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景年緩緩鬆開手,韓誌遠額頭冷汗滲出,雙腳一軟,一屁股頹然半跪在地上,呼吸沉重。


    付景年看了他一眼,然後隨意找了一處空閑地,撫去灰塵坐下,平靜道:“不說什麽江湖好漢,你韓誌遠好歹是一幫魁首,可得有些氣度才行,站起來與我說話。”


    韓誌遠此刻心膽俱寒,聞言一拍短衫前擺,站起身來拱手道:“少俠當真是好本事,此等修為,韓某人生平罕見,望塵莫及,在下鬥膽,敢問少俠高駕寒舍,所謂何事?”


    付景年笑了笑,淡淡道:“長安人皆知,?蛇幫老大韓誌遠一手金背大刀使的虎虎生風,滴水不漏,在南市當中雖算不得什麽數一數二的大幫派,卻也不可讓人小覷,在下對此神往已久,隻望韓老哥能助在下一臂之力。”


    話說的雖是客氣萬分,付景年那雙妖冶桃花眸子卻是步步緊逼,直視著韓誌遠,似是此人若有半點不從,他不介意隨手將其抹殺。


    收服?蛇幫一來是為自己找一副耳目,好做打聽,他在南蠻城生活多麵,最是知曉這些潑皮混子雖然上不得正台,可裏麵三教九流人物眾多,論到消息靈通,比起公門捕快來,亦是不遑多讓,二來也是為鐵大牛增些曆練,讓他曉得曉得江湖叵測,鍛煉鍛煉性子,否則憑他金剛大圓滿可戰觀音的修為,彌望整個天下,能與之一戰的,也為數不多,一統整個南市幫派,又有何妨。


    韓誌遠心下一沉,臉色難看,苦澀道:“?蛇幫上下百十餘人,願聽公子差遣,效犬馬之勞。”


    付景年頜首點頭,微笑道:“如此尚好,你其實無須多過在意,這?蛇幫依舊是?蛇幫,老大也還是姓韓,一切都不會變,隻不過是你得聽從我這位老弟的命令而已。”


    韓誌遠抬頭看向站在付景年身旁麵色憨厚羞澀的少年,心中心思不由悄然一動,若是這白衣公子的話,他自然不敢生出什麽小心思,而若是是此人的話..............


    想著想著,他臉上流露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喜色,緊接著又被他迅速隱藏住,怕被看出端倪。


    付景年把這一切自然盡收眼底,不過倒也不開口點破,大牛自有自己的造化,若此點困難尚且不能克服,他日自己不在了,隻怕也會落得個被奸人所欺,死於江湖的下場。


    付景年剛剛起身欲走,門外便傳來一陣聲音,人未至聲先,仿佛是千裏傳音一般,四周都是,聲音清脆淡雅,分不出男女。


    “我倒要看看,是誰敢與我魔教搶人,好大的膽子。”


    一個黑衣黑袍之人緩步走進賭莊,此人臉上戴這一張金色羅刹麵具,渾身上下、從頭至尾皆被黑袍遮住,僅僅露出的一對眼睛掃向付景年。


    付景年一愣,笑容變得古怪起來,此人不就是那日在項千仞之墓裏被自己拿走了一顆九轉金丹的魔教少主麽?


    那黑衣人看向付景年時明顯也是一愣,片刻後淡淡開口:“本座還道是誰,原來是付兄在此,上回本座無意與你相爭,將一顆九轉金丹贈與你,想不到你卻是得寸進尺了,如今南市乃我魔教地盤,你亦敢在此撒野,真當本座怕你不成?”


    付景年嘴角扯了扯,一笑置之,攤開五指對著幾丈之外的金背大刀一握,大刀刹那發出一聲長鳴,渾身金光一閃,刹那破開石壁倒飛而出,猶如閃電一般,被付景年斜提在手中。


    魔教少主雙眼眯起,目光冰冷,緩緩從腰間抽出一根九節長鞭,撚在手中,長鞭通紅,肆意在空中揮灑,發出劈啪之聲。


    付景年從不是心慈手軟、拖泥帶水之輩,當即腳步重重一踏,身體扶搖而上,斜懸半空,森冷刀鋒雷電盤繞,掄起半圓,猶如摧枯拉朽對著魔教少主當頭劈下。


    魔教少主冷笑一聲,手腕一動,長鞭宛若惡龍擺尾,向著空中付景年橫掃而去。


    刀鞭刹那交接,發出一聲悶響,付景年刀勢一阻,不等魔教少主第二鞭抽來,便穩穩落地,雙瞳深處有兩道電痕輕輕閃爍了一息便被蓋過,他一步躍起,如平地乍起驚雷,腳底處一片龜裂,發出轟隆隆巨響。


    付景年騰在空中,身形橫平,長臂舒展,又是一刀砸下。


    “叮叮砰砰。”兩人刹那交手幾十招,付景年每一刀如天雷劈下,泰山壓頂,似有萬鈞之力,魔教少主則仗著自己觀音修為,鞭走奇峰,如毒蛇吐信,出編往往刁鑽,狠辣淩厲,從不和他力敵,與大刀一觸即分,一時間,竟也與付景年鬥得個旗鼓相當。


    鐵大牛與韓誌遠兩人站在一旁,瞧得觸目驚心,暗自膽寒,就在這時,戰況驟然一變,付景年手中大刀所蘊雷霆炸開,將魔教少主長鞭挑向一邊,然後一刀直直劈向她麵門,後者反應卻也不慢,所握長鞭左手換右手,稍稍側頭,紅色九節鞭宛如巨蟒吞噬,頓時絞住大刀,用力一扯。


    付景年同時用力回拉,長鞭與大刀瞬間繃直成一道直線。


    戰局膠著了起來,兩人都是發力攥緊手中武器,誰也不肯相讓,但不同的是,付景年手中卻有一道道雷電從手心飛快遊向魔教少主。


    “啪。”金背大刀終究隻是凡品,哪裏受得了如此巨力,此刻突然從中斷做兩半。付景年受餘力衝擊,退後兩步,氣血一陣翻湧,魔教少主也不好過,受到雷霆吞膝,一口鮮血咳出。


    魔教少主扶住牆壁,壓下經脈中暴掠的雷霆,片刻後擦去金色麵具嘴角處鮮血,淡淡道:“世人皆說五大俊彥裏屬付景年最弱,乃欺世盜名、以訛傳訛之輩,今日一見,真是讓本座刮目相看,嘖嘖,好一手潛龍蟄伏,韜光養晦。”


    付景年一臉平靜,不置可否。


    “罷了。”魔教少主搖頭輕歎一聲,輕輕拂袖,頓時有三道流光從袖口掠出,猶如一排釘子,成排釘在地板上。


    光芒漸漸消去,站在一旁的韓誌遠不敢相信般驚呼出聲,“巨熊令、青山令、烈火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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