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月和托婭掉到山崖之下,但終究是氣盡力絕,相繼倒在雪地之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雖然完全沒了力氣,可是烙月是死過多次的人,他相信自己不會這麽容易就死掉,他也不能這樣死掉,誰都能死,他烙月不能死,因為宣德老兒還好好的活著。


    強烈的****使得烙月在雪中攀爬,爬離崖底,隻見東方陽光普照,撒下滿地光輝,一騎飛奔而過,烙月想要喊,卻喊不出來,聲音太小,連烙月自己隻怕也沒聽到他的求救。


    烙月喊不出聲音,忙把寶劍對著太陽,放射一道金光,朝那一騎射去,騎馬之人見金光射向自己,勒馬便朝烙月跑來。


    跑到近前馬上之人隨即大驚,這不是黑唐古嗎?隻見她慌忙下馬將烙月扶起,烙月慘笑了一下,指了指崖底,隨即倒在了雪地上,雪水冰涼,可是烙月異常的清醒,隻是半點力氣也無。


    你說來人是誰,來人正是阿娜日。


    烙月來天葬場的時候給阿娜日有交代,阿娜日知道烙月要到地下皇宮救阿日斯楞、托婭等四人,可是烙月一來就沒有回去。


    阿娜日這才到天葬場尋找,隻見地下皇宮門塌石摧,出路全部堵死,就連北麵的山穀中的出路也給堵死了。阿娜日相信烙月肯定有辦法出來,於是變繞著這天葬場轉了一圈,隻是西麵是懸崖,阿娜日料想不會有出路,也是在轉完東南北三方後,最後才來這西麵,權當碰碰運氣,沒想到剛好碰到了烙月。


    烙月粗粗吃了一些酒肉,隻覺整個腸道疼痛難當,根本吃不下去,可是多少有了點力氣,托婭也微微喝了一點馬奶酒,和烙月蜷縮在一起,好多天沒有吃東西,現在突然吃一點下去,腹內就如燒紅的鐵鍋突然遇到了冷水,誰也受不了。


    恢複了一點力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烙月忙告訴阿娜日,阿日斯楞另外三人的情況,卻將孛日貼想吃托婭的一截刪掉了。


    阿娜日一聽自家哥哥還困在山崖上,這才將酒食留給烙月,就近找了營盤,一麵將烙月、托婭送回營盤;一麵帶了人上到山頂,用長繩將食物吊到洞中給三人補充體力。


    阿日斯楞三人看到憑空一繩吊下來食物,直感念上蒼不棄,卻是可惜了黑唐古和托婭。


    三人補充了體力,相繼順著繩索爬上了山頂,這才發現石洞離山頂不過十幾丈。死而複生,得見妹妹阿娜日,阿日斯楞竟然掉下了淚水,這些天的餓,這些天的漫長,就像過足了一生。


    這樣的經曆,一次夠了。


    當阿日斯楞聽到烙月和托婭沒死的時候,二話不說上了馬朝營盤飛奔而去。他感覺到,自己將要失去托婭,當他心中閃現要吃托婭的那一刻,他從托婭眼中看到了失望,看到了絕望。


    若非絕望,托婭怎麽會選擇了跳崖呢,阿日斯楞明白自己深深傷害了托婭,盡管那個念頭隻在他腦中閃現了一下,可是那罪惡的念頭的確在他腦海中存在過。


    風雪之中,孛日貼跪在托婭的帳包前,等著托婭走出帳包,風雪雖大,風雪雖烈,他仍跪在風雪中,一步都未曾的離開。沒有人知道原因,阿娜日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


    隻是剛從洞中逃生的五人知道,隻是誰也不說出口,這是段恥辱,誰也不願提起。


    烙月睡在托婭的帳包中,整個身子右側在從山崖上劃下來的時候衣服劃破,肉也劃得沒有一塊是好的,血肉模糊的一片,血淋淋的一片。托婭正在給他小心打理,至於帳包前跪著的孛日貼,原諒與否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她隻是不想去想那件事,孛日貼倒還好,他雖然刺了托婭一刀,可是這傷口容易縫合,可是阿日斯楞卻在托婭的心口上狠狠的劃了一刀,這一刀永遠也無法縫合。mianhuatang.info


    阿日斯楞站在帳包中,可是他已經完全被托婭忽視;他不能向孛日貼那樣認錯,他若認錯就說明他阿日斯楞也曾今有那樣的念頭,起過那樣的心。


    一個眼神毀了一段煙緣,一個眼神毀了一段刻苦銘心的愛戀。英雄美女從此心思各異,破鏡難圓。


    托婭想要罵阿日斯楞一頓,狠狠地罵一頓,可是上蒼早就剝奪了她罵人的權利,她不能罵,但是她能忽視,忽視阿日斯楞。


    可是忽視得了嗎,她越想忽視越是記得牢,阿日斯楞眼神中閃現的饑餓的綠光已經深深印在了她的心理,永遠無法移除。


    她一直信任,並準備信任一輩子,將自己終身托付的人,竟然在饑餓的邊緣要吃她的肉,這太不可理喻了。


    簡直不可原諒。


    沒的說阿日斯楞將永遠無法奪回這個女子的心,這女子將永遠鄙視他,不,懶得鄙視他,簡直就是忽視他阿日斯楞的存在。


    棘達也懶得理孛日貼,這小子實在太可惡了,還好最後他還是良心發現,沒有將事情做出來,要不然棘達還真寧願自己一刀捅了他。現在看他風雪中跪著等著托婭的原諒,棘達看也不看一眼,隻是騎馬去搜尋丟失的牲畜。


