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時間上來說,這場戰鬥實在算不得長。(.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到騎馬的英靈縱馬飛馳到橋對岸為止,攻防在僅僅數秒間就結束了。


    但對於目不轉睛地把這一切印入眼上的韋伯來說,這段沉重而漫長的時間直可匹敵他的一生。


    已經無可忘懷了。無論怎樣自欺欺人,他也絕對忘不了那一幕。方才數秒間發生在眼前的光景,已經成為了他靈魂的一部分,永遠不可分離。


    韋伯孤身一人,留在自己被放下的位置,一動不動地呆立著。雖然心知一定要動起來,但仿佛身體一動,就肯定會脫力跪地一般。


    但是,現在絕對不能雙膝觸地。絕對不能。


    黃金的archer用殘忍的血色雙眸凝視著韋伯,慢慢近身而來。決不能移開眼神。雖然身體因恐懼而動彈不得,但這一點他還是知道的。隻要移開眼神,命就沒了。


    archer站在渾身瑟瑟發抖,但卻堅定地正視著自己的少年麵前,用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問道。


    “小子,你難道不害怕嗎?”


    本以為被恐懼所攝的喉嚨是不可能出聲的,但被問到與“他”的關係時,僵硬的束縛卻瞬間解開了。韋伯搖了搖頭,用嘶啞的嗓音答道。


    “嗯。我是――害怕的不行。”


    “嗯?”


    禦姐archer眯起眼睛,從頭到腳把韋伯細細打量了一番。這才發現,他身上並沒有發出令咒的氣息。


    “――這樣啊。但是小子,如果你是真正的忠臣,不是應當為死去的王報仇嗎?”


    對於第二個問題,韋伯也以平靜到不可思議的聲音吐露真心。


    “……如果向墨淮挑戰,你會殺死我。”


    “那當然。”


    “我不能那樣做。王下過命令,要我活下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是的――他不能死。隻要王最後的遺言仍在胸中回響,韋伯就要想盡一切辦法,從這走投無路的窘境中脫身。就算敵人的英靈就在眼前,自己又沒有任何防身之術,情況絕望到萬事休矣的地步――但他決不能放棄。決不能踐踏當時的誓言。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此刻的韋伯所受的煎熬比起認命的達觀還要殘酷而痛苦得多。


    麵對著無可逃避的死亡,少年的身體在不由自主地顫抖著,但那倔強的眼神卻訴說著自己的不屈。吉爾伽美什默默地俯視著他那贏弱的身軀,輕輕點了點頭。


    “忠道,乃大義所在。不要給他的努力蒙羞。”


    對方不是master,而是個人畜無害的少年。自己已經沒有必要出手了。這是身為吉爾伽美什的決定。


    黃金的英靈扭轉身體,飄然向墨淮而去。韋伯隻能默默地目送他遠去。直至那身影站到墨淮身後,涼風拂過河麵,將緊繃已久的戰場空氣一掃而光之後,少年才終於意識到自己被獨自留在了靜夜中,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存活下來的這一奇跡,讓他的膝蓋再次顫抖不已。


    那個archer在改變心意之前,確實是打算殺了韋伯的。那如同呼吸一般理所當然的殺氣,已在無言間宣告了這一事實。如果韋伯移開視線,癱軟在地或在答話時稍有猶豫的話,他早已被殺了。


    雖說隻是保住了一條小命,但這也是吉爾伽美什對他的一種肯定,或者說是墨淮的慈悲心。敢於直麵恐懼,而能保住一條性命,這本身就是一場戰鬥,一個勝利。是韋伯?維爾維特首次獨力出戰所贏取的戰果。


    這是場難看而微不足道的戰鬥,與英勇壯烈扯不上任何關係。既沒能讓誰屈服,也沒能奪取到什麽。他從困境中活了下來,僅此而已。


    但韋伯還是很高興,並以此為榮。在那種時候,那種情況下能得到那種出乎意料的結果。個中的寶貴之處,隻有韋伯才能體會。不管在旁人看來怎樣失態,他也沒有為此羞愧的理由。


    他遵守了王的命令。見證了一切,並活了下來。


    真希望受到表揚。不管是那粗大的手掌,還是那粗枝大葉,不知客氣為何物的破鑼嗓子。這一次,已經不需要再掩飾些什麽了。他終於可以自豪地挺起胸膛,把自己的戰果向那個男人好好炫耀一番了。


