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月、溫馨兩人隻能在嘉陵江邊苦等,隻要江水稍微減緩,兩人便乘筏渡江而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那知大雨一下兩天兩夜,到了第三日,才停下來,烙月慌忙找了木筏,帶著溫馨乘筏過江,渡到一半,隻見江邊奔來十騎,不正是廖世忠、陳曉等人嗎。


    烙月忙使勁撐船,心中隻是想到,老天果然還沒有舍棄我,給了我最後逃命的機會。


    烙月每日打坐勤練功法,雖是不能持久,可是每次練過,他總有片刻之機是有力氣的,隻要體內的血蠱不將氣血耗盡,他便有力氣活動。隻是血蠱一旦耗盡氣血,烙月又必須打坐練習。如此反複,烙月才能不死不活地留著一口清氣。


    所以雖然反反複複是個煎熬,但是烙月但能苦撐,卻是越活越明白,竟然沒有被血蠱折磨死去。他正撐著長篙,向嘉陵江對岸而去,過了嘉陵江便能甩開廖世忠等人。


    溫馨這時才捏了一把汗,說道“好險!”


    烙月看著溫馨焦急憔悴的樣子,心中很是不忍,這才悲傷起來,說道“馨妹,我讓你受苦了,跟著我受盡這奔波逃命的苦!”烙月愧為一個男人,不能給自己心愛的女人一個安靜幸福的天地。


    說話間兩人已渡過了嘉陵江,回頭望向嘉陵江,烙月隻覺這江水突然就變得平靜了,也不知是自己的心平靜了,還是這江平靜了;總之烙月現在看來,隻覺這嘉陵江如此的可愛,可是昨晚烙月還覺得她像惡魔一樣恐怖。


    烙月在細看過去,隻見江水的另一頭兩條小船正在緩緩地向這邊駛來,廖世忠追來了。烙月隻覺周身又開始疼痛,忙拉起溫馨,繼續往西行去。


    奔了一日,天已然黑了,兩人怕廖世忠趕到,不敢投宿鎮中,隻得尋到野外,那知竟然有個庵堂立在那裏,卻取了一個世俗的名字,名為桃花庵,隻是庵中正夏,桃花謝盡,空餘殘枝。


    桃花庵雖然也不小,可是隻剩一個雙眼無光、衣服素破、糊裏糊塗的老尼姑收拾香火,其他尼姑也不知去了哪裏,隻是沒有蹤影。


    烙月、溫馨慌忙上前告請,那知那老尼姑一見烙月,罵道“這庵乃是方外之人靜修之所,怎容你這邪魔侵擾。”說完一把推開烙月,卻又說起胡話來,隻是瘋瘋癲癲,全不成樣子。


    烙月身上劇痛,繞開了老尼姑,直接向庵中走去,這老尼姑也不阻攔。


    待兩人走到殿中,隻見供的是“喜樂娘娘”,烙月疼痛難忍,走到殿中便盤腿做到了蒲席之上,也不去拜這喜樂娘娘,而是專心練起了功法來。


    溫馨見烙月痛苦難當,卻是苦撐,自己卻是幫不了他,隻好跪在到蒲席之上,心中默念“喜樂娘娘,求你幫幫師哥;師哥要能脫離痛苦,我以後便日日夜夜供奉娘娘,一輩子侍奉娘娘!”


    心中默念完畢,溫馨老老實實,誠誠懇懇地磕了三個響頭,在抬頭來看烙月時,隻見烙月已滿頭是汗,溫馨想替他擦拭,可是又怕擾了烙月心神,害了他,隻是在一旁著急。


    這時隻聽庵外一片吵雜之聲,恐怕是廖世忠等人追來了,溫馨忙躲到窗後向外瞧,果然是廖世忠等人趕到了。


    隻見廖世忠給老尼姑行了一個禮,問道“師傅可見到一對男女從這裏經過?”


    那老尼姑答道“爛魚?魚不是活生生在缸裏嗎?”


    廖世忠再還問,隻是問道半天,老尼姑還是這句“爛魚,魚不是還活生生在缸裏嗎?”


    劉世康看著生氣,不與老尼姑糾纏,帶著幾個師弟,闖進了尼姑庵,隻見大殿中喜樂娘娘端坐在哪裏,笑著看著世人,卻不見了溫馨和烙月的蹤跡。


    陳曉見到供的是喜樂娘娘,忙跪倒蒲席之上,閉上眼睛默念道“求喜樂娘娘保佑,千萬別讓廖世忠、劉世康等人找到烙月,讓他安度一生。”說完也老老實實、誠誠懇懇地磕了三個頭。


    劉世康見烙月不在庵中,忙告了廖世忠,一群人繼續向西追去。那老尼姑見走了眾人,這才唱了個“阿彌陀佛”,說道“魚在缸裏淹死了!魚在缸裏淹死了!魚在缸裏淹死了!”


    這時庵堂後院,隻見缸蓋掀開,溫馨從裏麵跳了出來,身上已被水濕透了,溫馨忙回頭去看烙月,隻見烙月仍是盤腿坐在缸中,一動不動,水已淹過了頭頂。


    溫馨忙抱過一塊石頭將缸砸破,水一下爆了出來,溫馨伸手去探烙月鼻息,隻是毫無動靜,溫馨大驚;再把烙月脈搏,也是石落平湖,了無蹤影。


    溫馨一下便大哭起來,那老尼姑走過來,看也不看溫馨,歎了一口氣說道“魚怎麽能被水淹死呢,癡人,都是癡人”說完,哈哈哈嘿嘿嘿笑著走開了。


    這時隻聽烙月出了一口大氣,竟又醒轉過來,溫馨慌忙扶起烙月,問道“師哥這是怎麽了,你不是呼吸脈搏都沒了嗎!嚇死我了”


    烙月這才說道“我突然想到,我要是血不流,心不跳,會不會就不疼了呢,那知如此一想我便睡了過去;後來隻覺全身血脈中的蟲子開始躁動不安,我才又醒了過來,為什麽是這樣我也不明白。”


    當下兩人便不去理會這件事,隻見那糊塗的老尼姑,做到大殿蒲席之上,念經去了,兩人也不去理會。烙月恢複了力氣,便想去庵中尋了火將衣服烤幹,要不然溫馨這般必是要感冒害病的。


    那知又聽一陣躁動,廖世忠等人又闖了回來。烙月忙拉起溫馨,翻過院牆,出桃花庵去了。


    廖世忠走進大殿,心中氣憤,以為被老尼姑騙了,上前一把提起老尼姑,說道“好你個不打誑語的出家人,你把她們藏哪裏了?”


    這老尼姑也不害怕,傻乎乎得嘿嘿嘿亂笑,口中還不清不楚的說道“水淹不死魚,魚飛走了;水淹不死魚,魚飛走了;嘿嘿,嘿嘿”


    廖世忠聽也聽不懂,見老尼姑顏色不改,以為真瘋了,帶著一幹師弟,將桃花庵裏裏外外翻了一遍,除搜到了一個打破的水缸之外,卻哪裏還有烙月的蹤跡;廖世忠這才帶著劉世康等人,追了出去。


    老尼姑眼看廖世忠等人走盡了,嘿嘿一笑,隨即又坐下安安靜靜念起經文來,隻是沒念多久便倒在蒲席上打起了鼾聲。


    夜幕之中,半截殘蠟微黃的光映著喜樂娘娘的笑臉,熏香已燒盡,半月已中天。微風吹著院中的桃樹,沒有花香,卻傳來了青嫩的葉香;於是整個桃花庵蠟香、熏香、桃香和老尼姑的鼾聲中,也在夜中‘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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