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拿出一把螺絲刀,看似瘦弱無力的雙手輕輕鬆鬆把有一個成年男子重的電動機給抬了起來,表情淡然而平靜,一點都不吃力。


    沃羅目瞪口呆,伸手比劃著,旁邊的人問他,“阿羅,我沒記錯的話,這東西咱們兩人合力才扛得起來吧?”


    沃羅點頭,“難道她真的有這個能力?”


    “哇,你們快看!”


    驚奇的聲音打斷沃羅的猜測,循著聲音望過去,卻看到中間被人圍得水泄不通,他連忙抗了進去,想看看發生了什麽。


    隻見他們輕視的江月腳邊放了一堆工具,她正把電動機拆開,拆好的零件整整齊齊放在旁邊。


    接線盒、風扇、機座、轉軸……


    她……她怎麽能拆得這麽快,還不用看圖紙?要知道沃羅他們第一次拆的時候,每拆一個零件都要記下來,和圖紙比對,生怕哪裏出錯,裝不回去。


    而江月呢?


    她完全就沒看過圖紙,而且拆的步驟和他們也不同,眼睛都不帶眨的,仿佛實驗過千百遍。


    省機械廠的人看到江月露了這一手後,紛紛默不作聲,他們也是和機器打交道,對方的好壞一眼就能看出。


    譚興生看到場上安靜後,得意地摸著下巴笑了,嘖,江月就是江月,出手都不一般。


    跟江月之前共事過的人帶頭拍掌,喊道,“江月好樣的。”他得到譚興生的讚許後,拍得更大聲了。


    這一掌聲讓沃羅他們回神,想到剛才輕視看不起,還想著上手幫江月,如今看來……


    嘶……臉真疼。


    於是他們像煮熟的大龍蝦,彎腰不敢看過去,生怕丟臉。


    孫大平站了個好視角,從他這角度看過去,能清楚看到江月的動作,不急不忙,下手如神,就連下一步拿要什麽工具都不用想,手一拿,就能用了。


    沒想到他也會犯了帶有色眼鏡的錯。


    孫大平視線一轉,從沃羅的憤惱掃到譚興生的驕傲,心下了然,低聲對沃羅說,“你給我好好看,好好學。”


    既然學不了,那就偷師吧。


    其實沃羅是低著頭,但他一直用餘光來看,聽到孫大平的話,心裏有了個借口,倒是光明正大看起來。


    電動機拆卸已經進行到最後一步,江月小心翼翼捧著發黑的定子鐵芯出來,微微蹙眉,“這電動機最後一個使用的人是誰?”


    “是我。”沃羅站出來。


    “你們選擇的保險絲的容量是多少?”


    “2.5-3。”沃羅見江月臉色不對,心裏打著鼓,“怎麽這個不對嗎?”


    江月指著發黑處說,“你看,這裏是燒壞的地方,因為顏色跟鐵芯相同,所以你們才沒發現。”


    沃羅探頭一看,拿過來放在鼻間聞了聞,還真是這個原因。知道真實原因後,他羞得抬不起頭,自己學藝不精粗心大意,這麽一個簡單的漏洞都沒找出來,還帶著一幫兄弟忙活了好久。


    江月把零件重新安裝回去,進行整體的排查。


    沃羅站在她旁邊,看著她組裝的速動比拆解還要快!心下詫異,目不輕睛看著,誰知一個低頭卻跟不上江月的動作!


    他又不好意思叫江月放慢動作,看到最後眼睛都要暈了。


    “有萬用表或者試燈嗎?”


    “試燈壞了,隻有萬用表。”沃羅找出萬用表。


    江月把線接上電動機,萬用表的指針沒有變化,把線拆下來,跟沃羅解釋,“這個可以排除電動機有一相繞組斷路的情況。”


    沃羅點頭如搗蒜,聲音都變得熱情了些,“姐,那我們下一肯要撿查哪裏?”


    這電動機可以說是第一台,沒有樣本,他沒見過,出了事隻能是摸著石頭過河。


    “先校正轉子中心線,銼去定子轉子相擦部分,看是不是定子和轉子相擦。”


    江月邊說邊打開轉子,拿著手電筒往裏照了照,發現還真的是這裏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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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重新更換新軸承後,電動機倒是沒出現咂煙,隻是聲音過於不正常。


    沃羅小心覷著江月的表情,想從中看出一絲尷尬或者是類似於被打臉的表情,然而他失望了。


    江月的眉頭連皺都不帶皺,胸有成竹,仿佛她已經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


    可不應該啊,沃羅撓頭,電動機來來去去就這幾個零件,全都看了遍,不可能找不出問題,難道是他看漏了哪裏?


    沃羅百思不得其解,可不忘繼續看著江月接下來的動作。


    然而江月本人聽不到沃羅的嘀咕,要是她聽到了,隻會投以對方一個讚同的眼神。


    她雙膝跪下,耳朵靠近電動機,研發組裏的人看到後,一致屏住呼吸,生怕打斷江月的動作。


    她把轉承拆下來,上麵些微濕潤,可以排除是缺油的情況,拿著軸承在燈光下看,隱約能看到滾道上有麻點。


    “拿個新的軸承給我,隨便把鐵芯也拿過來。”


    江月把新零件重新安上,打開開關,這下電動機音響不再是有雜音和冒煙,而是無雜音,她站在旁邊,監視著電動機的電流和濕度。


    約莫過了十五分鍾,電動機都沒有異樣後,江月才把手上拿著的工具刀放好,沃羅是個有眼力見的,趕忙接過來,“姐,我帶你去洗手。”


    江月雙手因為多次拆電動機的原因,變得烏黑還帶著機油味,她看了看雙手,跟在沃羅後麵出去了。


    蘇興旺動了動站他旁邊的張工華,“華子我沒看錯吧,這我們搞不好的電動機被一個娘們修好了?而且不到一個小時?”


    張工華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眼鏡,“你現在該關心的是如何跟孫廠長交待,這下我們丟臉都丟到家了。”


    事實上,他說的沒錯。


    看完全過程的孫大平氣得眼睛都發紅了,倒不是嫉妒江月什麽,而是氣自個手下的人比不上別人,還敢搞輕視這一套!


    湯永望倒是沒多大的氣,拍著好友的肩膀安慰,“江月好不容易來了趟省城,我們可要做好東道主的準備,讓江月好好在這邊玩。”


    孫大平眼珠子轉了轉,似乎嗅到他話裏隱藏的含義,笑眯眯走向譚興生。


    絲毫不知道自己即將被偷家的譚興生打了噴嚏,同時裹緊身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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