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年長的修士沉頓了一下,抬頭看了看肖辰,見他似乎沒有什麽異樣的反應,繼續說道:“當然,這件魔器的名字,我也是不清楚,關於這個傳說,就更不知道是真是假了,不過,三名結丹期的大修士,對這件魔器都如此看重,並且不惜花費三大門派的幾乎大半積蓄來做這件事,單單憑此一點來看,我相信,我偶然中聽到的這個傳聞,恐怕具有極大的真實性。”


    他這句話說完,眾人臉上都露出了思考之色,甚至有一些人還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眾所周知,結丹期的修士,在這一界幾乎已經是無敵的存在了,若非是威力極為了得的魔器,怎麽能夠引得他們如此重視?


    同樣想到了這一點的肖辰,猛然間想起古鍾天手持毀滅之刃時的凶狀,以及那個神秘莫測的嗜血魔,推敲及他的身份,肖辰心中猛然一緊:這件毀滅之刃,會不會是一把連上一界的修士都會為之垂涎的東西呢?


    那名年長的修士掃了眾人一眼,臉上露出了一絲慘笑,道:“天之神器,人人都想要據為己有,然而一旦得手,就立刻會變得患得患失起來,到那個時候,他們最擔心的,就是別人會來搶奪這件魔器,而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的發生,他要怎麽做呢?”


    一些反應比較快的,聽到這裏,臉色已經變了。


    “殺人滅口,將這則消息徹底扼殺在這裏,凡是參與過這次行動的人,恐怕都不能幸免於難,所以,不管那三位前輩是否能夠出來,我們恐怕都沒有什麽希望離開這裏了。”說到這裏,他目光一轉,看向肖辰,道:“前輩,您說,在這種情況下,我有理由不為自己找一條生路嗎?前輩,傅言所言,絕對句句屬實,絕不敢有半句虛言,畢竟這是關係到在下身家性命的大事,雖然在下這條小命,在前輩眼中連一條狗都不如,但在在下的心理,卻還是很看重的。”


    一句話說完,他重行向前走了兩步,又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上,他這一番話,也卻是是發自肺腑,為了博取肖辰的信任,他當著眾人的麵將自己心中所藏的大秘密全部都說了出來,到了此時此刻,也卻是沒有什麽好再懼怕的了。


    然而唯一沒有讓他想到的是,他口中的那件可以主宰這一界的魔器,正握在肖辰手中,如果他知道自己竟然當著當事人之麵,侃侃而談他得到這把魔器後如何會殺人滅口,不知道會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肖辰聽完了這番話,側頭向閔玉珠看去,那表情,顯然是等著她來反駁,而閔玉珠此刻卻是呆住了,吃吃的吱唔了幾句,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傅言看到她的這幅表情,心中冷笑一聲,暗道:“一個臭*子,就憑你一句誣陷的話,就能夠害了我嗎?”


    肖辰看見她這幅樣子,微微一歎,心中驀然有一種酸酸的感覺,這個閔玉珠,雖然僅僅數年不見,然而在她的身上,卻完全找不到一點當年的那個可愛女孩的樣子,這幾年中,她也不知道經曆了什麽事,變得猶如一個毒婦一般。


    肖辰輕輕一聲歎息,道:“你還是先穿上衣服吧。”


    閔玉珠聽了,眼波一轉,給肖辰拋了個媚眼,道:“怎麽,前輩不喜歡我現在的樣子嗎?”


    肖辰轉回頭,道:“我不想在重複第二遍。”


    閔玉珠微微一怔,又瞥了肖辰一眼,匆匆轉入屏風後麵,胡亂在身上套了兩件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便急忙走了出來。


    肖辰淡淡在她身上掃了一眼,突然袍袖一揮,卷起一股疾風,將她卷到自己身邊。這股疾風卷出去之後,又分作一支,卷向傅言。傅言看見肖辰陡然出手,神色一變,待見到閔玉珠的結果,心中一動,對肖辰卷向他的疾風,便不做任何反抗,任憑著肖辰隔空將他抓到身邊。


    肖辰抓到兩人之後,雙足在地上輕輕一點,破頂而出,然後懸浮在空中,連法器也不取,直接單手掐了個法訣,望空中一丟。


    一座巨大的山,突然出現在空中,肖辰輕喝一聲,探指向下一點,巨山轟然墜落,這一片製作精巧的神木王亭,登時被壓成了齏粉,身在亭中的,不管是人還是物,自然都被拍成了餅子。


    看到肖辰氣勢磅礴的一招泰山壓頂,傅言懸浮的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他明白,自己這一次押寶押對了。


    閔玉珠似乎還從來沒有見過肖辰這等殺人手段,被眼前這一幕驚得臉色慘白,一顆心撲撲直跳,如果不是肖辰一把將她抓了出來,自己現在豈不是也正如同這些人一般,被巨山直接砸死?


