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還需商榷。”朱大財猶豫不定,麵色變幻不定,“此乃我朱家一次上達天聽的機會,豈能擅給外姓之人。”


    李不負聞言,心下稍稍鬆了一口氣。


    付景年目光一凝,冷淡說道:“你膝下無子,獨有一女,要知曉,殿試是不準女子登堂的,那你又拿來何用?”付景年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李不負,問道:“莫非你還打算給此人不成?”


    朱大財眉頭緊鎖,聞言輕蔑的看了眼李不負,冷聲道:“此人的狼狗之心,我已知曉,又豈會給他?”


    李不負心頓時提了起來,聞言滿嘴隻剩苦澀,想到自己再無機會拾輟那將自己父子趕出家門的李家,不禁悲從心起,愈感絕望。


    付景年嗬嗬一笑,“那你還有別的選擇麽?”


    “此事我能答應你,不過,我有一個要求,你也需答應我才是。”朱大財沉聲問道:“你家中可有妻妾?”


    “嗯?我尚未有妻妾,至今孑然一身,怎麽了?”付景年眉頭一蹙問道。


    “那便好。”朱大財微微一笑,說道:“隻需你來做我朱家女婿,迎娶婉兒,我便將這殿試名額送於你,如何?”


    一旁的李不負如遭雷擊,心裏五味雜陳,他自問他與這相處不過幾日的女子,從未動過真情,可他不明白,為何方才聽到要將朱大財說要將朱靈婉嫁與他人時,內心竟會發疼,此痛不劇烈,但卻猶如肉中刺般,無法磨滅?


    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嗎?亦或者真是自己是犯賤呢?


    他想不明白。


    付景年臉色變幻不定,朱靈婉卻立即厲聲道:“此事不成,爹爹,難道你不曾考慮女兒的感受嗎?女兒是人,不是你用於交易的工具啊!”


    朱大財聞言心中一痛,暗歎道,傻瓜,爹爹怎會將你當做一個用作交易的工具,別怨爹爹,爹爹是為你一輩子幸福所考慮啊。


    於是朱大財說道:“婉兒,你莫要任意胡鬧,聽爹爹的話啊。”


    付景年似是想通了什麽,輕笑道:“朱伯父,強扭的瓜,可不甜啊。”


    朱大財微微一笑,“等時間久了,瓜發酵了,自然就會甜了。”


    “真需如此做才行嗎?”付景年眉毛一挑。


    “真需如此。”朱大財笑容不改。


    “那就別怪付某動粗了。”付景年收起笑容,目光一凝,沉聲說道。


    “殿試名額是一道手諭,若我不答應,你即使是殺了我,又有何用?”朱大財笑眯眯的道。


    付景年麵色一垮,無奈道:“你當真無賴,先前咱倆不是說好了嘛,我救你閨女,你允應我一個條件,如今又來變卦,當真是無恥之尤啊。”


    朱大財一笑置之。


    “不如我們打個商量,你先給我殿試名額,待我去完長安,我再回來與婉兒姑娘成親,你看如何?”付景年眉毛一挑說道。


    “誰要跟你成親。”朱靈婉在一旁冷笑道。


    朱大財玩味笑道:“你當我是傻子不成,你一拿走殿試名額,便遠走高飛,人海茫茫,我又哪裏尋你去?”


    “那你究竟想怎樣?”付景年無奈說道。


    “我亦不想太過逼你,你們二人今日先訂下婚約,待你從長安歸來,在做成親,這中間的過程嘛,便當是發酵的過程了。”朱大財認真思索片刻,抬眉說道:“你看如何?”


    “此事容我想想。”付景年緊鎖眉頭,負手來回踱步。


    “我絕不會答應的。”朱靈婉麵帶冷笑。


    “婉兒,你是怎麽了,你莫非還愛那負心人不成?”朱大財冷冷的剜了眼李不負,又別過頭對朱靈婉疼惜說道。


    朱靈婉目光麻木,不參任何情感,從李不負身上一掃而過,冰冷道:“沒有,隻不過女兒如今想通了一些事,不願別人再去給我決定幸福罷了,我的幸福,我要自己去追取。”


    “你自己要追取自己的幸福,爹讚成,隻是,你和這位公子試試,行嗎,爹爹答應你,這是我最後一次插手你的親事。”朱大財緩緩說道。


    朱靈婉沉默,神色掙紮。


    良久過後,她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說道:“唉,女兒答應爹爹便是。”


    然後她又轉身看向付景年,冷笑道:“我倒要看看,這過程是如何發酵的。”


    付景年笑笑不說話。


    李不負在一旁看著朱靈婉欲言又止,沉默中終是自嘲的歎了一口氣,形單影支的走出大殿,一邊走一邊脫去身上的新郎服,他知曉,自己或許再無翻身之地了。


    李不負狠狠扯下自己身上穿著的百花紅錦袍,將腰間所懸,刻著“百年好合”四字的玉佩重重砸在地上,化做碎塊,頭上用於束發的嵌寶紫金冠也被他伸手撕開。


    整個人披頭散發,宛若瘋癲。


    沒有人去攔他,亦沒有人去找他麻煩,所有人隻是淡淡的看著,鄙夷有之,嘲笑有之,漠然有之,同情有之,世間百相,不一而足。


    付景年的目光至少是同情的,他從未認為李不負是錯的,他也從未認為過李不負是卑鄙的,世間萬事,本就無個正反對錯,自己所屬的立場不同,對錯自然也就不同。


    朱大財深深的看了一眼遠去的李不負,然後收回目光對付景年頜首說道:“你隨我來。”


    “嗯。”付景年拱手點頭,快步跟上朱大財的步伐。


    走過側殿,進入書房,朱大財招呼道:“你先坐,我這便將口諭取來。”


    說完,他便一人走了出去。


    付景年點點頭,抽出一張檀木臥椅,躺了下去,看著這古色古香的書房,眯著眼睛笑道:“這個粗人,書房裝潢的倒還挺文雅。”


    書房內,一排書架緊緊的靠在牆壁上,書架橫平豎直,樣式極為普通簡單,但用的木料卻是極名貴的青花檀木。


    書架上密密麻麻陣列著各式書籍,擺放的井然有序,定睛一看,竟皆是極其名貴的孤本珍品,大家手筆。


    書桌上隨意鋪放著幾張書紙,一枝毛筆像清潭細筏般擱在硯中,浸在墨裏,另外的數根毛筆則是淩亂擱在筆架上,紙是陵州翠芽紙,筆是南蠻狼毛純毫,墨是雍州古鬆墨,硯是黃州沉泥硯,無一起眼,但又無一不是珍貴的珍品。


    站起身,付景年走到書桌旁,幾副名家手筆的字畫掛在書桌後的牆壁上,龍飛鳳舞,字字入神。


    看著這些字畫,付景年不由回想起童年時妄天老頭教自己練字時的場景,心中大為感慨,竟又起了寫字的心思。


    微微一笑,付景年抽出一張宣紙,略微思索過後,提筆寫下兩句詩。


    “待到他年踏長安,


    一席白衣換龍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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