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撐大局之時,某千戶大人的手下連一個慫男也找不見。三日前,就在某千戶大人於黃河岸邊被人騙走八十八萬八千兩雪花白銀的時候,聯軍大帥南宮不遠悍然下令,命墨菲斯托領薔薇騎士團出征江寧城。


    “那托兒是怎麽回答的呀?”某千戶大人坐在自己的金頂汗王帳裏,就是覺著比那帥帳舒坦。


    達芬奇男爵聞聽領導垂詢,一個立正,左手撫胸,“托兒……呃不,墨菲斯托大人說,將在外軍令無所不受,我對您深表遺憾。”


    “胡扯!~!~”某千戶大人拍案而起,怒斥弄虛作假的達芬奇男爵,“墨菲斯托的文言文從來都是不及格,哪裏說得出這般漂亮話來?!?!?”


    “有該死的至高神作證,墨菲斯托大人就是這麽說的。”


    “好吧,現在他人呢?”


    “墨菲斯托大人正領著薔薇騎士團進行野營拉練,合該亥時末回營。”


    “野營拉練?我就奇怪了,出去殺雞宰羊的一通燒烤也是咱們薔薇騎士團的一個訓練科目?你這個團長……算了,你先下去吧。”


    當某千戶大人轉彎抹角在聯軍大營的一個角落中找到薔薇騎士團營地的時候,卻發現營中隻有達芬奇男爵和他的兩個親衛。這一番盤問下來才知,墨菲斯托同學自打某千戶大人前腳走,後腳就放了羊。今天打魚,明天曬網,後天釘底掌鞋,正規的訓練科目那是半個也沒做,而且已然把懶偷到了十八裏開外地皇家獵場去了。


    “墨菲斯托!~!~”某千戶大人咬牙切齒的發狠,“你丫免死的唯一籌碼就是你把拉斐爾一道帶出去玩了,隻有這一點才讓本千戶覺得生活還有一絲樂趣。”


    “公子。清兒想了一路還是有些不明白~~~那南宮不遠到了最後,仍然問過了您的啊。”清兒簡單的收拾了桌麵上散亂的a片黃書。猶自大惑不解。


    “隻是客套罷了,就算本千戶自告奮勇,他也會說,請得是綰綰而非本千戶。”


    “這又是何解?”


    “得了功勳的是綰綰,日後在無上樂土中分房子地也是綰綰,我堂堂一個千戶,怎能好意思沾了老婆的光。這卻比無房無地更讓人尷尬了。”某千戶大人搖了搖仙雀羽翎扇,再是言說,“當然,這也未必是南宮不遠地意思,總有霸氣衝天之流在背後搞鬼就是了……房子,哈,本千戶還差了一套房子不成?我……”


    還不待某千戶大人繼續‘我’下去,一對趾甲鋒快的腳丫徑直扯破了金頂汗王帳的圍幕。把一雙漆黑腥臭的黑腳印子印在了純白的波斯地毯上。


    “東家,托兒想你們死了,花牛哥哥不在嗎,丫的姐姐也不在耶。”破帳而入的,正是提早結束燒烤大會地墨菲斯托。


    “托兒啊,烤全羊好吃麽?”某千戶大人瞥一眼墨菲斯托油膩烏黑的嘴。有氣沒力的問了一聲。


    “烤魚今天是吃的,抓的我下河親自。”墨菲斯托渾然不覺自己的倒裝句有些另類,還把一對大腳丫用力的在波斯地毯上狠狠的蹭了兩蹭。


    “乖,出去玩吧,今天也累了,就不要讓弟兄們尤其是拉斐爾進來請安了,去吧。”


    “啊哈,我就說偉大地神的引領者不會拋棄我們這些勇敢的騎士的,你們看,神的引領者在呼喚拉斐爾勳爵的名字了~~~為什麽。為什麽呢?拉斐爾這個平凡地名字在您的口中就顯得那麽的高貴。那麽的富有詩意呢,這真是讓人嫉妒到明天清早的一件事情啊。拉斐爾覺得為了這件事情而失眠,簡直是一個騎士的畢生榮耀,感謝我的父母,感謝我的姓氏,感謝一直沒有,遺忘我們的,神的,引領者。[.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某千戶大人憋著一口氣,總算聽到了拉斐爾勳爵連續講出了逗號,這是一段話即將結尾地標誌。


    “最高指示,全體都有~~~轉身,回營,睡覺,明早有好戲看,over~~~”


    “對於神地引領者的指示拉斐爾一直是當作神諭來看待地,拉斐爾……”


    “綰綰睡著了,不要吵醒她。”


    隨著某千戶大人的淡淡一句,拉斐爾勳爵就象半夜進了墳地的摸金校尉一樣,緊緊咬著後槽牙,和一直沒有機會開口講話的米開朗基羅、愛因斯坦躡手躡腳的出了金頂汗王帳。


    五月初二,晴,萬裏無雲。


    被圍攻的江寧城的守軍和圍攻江寧城的聯軍士兵在這個注定不平凡的一天裏,從大清早就開始相互較勁了。


    兩溜幾十間房長短的蘆篷相隔五十丈,遙遙相對,中間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夯下了無數尺徑粗細丈許長短的青石柱,以加固地麵。


