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尋哥,這火光將屋子裏照得通亮,看來那小屋裏的確沒人。隻是為何會有火堆呢,真想不通!”常先說著間,風侯也讚同的點了點頭,隨後手握著柳木棍將那半掩著的院門推了推。


    “你終於來了!”突然寂靜之中響起一聲鶯聲燕語,聲線清脆嘹亮而又尖銳,而話音卻是從庭院之外傳來。


    不僅僅是常先和風侯他們,就連李楚尋都被嚇了一跳,皎潔的月光再加上自己敏銳的感官,居然都沒感覺到在自己身邊不遠處還站著一位女子。


    “在下李楚尋!難道這位女子在此等我?”李楚尋頓時躊躇不前,聽聲音並非相識之人,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你就是差點誅殺魑魅魍魎的那位道人?想必你曾經見過女魃吧?”說著間,那女子從黑暗的庭院角落慢慢走出。


    透過月光和焰火,一張清麗脫俗的美貌臉蛋映現在李楚尋眼前。螓首蛾眉,膚如凝脂,頭戴九龍飛鳳髻,身穿金縷絛綃衣,臉如蓮萼,唇似櫻桃,並且還是一位有著綽約多姿身軀的女子。行走間一身輕紗輕擺,讓人一眼望去便不舍移開。


    “你怎麽知道我見過女魃?莫非當時你也在場…”說著間,李楚尋甚至想拿她和女魃對比,相提並論的話,兩人都可謂清新脫俗,隻是此女子更有幾分柔媚。


    “若不是我找到魑魅和魍魎得知此事,恐怕我至今都不知道女魃竟為了你而離開師門!”方才還是千嬌百媚的女子,頃刻間竟然怒吼而出,那清脆嘹亮的聲線變得有些厲言聲色。


    “離開師門?難道她沒有回昆侖山嗎?”李楚尋有些不可思議,若不是她提起來,恐怕現在也不會想起女魃和自己初遇時那囂張的態度。即使是妖孽,也是一個美麗的妖孽,可卻沒有想到從上次一別,她居然沒有回去昆侖山。


    “廢話!她要是回到了昆侖山,我還何須前來截住你!快說,你把她怎麽樣了?”那女子還未自報家門便對李楚尋訓斥一通,而她的容貌和態度,顯得那麽格格不入。


    “自從和她道別之後,楚尋哥一直和我在一起,根本沒有再見過她!”常先搶先說道,說著間不由後退一步,竟跌倒在院門旁。


    “如果說的實話,又何須如此慌張,你們分明就是在說謊!”那女子狂野的吼道,猶如溫柔的小貓忽然尖叫著露出鋒利的爪牙。


    不等李楚尋他們解釋,那女子竟然搖身一變,一身輕紗鋪天蓋地灑向四方,隨後在火光急速閃爍間幻化成一隻大鳥。


    “吱吱!”尖銳的聲線劃破長空,頓時,那渾身烈焰猶如一隻火鳳,強烈的火光照耀整個天際。從她掠過庭院的那一瞬間,那間庭院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一堆快燃盡的火堆。


    雖然極不想與這位女子動手,可她原形畢露之後,那令人聞風喪膽的狂嘯讓李楚尋不得不防備著她會對自己不利。隨著火鳥又是一陣掠襲,李楚尋幹脆左手掐訣,縱身一躍,飛葉術隨之施展而來。就在飛葉還未靠近火鳥的那刻,飛葉開始燃燒並焚盡,最後連塵末都沒有留下。


    “有什麽伎倆,就全施展出來吧!我倒要看看是個什麽樣的人,值得女魃連師傅西靈聖母的安危都不顧!”火鳥盤旋在半空中,依舊展露出那清脆的聲線。


    “荊棘術!”因為無法停在空中,李楚尋在落地之前便將五指伸向火鳥。刹那,手中的五指射出五股荊棘朝火鳥襲去,就在荊棘還未靠近火鳥的身軀,立刻又被渾身烈焰燃燒得連成一片,並如同枯萎的草木一般化成碳渣。


    “吱吱!繼續!”火鳥仍未還擊,尖鳴一聲,等著李楚尋施展出更為深層的道法。


    惱羞成怒的李楚尋頓時顧不上麵對的是一個美麗女子變身的火鳥,抽出幹將劍便左手掐訣,一招“天罡劍法”舞出一個八陣圖來。常先和風侯也有些不敢相信,李楚尋所施展的天罡劍法何其的揮灑自如,那八陣圖猶如一塊旋轉著的劍氣相互穿插,實在有些歎為觀止。


    可是,連李楚尋都沒有想到的是,自己使出的掌門道長玄鳴不外傳的絕學“天罡劍法”竟然被那火鳥隨口吐出的一個小火球給擊碎,他頃刻間更顯得望而生畏起來。


    李楚尋已經明顯感覺到這隻火鳥的能耐,除了超出人仙的範疇外,她身上的烈焰絕不比祝黎的三昧真火遜色,再加上她竟能隨意變走一座庭院,更是顯得出神入化。難不成,此火鳥口中所說的西靈聖母便是她自己嗎,自己和女魃都隻能打成平手,若真是如此的話,與她較量豈不是以卵擊石嗎。


    想到這裏,李楚尋隨即向前一步,將幹將劍劍身朝下,然後雙手抱拳微微屈身道,“小道不才,著實已經輸給仙鳥聖母了!還望仙鳥能容在下解釋清楚,女魃真不是被我帶走的!”