    巨山砸出,不久之後,便緩緩消散,肖辰掃了地上的廢墟一眼,一把丟開傅言,後者也機警的在空中穩住身形。


    “帶路。”


    傅言也不多言,噴出飛劍,望著某一個方向便飛了過去。


    肖辰單手提著閔玉珠,一言不發的跟在傅言身後,三人飛到一片青山之下,向右一轉,沿著小溪向下遊飛去。越向下走,漸漸到了一個山澗之間,旁邊的兩座高山,擠壓得很緊,山上樹木蔥鬱,將整個山澗都遮得密不透風,三人隻能一再降低自己的飛行高度,最後擦在潺潺的小溪上方,緩緩飛行。


    肖辰一邊飛,一邊不住放出神念向外探測,這裏顯然已經到了山穀的邊沿,神念放出三十裏後,便碰到一個異常堅固的結界,一番短暫的接觸,肖辰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這個封鎖結界,果然非同凡響,肖辰自忖以自己如今的修為,即便有毀滅之刃在手,恐怕也沒有十成的把握能夠硬行破開這個結界,即便最終能夠成功,所花費的時間和精力,恐怕也是一個極為驚人的數字。


    再向前飛不遠,視野忽然一闊,紛紛的樹木,驀然消失。


    這裏已經到了山澗的盡頭,前方,兩座山峰已經緊密的連在一起,而底下的小溪,也跟著地勢的開闊而變成了一個下小的溪潭,溪潭四周封閉,別無流向,顯然是滲透入地下的岩石縫隙中出山去了。


    不過,這一路走來的山都是一派蔥鬱,然而到了此處,反而一下子荒涼起來,好像有一把天然的利刃,一下子截斷了草木的延伸,讓這裏形成一個光禿禿的奇形山穀。


    傅言伸手向空中一指,道:“前輩,雖然我不清楚他們所布的是何種結界,不過根據我的觀察和推測,應該跟這遍布山穀的草木有關,所以在下覺得,這裏應該就是這個結界最為薄弱之處。”


    肖辰聽了,沒有說話,稍稍飛高了一些,到了半山腰的位置,神念放開,向四周探射過去,過了良久,才緩緩收回。


    這個傅言所說的倒是不錯,肖辰雖然未曾完整的看過這個結界的全貌,不過根據這一角來看,確實但凡有草木的地方,結界的能量都十分充沛,單單的這一角荒涼之處,卻顯得有些薄弱。


    布陣之時,所施的能量自然是均衡的,然而由於這個大陣是借用了山穀的特殊地形,並且窺取了草木的自然能量,這樣雖然增強了大陣的整體威力,卻不免在這種天然草木不生之處形成了破綻,這種破綻,若不是仔細搜索過來,很難發現,並且布陣之處,也並不會有什麽異狀,然而遷延日久,大陣的這一角無法像旁處那樣源源不斷的吸收草木之靈,能量就會變得越來越稀薄,跟其他大陣之間,也會慢慢拉開一定的差距,這種差距積累到了一定程度,就會導致局部的不穩定,更甚者會破壞掉這一角的大陣結構。


    看到這裏,肖辰輕輕點了點頭,這個傅言修為雖然不高,卻是心思縝密,眼光十分獨到,倒是個極為難得的人才,隻可惜……


    肖辰看完之後,從空中落下,傅言見了,一臉忐忑的湊上來,小心的問道:“前輩,如何?”


    肖辰沉默了一會,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


    傅言聽了大喜,道:“嗬嗬,既然如此,以前輩的能力,應該可以破開這個結界吧?”


    肖辰想了想,點了點頭。


    傅言聽了,更為歡喜,就像他先前所說,自己若是呆在這裏,左右都是個必死的結局,雖然發現了封鎖結界的破綻,但憑他的能力,卻遠遠不足以將之破開,肖辰的憑空出現,反而給了他一個逃生的機會。


    然而……肖辰點頭之後過了良久,卻仍然一言不發的站在那,既不說話,也沒有絲毫打算動手破陣的意思。


    肖辰的全身都被一件漆黑的鬥篷遮擋住,傅言既看不到他的麵容,更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隻覺得肖辰似乎是在看他,而且周身都散發著一股陰冷之氣,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最終凝固住了,一顆心也驀然懸起來。


    傅言尷尬的笑了最後兩聲,遲疑了良久,才小心的問道:“前輩,咱們……何時破陣?”他的一句“咱們”,顯然是有意的提點肖辰一下,現在“咱們”可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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