    收拾好了場地,兩方軍卒連臉上的汗水也顧不得抹去,兩手攥緊了鍬鎬,橫豎成行,列陣在蘆篷之後,虎視敵軍。


    午時整,兩方蘆篷之後已是人山人海,兵馬無數,旌旗招展,n多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也魚貫入了蘆篷,靜等主裁入場,宣布奠定天下第一戰的人手。


    “做裁判的是哪個?”某千戶大人在一片吵雜聲中,費力的問了站在身旁的達芬奇男爵。


    “呃,您說什麽?”達芬奇男爵光顧著啃指甲,某千戶大人的話半點也未聽得清楚。


    “沒什麽。”


    某千戶大人終是放棄了培養達芬奇男爵接任清兒做密探的幼稚想法,四下踅摸了江湖日報來看。


    須臾。吵雜聲漸漸歇止,一個孤零零地身影自東向西,緩步來到了戰場中央。


    但見此人,身穿金絲雜錦的繡花員外袍,頭頂四片瓦的員外巾,略略發福的身材,一手捧了一隻紙箱。施施然旁若無人,氣定神閑。


    也隻有他了……某千戶大人實在想不到還有誰做裁判會比鍵下生風更合適。更公平的。此時,昔日鍵娛記今日江湖日報社的社長鍵下生風,已然立定戰場中央,環顧四周,自有一番威儀。待四野寂靜,鍵下生風放下手中紙箱,同時伸了兩手。在兩個紙箱中摸來摸去。


    半晌,鍵下生風抽回雙手,一手撚了一顆蠟丸環示四周與眾人相看。待眾人遙遙看過,鍵下生風長出一口大氣,當先捏破一顆蠟丸,展開其中的一張字紙,肅聲念來,“安全第一!!!”


    一語喊出。眾人皆愣,待回過神來,才知鍵下生風喊得是崆峒派地有數高手,安全第一安老大。


    怎麽是安老大?名單上沒有他啊?


    某千戶大人看一眼專心致誌啃著指甲的達芬奇男爵,再看看全神貫注廝殺在棋枰上地綰綰和清兒,終是認命的翻起了重達十五斤的江湖日報。


    在這裏了~~~原來今天一大早上。長白破天的人品超常爆發,非但遭遇住宅小區停電事件,而且連吃油條豆漿都能吃壞了肚子,故此,隻能由安全第一頂替這個參賽名額。


    好啊你個南宮遠不遠的,寧可便宜了安老大也不來照顧我,好,咱們就小白菜扣大棚,一棵棵的賤吧。


    “花滿樓!!!”


    鍵下生風在萬眾矚目的場地中央,不算標點一共就喊了七個字。待喊完了。趕忙收拾起紙箱,一路小跑著原路返回。混不見來時地從容自若。


    又不對了啊,十三陣定輸贏,無牙山十二位星君,那可是12/13的概率咧,遑論鍵下生風怎麽來抽都是該抽到一位星君出場的,如何就這般巧抽了花滿樓?某千戶大人再是看著麵前桌上沉甸甸的江湖日報,一時失去了尋找答案的勇氣和自信。


    一陣喧嘩過後,站在場地正中的已是換成了崆峒的安老大。


    一盞熱茶之後,站在場地中央的仍舊是崆峒地安老大,隻不過,此安老大乃是怒發衝冠之安老大也。


    安老大自打站在場中,淩厲的眼神就一刻也未離開過對麵蘆篷中的花滿樓。但見花滿樓,正冠,理襟,緊履,再正冠,緊履……如此三次,方自慢吞吞的拎起腳下的一個灰布包裹,慢吞吞的走出蘆篷,又慢吞吞地看一眼天色,這才慢吞吞的踱到安老大身前三丈。


    “可是磨蹭好了?”安老大強壓怒火,手中的一對龍脊鉞就快攥出水來。


    花滿樓也不答言,慢吞吞的解開灰布包裹,慢吞吞的自包裹內取出一件貂皮大氅,再慢吞吞的把自己圍了個結實。


    大哥拜托,這是五月的江南咧,你也不怕捂熟了你!?!?!


    安老大剛要擺個誇張的暈倒狀,就見花滿樓飄身退後三丈,一手指天,口中一聲如雷大喝,“變天擊地大法第六重,曙光女神之寬恕!~!~!”


    一句法咒念出,安老大頓覺天地變色,頭頂一塊碧藍天空轉瞬陰霾,腳下堅實大地頓起一層厚厚的寒霜……不好,中了丫的陰謀詭計了……


    事已至此,安老大隻得青紫了嘴唇,磕打著門牙,哆哆嗦嗦地勉力舉起龍脊鉞,在近乎絕對零度地小氣候下,硬著頭皮接擋花滿樓的一記大招――――天下無狗!!!


    穿了貂皮大氅地花滿樓就像是冰天雪地裏歡蹦亂跳的農夫;


    輕綢短褂的安全第一則好似無盡嚴寒中被凍僵的一條呆蛇;


    這一回,農夫沒有犯和上次同樣的錯誤,一棍子就把這條呆蛇砸到仆街歇菜、骨斷筋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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