    “噗!”那火鳥竟然噗嗤一笑,接著對李楚尋凝視一番,這才收起雙翅,隨後火光一閃,幻化回了先前那清麗脫俗的女子模樣。


    “怎麽如此無禮,竟然叫我仙鳥聖母?”說罷,她又接著嫣然一笑,隨後玉手一伸,那原本已經隻剩點點火星的炭火立刻再度燃燒起來,這才接著道,“我乃昆侖山西王母的首席弟子九天玄女,你可以叫我玄女,也可以叫我九天娘娘”。


    “九天娘娘?你看上去不過二十,稱你娘娘豈不是喊老了?”李楚尋其實也算是花言巧語,對於眼前這位高深莫測的女子來說,恐怕千百年修為都不止,更何況是年齡呢。


    “小小年紀便學得油嘴滑舌,難怪會討得女魃喜歡。既然你說女魃不是跟你走的,為了證明你的清白,那你就發個毒誓!”九天玄女燕語軟言道。


    聽聞讓自己發誓,李楚尋轉臉望了望身後呆泄的常先和風侯,不覺有些勉為其難起來。從現代生活十九年到來到這上古神洲,自己有生以來隻是暗自發過一次毒誓,那就是死也要保護好楚麗影。可如今,為了證明清白卻要跟這九天玄女發毒誓,他深心的感覺到沒這個必要。


    “毒誓我是不會發的!如果你實在不信,那我的小命就在這裏,想要你就拿去!”李楚尋雙眼一閉,任由九天玄女處置,那神情就像是寧死不屈一般。


    “好,既然你不識時務,休怪我將你帶回昆侖山去麵見我師傅西靈聖母!”九天玄女氣極了,但說罷後反倒是噗嗤一笑,“為何你要擺出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我像是那麽壞的人嗎?”


    聽到這裏,李楚尋睜開雙眼,這才明白,原來九天玄女也屬姓情中人,並非自己所想的十惡不赦的妖孽。可就在他張開雙眼的那一刻,九天玄女突然從身前遠處消失,隨後聽到常先的驚嚇才發現,她早已經移到了自己身後。


    “不必驚奇,我會七七四十九招五行之術!別說是移形換位,就連隱身之術也是爐火純青!”九天玄女說著間,呼吸聲已經近在李楚尋的耳邊,而隨後在他還未反應過來之時,竟早已點中了他的笑穴。


    “哇哈哈哈!嗬嗬,哈哈!”李楚尋抑製不住的發出陣陣狂笑,連常先和風侯也有些不知所措,麵對著一臉威嚴的九天玄女站在一副癡笑若狂的李楚尋身後,他們本想去試著解除李楚尋穴位的想法也變得猶豫不決起來。


    “快說!你到底發不發誓?我可不是那麽有耐心的!”說著間,她那鶯聲燕語竟變得厲色起來。


    “哈哈!嗬嗬,哇哈哈!你這般精怪的女子,快給我解開穴道!哇哈哈!”李楚尋總算是折服了,這笑得前仆後仰還不如一拳把自己打暈來得痛快。原本以為她會繼續糾纏下去,可卻沒想到自己剛說完,九天玄女便一記彈指,隨後那忍俊不禁的感覺也隨之消失。


    “多謝九天玄女搭救!”李楚尋微微屈身,這才想起她根本不叫搭救,而是饒恕。他心想到,這九天玄女時而溫柔,時而氣勢逼人,如此姓情迥異的女子,自己還真是頭一回遇到。倘若自己真要和女魃有個三長兩短,恐怕這輩子都別想脫身了。


    “謝就不用了!我實話告訴你,若是讓我知道女魃是被你帶走的,休怪我下次直接來取你姓命!”九天玄女雙眼怒視一番,隨後輕紗一擺,一陣微風吹過,那火光也隨之暗淡,而她整個人卻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九天玄女!”“玄女?”“九天娘娘!”任憑李楚尋如何呼喊,始終再沒有了那鶯聲燕語般的女子聲線傳出,於是他這才長歎一口氣,跌坐在了常先身前。


    常先似乎怕被李楚尋壓到腳,於是稍稍後退一步,竟撞到一塊木門。就在常先撞上木門的一刹那,方才已經消失的庭院又再度出現在了他們眼前,而那柴火也變得旺了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剛才明明親眼看見這房屋消失了?”看著跌落的常先,風侯邊說邊撫摸著庭院的籬笆和院門。


    “楚尋哥!”看到李楚尋起身來到風侯身邊,常先喊道,同時也是希望他的楚尋哥能解釋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想到在現代時所看過的一些古籍,李楚尋口中冒出了三個字:“障眼法!”


    “障眼法?”“什麽是障眼法?”風侯和常先也都對這個前所未聞的詞有些陌生,兩人都一臉茫然望著他道。


    “以後再慢慢給你們解釋!既然那玄女已經走了,那這間空房正好能讓我們借宿一宿,咱們還是先進去看看。”李楚尋繞過火堆,剛跨進庭院中的小木屋,腳下便傳來了“咯吱”一聲。


    “楚尋哥!”常先慌忙的跑進了庭院內,繞過火堆之後,漸漸放慢了腳步。而這時,李楚尋已經消失在火光能夠觸及的地方。


    “不好!”風侯似乎感覺到不對,也跟著朝小木屋走去,隻是他變得更加小心翼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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