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客棧門口,青年男子眯著眼睛看了看有間客棧的招牌匾,笑著說了聲“這掌櫃的還挺有意思,名字取得挺有才。”


    鐵大牛說道:“可不是,剛進城時我們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曉哪兒有客棧,找了半天,結果一看見這客棧名,心下一愣,就帶著好奇也招呼著住了進來,本來估摸著這名字取的有些獨特的客棧名字裏麵應會有所不同,結果住進來了之後才發現其實和尋常客棧也就一樣,隻是名字取得有趣了些而已。”


    青年男子搖頭認真說道:“大牛,這名字取的有趣可也是門手藝,不管裏麵怎麽樣,是別有洞天也好,亦或是空有其表也罷,隻需外表能引人入甕,那麽就是好的。”


    “公子怎麽說都在理。”鐵大牛努了努嘴,朝青年男子豎了個大拇指。


    青年男子微微一笑,在心中暗暗忖道:“付兄啊,就是不知曉你會不會入我這個甕呢?”


    上了樓,一張八仙桌,付景年黃臉丫頭三人相對而坐桌上放了一套茶具,茶葉被沸水煮的翻滾,茶香四溢,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大蟒袍好茶。


    付景年耳尖一動,忽地咧嘴笑道:“小丫,有客人來了,備茶。”


    小丫應了一聲哦,拿起空出的一個茶杯,剛將茶水滿上,門便被推開,腳步走的急的是鐵大牛,緩的朱靈婉,還有一個溫吞的,就是那青年男子。


    付景年看著臉色激動的鐵大牛,笑著說道:“嗬嗬,大牛倒還真是成熟了些。”


    鐵大牛傻笑著撓撓頭,看著付景年不知說些什麽,便隻是癡癡的喚了聲“景年哥兒。”


    朱靈婉一聲不吭,自顧自的走到床頭坐上,低著頭也不知曉在想些什麽。


    付景年僅僅是瞥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不再去看她,似也沒有與她說話的興致。


    “付兄,還不等你來京城找我,我倒是先來找你了。”青年男子仿佛知道那茶是給自己倒的一般,將黃臉丫頭的方才倒的那杯熱茶一口氣喝掉,嘖嘖讚了聲:“好茶。”


    付景年微微頜首,平靜說道:“咱倆下去說。”


    說完便起身離開,青年男子似笑非笑的點點頭,一步跟上。


    ..........................


    有間客棧共有兩層樓,第一層用來打尖,第二層用來住店,付景年要了個臨窗不顯眼的位置,要了壺酒。


    酒上桌,火爐也架起,兩人對飲,酒是最烈的邊塞蠻,這酒最受邊軍的漢子所喜,當初秦楚交戰時,大楚的軍人每次都會在交戰前時飲上那麽一杯,刀斧


    青年男子舉杯啜了一小口,就燙的整個喉嚨胸膛熱乎乎的,他懶洋洋靠在椅背上,輕聲說道:“你準備去京城了麽,如今這個時機說好也不好,若想收兵買馬,無疑沒有比這次文武豪傑共聚長安更好的時候,臥虎藏龍,能人輩出,可往往這種時候風險也是最大的,據說這次朝廷醞釀著個大陰謀,說不得一不小心就會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付景年沒有舉杯飲酒,輕輕閉上眼睛,默然無語。


    青年男子又問道:“我說實話,我對你們南楚的複國一點都不看好,如今大秦王朝天子嬴政不是什麽昏君,可是被稱作千古一帝。小算盤向來打得劈裏啪啦,從不做虧本買賣,勤政自律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就算南楚聖人妄天,一身修為達到人間頂點,可那又如何,不也是拿他無可奈何?不僅沒有殺掉嬴政,反倒自己枉枉送掉了性命。


    如果我沒有猜錯,南楚的複國,初期一定會萬事如意,但到頭來難逃被朝廷起網撈魚一鍋端。這種缺德事情,嬴政不但做得下來,更是可以運籌帷幄得盡善盡美、滴水不漏。”


    青年男子伸出手指在盛酒的茶杯中蘸了蘸,用小篆在桌麵上寫下北魏兩字


    “北魏貧瘠,民風卻是格外彪悍,經過這麽些年的調養生息,不敢說兵強馬壯,可至少不會輕易的被當作一盤菜,實力比起來,絕對在你南楚之上,除了被徹底絕種的齊韓二國,大燕大趙後人如今也是躍躍欲試,如若我們聯手,說不準還真有與大秦一戰的資格,你倘若真想複國,與我們聯袂結盟是一個上策。”


    付景年仍是閉目養神,伸出一指輕敲桌麵,輕微的叩指聲響,聽不出什麽韻律。


    片刻之後,付景年突然睜開眼,眼神淡然,平靜開口:“我知道。”


    青年男子嘴角翹起,一臉不加掩飾的譏諷,開口問道:“你真的知道?”


    付景年笑了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神玩味道:“都是些餘孽,還真翻天了。”


    青年男子放肆大笑,“餘孽,這個點評倒還真是一針見血!”


    付景年很沒有誠意地沒有的陪著青年男子一起笑,淡淡說道:“誰跟你說我去長安就是為了招兵買馬的?指不準隻是遊山玩水,放鬆放鬆心情而已。”


    青年男子皺眉思索片刻,一語道破天機:“聽說大楚皇後被囚禁十九年。


    聽說當初出賣大楚,打開城門的南楚舊臣如今成了大秦的座上賓,高官厚祿,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付景年眯起眼睛,目光一凝,冷笑道:“公子倒是好心性,難不成在我身邊偷偷埋了諜子?連這都有所了解,真不知道你還知曉我多少秘密,不如全說來與我聽聽。”


    青年男子不承認不否認,打啞謎。


    酒尚溫熱,氣氛則已是冷得不能再冷。


    付景年伸出手蘸了蘸酒水,在桌麵上寫下幾個字。


    秦


    趙


    燕


    魏。


    楚。


    然後付景年手攤開,又將其他幾字抹去,獨獨留下最後一個楚字,平靜問道:“你明白了?”


    青年男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跟掌櫃的付過銀錢就離開了有間客棧。


    付景年笑了笑,給自己倒上一杯酒,輕輕仰首,一口氣飲盡。


    “好烈的酒。”


    ps:下周裸奔,頓感無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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