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易絲不由得啞然失笑,她感覺眼前的克來恩似乎有些心緒不寧,不過也沒有仔細詢問,隻是簡單回了一句:


    “不急,我最近也會在貝克蘭德活動,我們有很長的時間交流。”


    克來恩微微頷首,沒有再說話,現在連他自己都有些說不清在麵對“力量”小姐時到底是什麽心情了。


    隨後,露易絲轉頭對阿茲克說:“我們可以出發了。”


    接著發現阿茲克看向貝爾納黛的眼神似乎有些疑慮,露易絲又微笑著開口解釋道:


    “別看她是序列二的天使,一切都是由我做主的。”


    貝爾納黛在旁聽得竟然生出了一絲絲羞恥感,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感了,而且她很納悶,露易絲怎麽能說的如此坦然,難道這就是“魔女”嗎?


    很少見的,貝爾納黛忽然走神了一下,她莫名開始想象,如果真的讓露易絲取代“原初魔女”而成為了“魔女”途徑的神靈......那可真是替日後的“魔女”們感到可憐。


    “那就有勞露易絲小姐帶路了。”阿茲克說,之前在貝克蘭德達成交易時露易絲隻是中序列,但現在她已經成為了半神,雙方的力量已經發生了反轉。


    話音剛落,三個人的身影頓時消失無蹤,隻留下克來恩一個人留在了這座沒有名字的荒島上,他沉思了一會,很快目光變得有些呆滯。


    環顧一周,四麵八方的蔚藍色的海洋,完全認不清方向和所在的位置,克來恩喃喃自語道:


    “你們這些半神和天使,把我帶到這裏來,有沒有想過我怎麽回去啊?”


    ............


    “代罰者”們仍然在那片樹林裏進行事後的勘察,卻怎麽也想不到“肇事者”們竟然再次返回到了拜亞姆。


    “這座山裏麵便是與“死神”有關的那座陵墓了。”露易絲說。


    盡管上一次來到這裏已然是許久之前的事情了,但非凡者的記憶也不能用常理猜測。


    回到這裏的露易絲依稀間還有種懷念的感覺,她甚至想到了那個和她一起進行探險的那個來自“生命學派”的“幸運兒”,也不知道他後來是否獨自進入過這座陵墓?


    與此同時,阿茲克先生的狀態發生了一些比較明顯的變化,他的目光稍微渙散,竟短暫失去了焦距,默默的注視著眼前的大山,仿佛目光能穿透厚厚的石壁。


    下一秒,他似乎並無意識的上前一步,整個人瞬間消失在原地,露易絲和貝爾納黛全都沒反應過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露易絲的眼神中充滿了驚奇,貝爾納黛更多的則是疑惑,她開口詢問道:


    “這人究竟是誰?他的狀態很不對勁。”


    露易絲神秘一笑,並不正麵回答:“我剛才說了,眼前這座陵墓和‘死神’有關,那你猜測阿茲克會是什麽身份?”


    他總不能是早已隕落的“死神”吧?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死神”還活著,七神不可能任由其自由活動。


    貝爾納黛略做思考,想到了一個最簡單的可能性,提出了自己的猜測:


    “他該不會是‘死神’隕落前留下的複活手段吧?”


    童孔中的驚訝一閃而過,露易絲淺笑的望著身邊的貝爾納黛,以一種欣慰的語氣評價道:


    “阿茲克是第四紀時統治南大陸拜朗帝國的‘死亡執政官’,同時也是‘死神’的子嗣。”


    貝爾納黛微微頷首,這是一個足夠讓人驚訝的真相,同時也證明了為何阿茲克的狀態會看上去飄忽不定。


    沉默片刻後的她驀地說了一句:“‘死神’用她的兒子做複活的後手。”


    露易絲平靜回道:“這對神靈來說並非困難,也並非負擔。”


    晉升天使之後的貝爾納黛已經感受到了來自神話生物的可怕之處,這也是她為什麽會選擇和露易絲同行的重要原因。


    等待和“門先生”通話的機會,這並不是一個經得起推敲的理由。


    實際上,隻有在與露易絲相處的時候,貝爾納黛才能真正產生普通人的情緒波動,讓她仿佛回到了中低序列,身為公主時期的生活。


    貝爾納黛清楚的感受到露易絲始終有一種莫名的緊迫感,也能看得出來露易絲對未來有一種恐懼,為此她寧願冒著巨大風險去解救“被縛之神”,甚至敢於和“真實造物主”正麵接觸。


    露易絲希望貝爾納黛成為自己在這個世界的重點錨點之一,但貝爾納黛又何嚐不是在露易絲身上真正看到了希望和溫暖呢!


    “我們進去吧,我對第四紀的‘死神’有些好奇。”貝爾納黛說:“你並沒有和我講過關於‘死神’的事情,沒想到這裏竟然還藏著這樣一個陵墓。”


    露易絲“嘿嘿”笑了兩聲,沒有回應,主動走在前麵帶路,很快便來到了陵墓的大廳,見到了大廳中心處的那個空棺,以及四周石牆上的壁畫。


    阿茲克先生正從左到右的信步而行,專心的著看似簡陋的壁畫。


    “你也可以去看看,或許能發現一些關於‘死神’的故事。”露易絲輕鬆說道。


    貝爾納黛先行將整個大廳打量了一圈,然後果真邁步上前,走到了第一幅壁畫前,上麵描繪的是一場波及到南北大陸的戰爭,史稱“四皇之戰”。


    沿著阿茲克先生的順序,貝爾納黛也將整片壁畫完整的了一遍,看懂了大半,但也有些畫麵讓人一頭霧水。


    她站在最後一副壁畫前,那上麵刻畫著兩個人。


    貝爾納黛能認出,站著的那個男人應該就是第四紀的“死神”,那麽,半跪著的男人或許就是“死神”的子嗣,現如今也站在大廳的阿茲克了。


    “死神”的隕落,對“死亡執政官”來說就是最大的傷害,更別提“死神”還在她的兒子身上留下了後手。


    貝爾納黛轉身,目光離開壁畫,看到了阿茲克正站在大廳中央處的那個空棺前麵。


    他正撫摸著冰冷的石板,繞著空棺走了一圈,語氣十分滄桑,聲音卻很輕的說道:


    “這不是‘死神’的陵墓,這是我的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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