    這些牲畜不會憑空消失,大德法王既然擄了去,必定會有一個安置的地方,隻要找得好,說不定找到幾隻,也算是挽回幾隻的損失。


    托婭給烙月將傷口打理完畢,出得帳包來,其實她也身體虛弱,可是烙月這是為了救她才受的傷,她要親手給他打理,要不然她不知道如何去感謝黑唐古,既不能說,那就做。


    做比說更有效,更真誠。


    阿娜日見托婭走出了帳包,忙問他們在石洞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托婭一下子對阿日斯楞冷淡成這個樣子,還有孛日貼跪在包外不起來,這都跪了一天。


    烙月隻是不說,他要跪就讓他跪吧;至於托婭為什麽如此冷淡阿日斯楞,烙月也不知道,他什麽都不知道,可是結果敗在麵前,他不得不信。


    不過看到兩人的這個情況,烙月邪惡般地有些竊喜,至少他對阿日斯楞的羨慕嫉妒恨少了幾分,這對他們做兄弟的隻是有益無害。


    阿日斯楞跟著托婭走出了帳包,隻見托婭看也不看孛日貼一眼,也不理他阿日斯楞。


    阿日斯楞一把抓住托婭“怎麽了,你這是怎麽了。你是不是和黑唐古好上了!”


    托婭隻是哭泣,這個人竟然無恥到這種程度,不認錯也就罷了,竟然還來責備我。好上了怎麽了,這個在我跳下山崖的時候,毫不猶豫就隨我跳了下來,若不是他我還能活嗎,若不是他我還能站在這裏被你懷疑嗎。


    心中縱有這些想法,可是口不能言,隻是流淚。


    托婭甩開阿日斯楞的手,進到另一個帳包中,端了燉爛了的羊肉給烙月端去,給烙月一口口喂上。


    不要說阿日斯楞,就連阿娜日也在懷疑托婭的心思,阿日斯楞看著生氣,甩開不理,出帳包踢了孛日貼一腳“你跪啥跪,營盤中一隻牲畜都沒有,還不趕緊和我去找,要不然早晚餓死你這狼啃的!”


    孛日貼這才起身隨阿日斯楞去了,可是心中的疙瘩卻永遠也解不開了。人生在世孰能無過呢,隻是錯就是汙點。人生的汙點永遠都擦不點,它就那樣立著,讓你受盡煎熬。


    孛日貼不可恨,可生命這賤東西可恨,活著本身就是一個汙點。


    阿娜日從托婭手中接過碗告訴托婭,讓她歇一會兒,自己來喂烙月。托婭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搶了阿娜日的活;她早就知道阿娜日對烙月的心意,而且知道這兩人的關係,看來托婭是氣糊塗了。


    托婭把碗交給阿娜日,自己走出了帳包。孛日貼已經去了,隻見小白馬在風雪中來回奔跑,像是在聯係,像是在咆哮,這個小家夥注定是匹不平凡的馬。


    阿娜日將肉遞到烙月口中,烙月慌忙接過勺子和碗,撐起身來,說道“其實我自己可以吃的,不用你麻煩!”


    阿娜日看了烙月一眼,不知道這個男人心裏在想什麽,她猜不透,也從未猜透。


    “你老實告訴我,到底怎麽了,你們在石洞中發生了什麽,你和托婭姐怎麽會在山崖底下,我哥他們卻在山頂的洞中,還有你這全身的傷是怎麽回事?”


    烙月笑了一下,不答話。


    阿娜日輕啪烙月一下,說道“你以後別對我笑,你這笑到底什麽意思,你說還是不說?”


    烙月無奈隻得將托婭說成是失足掉下山崖,烙月跳下山崖救她,一路向山下劃來,這才受了的傷。


    這可讓阿娜日說的吃醋了:“你對托婭姐太好了點吧,她落崖你就要跳下崖來救她麽,那懸崖高近百丈;萬一救人不成,反倒送了你性命怎麽辦?”


    烙月根本就沒有想過跳下崖來會死,要是知道會死,說不定他就不跳了,他隻知道自己不會這麽容易就這麽死掉,他還有太多事沒有做呢,至少不會在他的仇人前麵死掉。而且不願看到托婭就這麽死了,不願意,就這麽簡單。


    “我命大,死不掉,閻王爺現在還不敢收我!”


    兩人正在說笑,隻見帳包理開走進來一人,正是紅玫瑰。這人要是知道烙月殺了大德法王,不知道她會不會信大德法王這個乃蒙人的身份。


    擔心無益,隻聽著紅玫瑰說了一聲“還我老師命來!”說完已然抽出了彎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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