    但是――在這萬物俱寂的黑夜中,隻有韋伯自己形影相吊。他身邊已經沒有任何人了。就像十一日以前的自己一樣,現在的韋伯,又被獨自留在了這麻木而了無生趣的世界一隅。


    這場戰鬥隻屬於他自己。雖然他獨自地闖過了難關,但卻沒有人發覺到這一點,也沒有人來表揚他。


    但這一事實殘酷嗎――不,決不。


    論褒獎的話語,剛才他已經得到了。世間最偉大的王已經認可了他,擢用了他,把他列為了臣下中的一員。


    僅僅是把事情的先後順序顛倒過來而已。


    他已經連遙遠未來的褒獎都一並獲得了。隻要用盡餘生,取得與褒獎相稱的勳功就可以了。


    是的。那個時候,正因為有了那句話――他已經不再孤獨了。


    理解到這一點的瞬間,他作為一介少年的歲月結束了。


    然後他第一次知道,淚水有時候,是可以在與屈辱和後悔無緣的情況下奪眶而出的。


    此刻,在空無一人的大橋上,韋伯?維爾維特俯視著漆黑的河麵,任淚水打濕了自己的臉頰。


    那是滾燙而清涼的、男兒的淚水。


    。。。。。。


    好痛――


    隻有疼痛。難受――


    不知是第幾次,自己被人背叛。


    不知是第幾次,自己被人欺騙。


    saber已經放棄計數,因為她已經記不清了。


    什麽最強的執劍英靈,這是誰湖邊連造出來的――現在的她的心情就如同暴風雨中的一葉小舟。麵對墨淮的宣言,她隻能內心刺痛,她甚至不會因此而感到不甘,沉寂在絕望中的內心在就沒有了一點鬥誌,她不再是那個被稱作龍的化身地英勇騎士王,而是一個傷感的女人。


    saber原本相信,她和墨淮是朋友。就算是因為一些不可避免的理由而兵戎相見,但內心依然是相同的。一方是體現騎士道的王者,一方是體現俠義之心的遊俠。


    但是,難道這樣的羈絆,也隻是她一個人天真的幻想嗎?


    在墨淮的問題下,saber的聖劍發出了呻吟。這柄約定了勝利的光之劍,在失去鬥誌的主人手裏早已沒有了任何意義,此時她已經方寸大亂。


    麵對墨淮冰冷的神情,saber根本不為所動,敵人那多變的性格,正在逐步瓦解他的精神。


    啊啊,我的朋友……這就是你的本意嗎?


    你為何要這麽?難道你憤怒嗎?


    我們雖然沒有同樣的夢想,都為救助人民而奮力戰鬥。


    如果我們的誌向沒有差異,那麽你會為何要向自己人刀劍相向?


    “住手!!”


    saber依靠最後的理智地伸出持著風王結界的右手,同時使出渾身力氣喊道。


    “……快住手……求你……”


    嗚咽聲中,膝蓋軟軟的跪道了地麵。


    動不了了,已經到了極限。之前的戰鬥消耗了她太多的體力,她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無法防禦攻擊的。


    或許,隻有這樣才是唯一的救贖。


    她如此不甘,如此痛恨―


    “即使這樣,我還是要得到聖杯。”


    淚珠滴落在顫抖的護手甲上,與順著劍刃滑落的象征倆人共同戰鬥的魔物鮮血混在一起。


    “如果不這樣做……如果不這樣做,我就根本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麽”


    “――真是讓人難過。saber,都到現在了,你還為自己戰鬥尋找借口嗎?”


    這令人懷念而冰冷的聲音,是墨淮說出來的。


    抬頭看去,墨淮正用一如既往的,如同平靜的湖麵般沉穩的目光注視著滿臉淚水的saber。已經撕破了臉皮,墨淮對於小巧的騎士王雖說有著憐愛之心,但是卻不會自亂陣腳,當然他還是希望saber能歸順自己。


    “墨淮……”


    “saber,不用多說了,就倆個回答,答應還是不答應……”用充滿憐惜的目光注視著貫穿了地上浴血的單薄少女,墨淮靜靜著說道。


    “墨淮……其實,我也想……但是,對不起……我的人民還在等著我”saber一臉猶豫的說道,saber直到死也沒能得到救贖,因為沒有拯救人民而深深自責,這一自責,她背負了一生,而如果要拯救人民就要打到自己喜歡的人,不得不多saber很是難受。


    顆這樣的痛苦該去向誰訴說呢,究竟誰該怎樣責備誰才能獲得解脫呢。


    深深地歎了口氣,saber放鬆了身體,雙手持劍,期間雙手握合的速度很慢,似乎在提示墨淮事先攻擊,因為她即將使用“勝利契約之劍”,看到墨淮沒有絲毫動靜,saber不禁覺得喉嚨發堵。


    “對不起,雖然是以這樣的形式,但最後我還是選擇了不……”


    仿佛在自言自語一般,saber平靜地呢喃、緊接著歎息道。


    “接招吧,勝利契約之劍!”


    巨大的光柱點亮了黑漆漆的天空,猶如領導人民的光芒,光是指引人民的力量......


    墨淮隻是將雙手舉起。


    ”死氣之焰-零點突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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