,我、敖雨澤、葉淩菲、秦峰以及明智軒,似乎每個人身上都曾表現出不同的異相,真要說和古蜀國完全沒有關係,反而是說不過去了。


    “別怕,有我呢。”我低聲說,重複著十幾年前的話。


    “嗯。”葉淩菲低低應了一聲。


    電筒最後一絲光亮終於完全黯淡下去,我們不得不放慢了腳步,隻能靠著洞穴石壁艱難的摸索著前行。


    朝前又走了十幾分鍾,我突然感覺腳下一空,然後朝下方掉下去。接著葉淩菲傳來一聲驚呼,也掉了下來。


    我能聽到耳邊傳來的呼呼風聲,可見掉落的速度很快,如果下方也是山岩的話,我甚至能想象出自己會像一個裝著血肉的口袋從高空掉落一樣,和地麵接觸時發出沉悶的聲響,死得像一個摔碎的破布娃娃。


    那種隨時都可能死掉的恐懼緊緊抓住了我,這股恐懼是如此強烈,以至於讓我血脈中的某股力量也似乎被點燃了。


    我能夠感覺的血管中的灼熱在瞬間升騰起來,接著無數銀色的細小顆粒,開始和血脈中的金色沙粒糾纏,那應該是活性金屬製作的納米機器人在抑製我身上的血脈力量。


    如果放在平時,或許這種被“天父”組織結合最先進的科技開發出的納米機器人還真有可能起到設計的作用,但我現在處於生死關頭,身體的潛能因為腎上腺素的分泌被開發出來,甚至不亞於使用了那種紅色的狂暴藥劑。


    因此僅僅是短短的幾秒鍾,我感覺到血脈中奔湧的金色沙粒似乎占了上風,活性金屬製作的納米機器人似乎失去了賴以生存的活性,皮膚的毛孔不停有銀色的液態金屬被排出,就像是出了一身銀色的汗水。


    我大吼一聲,一把拉過和我一同跌落深淵的葉淩菲,將她牢牢抱在懷裏。即便掉下去是萬丈深淵,生還的可能性為零,我也希望自己能夠為葉淩菲多提供一絲緩衝,至少讓她多出哪怕萬分之一的生還希望。


    這無關大義或者其他感情,完全是生死關頭作為一個男人保護弱小的本能抉擇,哪怕這樣的選擇或許不會起半點作用。


    接著劇烈的衝撞傳來,我感覺全身的骨頭都似乎移了位,喉頭一甜噴出一小口鮮血。


    所幸的是,我們掉下的地方並非是堅硬的石壁,而是一團軟乎乎有著彈性的東西,就像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空氣墊一樣。


    我們被再度彈飛了五六米,然後又重新摔下。這次因為距離近,沒有先前的疼痛,終於讓我們安全的“著陸”了。


    我驚魂未定地躺在原地,直到葉淩菲在我耳邊低聲說:“笨蛋,還不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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