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了進去,圍著一張八仙桌坐下,付景年問道:“如今西市情況怎麽樣子?”


    鐵大牛苦笑一聲,為自己滿上一杯茶酒,仰首飲盡,鬱鬱道:“一片慘淡啊。”


    付景年挑眉道:“哦?怎麽說?”


    “如今長安南市一片混雜,其他兩市幫派全部湧了進來,前些曰子為了爭奪一處勾欄坊子,史文通與粟俊傑盡皆受傷,尤其是粟俊傑,險些送掉命去。”鐵大牛雙眉皺起,眉目之間有化不開的憂愁。


    付景年納悶道:“那粟俊傑與史文通修為也不弱,怎會被如此輕易所傷?”


    “景年哥兒,你有所不知,那北市的龍鷹幫幫主龍智雲早年是綠林草莽出身,練得一手好外家功夫,而且龍鷹變練至二品大圓滿境界,我們景門手下幾乎無一合之眾。”鐵大牛歎了一口氣,繼續道:“如今景門在西市地位岌岌可危,已經退到了邊緣地帶,再這樣下去,西市就會被北市的龍鷹幫和東市的修羅堂所占,而等到他們一旦將西市的力量蠶食幹淨之後,他們兩幫之間便絕對會產生碰撞,來決定誰才是長安真正的地下老大,而在這之間,定會先消滅我們這個礙事的景門。”


    鐵大牛雙眉擰在一起,煩躁的來回踱步。


    “那龍智雲今晚在西市的聽風樓擺下宴席,邀請東市的修羅堂幫主羅烈與我今晚去赴餐,說是洽談大會。”鐵大牛冷笑一聲,譏諷道:“實際上就是想看看我的態度,若是識趣,乖乖臣服於他也就罷了,我若是不識趣,少說也會被其羞辱一番,說不得連今晚連聽風樓的大門也出不得。”


    鐵大牛拳頭攥的哢哢響,明明自己知曉龍智雲的心思,卻又無能為力,要是去,一番羞辱是絕對少不了的,要是不去,自己今後在長安還怎麽抬的起頭來?堂堂一幫之主,就連同桌一起吃個飯都不敢,還何談統率一幫?到時候損失的可就是名譽與威望了。


    鐵大牛心中大恨,臉色不斷變幻,陰沉不定。


    朱靈婉在一旁疑惑開口道:“那你今晚叫景年陪你去不久行了?想來那龍智雲再強也強不過景年吧?”說著,眼睛看向付景年。


    鐵大牛聞言一愣,雙眼隨即一亮,一拍腦袋道:“我怎麽沒想到,若是景年哥肯出手,一百個龍智雲都能翻手之間滅殺。”


    鐵大牛可憐兮兮的看向付景年。


    付景年看著兩道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喟然一歎,無奈道:“別這麽看我,晚上我陪大牛去便是。”


    鐵大牛欣喜欲狂,激動的一把將付景年緊緊抱住。


    付景年被他抱得喘不過氣來,白了他一眼,笑罵道:“給我死開。”


    鐵大牛嘿嘿傻笑。


    大地已經沉睡了,微風輕輕地吹著,除了偶然一兩聲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靜無聲的,一駕馬車在禦道上迤邐前行。


    “景年哥兒,等會到了聽風樓,我該怎麽說?”鐵大牛雙眉皺在一起,不知為何,他明明知曉景年哥兒就在自己身邊,今曰沒人能傷得了他,但是他心裏還是會感到一陣緊張。


    付景年平靜道:“你想怎麽說便怎麽說就是,有我在,無妨。”


    鐵大牛心中稍安,點了點頭。


    馬車緩緩前行,最後行駛在西市一處兩層酒樓停下。


    鐵大牛一言不發,直接上了二樓,付景年跟在後頭,亦步亦趨。


    偌大的二樓隻剩下一張桌子,顯的格外空曠,龍智雲與羅烈坐在一起,說說笑笑。


    羅烈相貌普通,一雙眼睛卻是格外有神,龍智雲身材槐梧,一臉絡腮胡子,倒是和現在的付景年模樣有些相似,鐵大牛麵色凝重,走上前拉出位置坐下,抱拳道:“龍兄,羅兄!”


    羅烈與龍智雲充耳不聞,繼續談笑,仿佛當鐵大牛是空氣一般。


    鐵大牛笑容一僵,哪裏不知曉這二人是故意如此,當即就要起身發作。


    “無妨。”鐵大牛的肩頭被人拍了拍,他抬頭向看去,隻見付景年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鐵大牛壓住怒氣,手掌重重一拍桌麵,冷哼一聲。


    兩人話語一頓,緩緩轉過頭來。


    羅烈瞪大眼睛看著鐵大牛,明知故問道:“哎喲,這個小毛孩是誰呀?”說罷,抬頭看了站在鐵大牛身後的付景年一眼,皮笑肉不笑道:“老兄,這位是你兒子吧?”


    鐵大牛緊咬牙關,臉色難看至極,正要說話,就見龍智雲故作驚訝道:”羅兄,這是景門的鐵幫主啊,你不認識麽?”


    羅烈作不敢相信狀;“我還以為是哪裏跑來的野孩子呢。”


    兩人對視一眼,放肆大笑。


    付景年臉上笑容不改,按下怒氣衝天,身軀隱隱發抖的鐵大牛。


    那羅烈忽地說道:“鐵兄啊,羅某先前無禮,特敬你一杯酒,可千萬莫要放到心去。”


    羅烈一手提起酒壺,一手握住酒杯,傾轉灑壺,注酒入杯,轉眼斟滿,他卻注酒不絕,酒水一路越過杯沿,一分一厘地向上增長,待到停下之時,酒杯上方多了五寸高一截酒柱,光亮剔透,恍若水晶。


    這一招正是羅烈的一招絕學,修羅魔疊手。


    羅烈大笑一聲,放下酒壺,雙手捧杯,上前說道:‘鐵幫主,請接此酒。”


    鐵大牛盯著那酒,臉色蒼白,他若不接酒,就是不給羅烈麵子,他若接了,水柱一塌,定會淋的自己滿手都是,丟的就是自己麵子。


    ―時間,鐵大牛接也不是,拒也不是,瞪著酒杯,堪尬無比。這時人影晃動,付景年搶到桌前,笑眯眯說道:“幫主不勝酒力,這杯酒小的來代勞。”付景年伸手奪過,緩緩放至嘴角,輕輕一吸,酒柱化為一股,流入口中。


    這一下好比長鯨吸水,眨眼之間,杯中酒液一空。付景年退回鐵大牛身後,舔了舔嘴唇,笑道:“好酒,好酒,羅幫主的美意,我代幫主謝過了。”


    羅烈收起酒杯,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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