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應元剛剛坐下去,張怡那裏的一句“慫貨!”差點又讓他暴走。


    這時候台上彈奏的樂師走下了台,那些跳舞的女人伸手放下台上的竹簾退了下來。


    看到這裏已經沒有人去關注張怡與李應元的衝突了,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竹簾後麵。


    隻見竹簾後人影搖動,低沉的琴音從竹簾後傳來。


    在場的所有人不禁放輕了動作,生怕破壞這悅耳的琴音。


    就連聽慣了後世流行音樂的李達仁也放下了酒杯,仔細體會琴音中的韻味。


    直到琴音結束還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竟然生出了這麽快就結束了的念頭。


    “好!果然是如夢姑娘的琴音,在下李應元尋得古琴一把,還請姑娘一同鑒賞!”


    李應元的聲音中透露著急不可耐,光是聽見琴音就讓他心意猿馬起來。


    在座的眾人臉上都露出鄙夷的神色,像李應元這樣的紈絝也想見如夢姑娘,真是癡心妄想!


    “李公子的好意如夢心領了,隻要公子能達到如夢姑娘的條件,自然恭候公子的大駕!”


    徐媽媽不知道從哪竄了出來,站在台前說道。


    朱鬆瞧見李應元吃癟,對著李達仁笑道:“這位如夢姑娘可不簡單,據說還是位賣藝不賣身的清官人。


    想要見這位如夢姑娘就更不容易了,必須要用才藝打動這位姑娘才行!


    賢弟是登州城的才子,難道就不去試試嗎?”


    聽到朱鬆的話,李達仁的腦海中竟然出現了自己未婚妻謝雨煙的模樣。


    那美麗的容顏,與自己並肩走在柳樹下的場景,竟然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腦海中。


    搖了搖頭,李達仁道:“木頭你自去吧!小弟實在沒有那個心情!”


    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李應元聽到徐媽媽的話,轉頭對身邊的書生道:“王紹基!看你的了,隻要能讓如夢姑娘見本公子,你的事情就包在本公子身上!”


    王紹基不過三十多歲的樣子,聽到李應元的話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輕輕揺著折扇道:“那就多謝公子了!”


    說完沉思了一會道:“有了!公子附耳過來……”


    李應元臉上露出狂喜之色,一邊點頭一邊認真的記了下來。


    他聽完王紹基的話,又確認了一遍,邁步走到台前。


    邊踱步邊吟誦道:“萃香樓閣高又大,一扇竹簾台前掛,如夢姑娘裏麵坐,應元掀簾往裏跨!”


    “噗!”李達仁的一口酒頓時噴了出來。


    尼妹的!這油打得也太多了吧!


    就算是當初的李打油也做不出這樣的詩句來,簡直是喪心病狂的典範!


    朱鬆更是不堪,笑的都快要滾到桌子底下去了。


    張怡更是揮動他那蒲扇般的大手,一下一下的拍在桌子上。


    桌子上很快就出現了數條裂縫,嚇得周圍的客人連忙躲開這頭人形狗熊。


    竹簾後的如夢姑娘也是輕笑出了聲,但很快就沒有了聲息。


    僅僅是這幾聲輕笑,就打動了在場每個人的心。


    真是太好聽了,這下子人們對竹簾後那個身影更加好奇了。


    徐媽媽攔住了想要直接上台的李應元道:“李公子果然大才……”


    李應元臉上剛剛出現喜色,又聽徐媽媽說道:“不過公子還未能達到如夢姑娘的要求,還請您……!”


    臉上的神色變換了幾下,都以為李應元會發飆砸了萃香樓。


    但李應元竟然硬生生的忍住了,那些客人都對萃香樓充滿了好奇,竟然連李應元這樣的紈絝都不敢在這裏造次!


    平複了下自己的情緒,李應元狠狠的瞪了一眼王紹基道:“還好本公子還有別的才藝,詩詞不過是小道爾!


    如夢姑娘請上眼,本公子要跳佛郎機宮廷舞蹈。


    這可是本公子花了大代價從一名佛郎機貴族身上學來的,你們都看好了!”


    說著李應元仿佛中風了一般,猛地一甩頭,一手虛抱,一手伸直。


    口中還念念有詞“嘣嘣!……”


    李應元的舞蹈一出全場靜默,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李應元,就連嘴裏的吃食掉出來也不自知。


    張怡看了一會捅了捅李達仁道:“達仁!李應元這小子跳的是什麽舞?怎麽跟抽風了似的!”


    李達仁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家夥不知道在哪學來了四不像的探戈。


    強忍著笑意對張怡說道:“還能是啥舞?二百五唄!”


    “噗!


    “噗!”


    ……李達仁的話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幾乎全場的人都聽見了。


    再看向正在抽風的李應元,笑聲比剛才更大了。u看書 ww


    這下子李應元的臉上掛不住了,停下了抽風指著李達仁叫道:“臭窮酸!活膩歪了,敢說你家爺爺的閑話!”


    “怎麽的?小生的兄弟就說了,你能怎樣?不行咱們家就在這光膀子練練!”張怡拍案而起道。


    看到張怡那龐大的身影,李應元秒萎。


    後退一步道:“臭窮酸!躲在別人的背後說閑話算什麽本事?有能耐你來啊!”


    李達仁當即拍案而起道:“我若能見到如夢姑娘又如何?”


    見到李達仁站起來,李應元的眼中閃過一絲奸詐之色。


    “你個臭窮酸若是能得到如夢姑娘的青睞,本公子脫光了上衣從萃香樓跑回家中!”李應元拍著胸脯道。


    “好!”


    李達仁剛剛答應下來,就聽見李應元道:“你若做不到,嘿嘿!那就脫光了衣服跑回家去吧!”


    “達仁!”朱鬆連忙拉住想要答應下來的李達仁。


    對於李應元這個紈絝來說,脫光了上衣走在街上就是稀鬆平常的事。


    但對於李達仁這個打算考取功名的人來說,那就是一個汙點。


    有這個汙點在,就算考中了舉人也得不到重用,這招絕對是殺人不見血的陰招。


    更不要說李應元在賭局中玩的文字遊戲了,一但輸了李達仁就毀了。


    李達仁輕輕拍了拍朱鬆的手臂說道:“木頭!你就放心吧!”


    “就是!先生出的題目可從來沒有難住過達仁!”張怡到是對李達仁信心十足。


    李達仁向前邁出幾步,突然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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