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月、陳曉正要進入三州交界,三州鎮,不了被溫馨拔劍攔住了去路,兩人正自奇怪。


    溫馨不等烙月將馬車停穩,已然躍起,寶劍朝陳曉刺了過去。


    幸得陳曉跟著烙月練過幾天武藝,慌忙翻身下車,卻是已將烙月長劍拿在手中。


    溫馨在馬車上稍一停頓,借居高臨下之勢,又朝陳曉刺去。用的卻是飛羽劍法中的:伯仲之間見伊呂。刺向陳曉的天突、百匯兩個要穴,一主一副,均是實招。


    陳曉聽烙月解釋過“伯仲之間見伊呂”的要義,立馬知道溫馨意圖,拔出長劍,緊守兩處。


    溫馨一看,大驚之下,回身躍上馬車,卻來刺烙月。烙月正是重傷在身,那躲得過,慌忙之間身子一斜,滾下車來。


    陳曉本以為烙月能躲過,那知他卻是這個樣子。慌忙收劍入鞘,扶起烙月。給他一把脈,隻覺他脈象紊亂,五髒俱損,心下大驚。


    “爹爹當真振傷了你五髒六腑,還廢了你的武功”說著掉下淚來。


    烙月忙安慰道:“廢就廢唄,我那點微薄的功力,重新練過也是一樣的。”當即苦笑了一下,其實心中還是怪溫雲霸太過無情。


    溫馨雖心疼烙月,看到陳曉,卻又問道“你將飛羽劍法教了她。”


    烙月也不否認,隻是點了點頭。


    溫馨又問道“那清風十三式,你也一並教她了嗎?”


    烙月笑了一下“清風十三式,我自己都還沒有想完整,怎好亂教給他人?”


    溫馨有點得理不饒人的樣子“你的意思是想完整了還要一並交給她咯?”


    烙月卻不太明白溫馨的意思,心想飛羽劍法都可以教,為何清風十三式不可以呢,便說道“那也要等想完整啊。”


    溫馨一聽,心中便有了火氣,看著烙月,命令道“清風十三式就隻能教我,不準教給別人,特別是她!”說完指了指陳曉。


    烙月當下明白,這女子是吃醋了,可是也太過無禮,再怎麽說陳曉也是烙月的救命恩人啊。當即看了一眼陳曉,隻是苦笑。


    於是三人同上馬車,一齊朝三州鎮而去。


    這三州鎮與那肅穆的金城、富庶的桂陽一比,頓時有了差別。房屋小巧別致,隻求適用,不求肅穆豪華。


    市集行人既多又雜,行官、客商、兵士、走卒拉夫、江湖豪客,衣著自是不一樣,口音也有差別,一群人唧唧歪歪,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到了這個地方,不會有人注意烙月這樣的人,一切怪,也都見怪不怪了,更何況沒有誰認識烙月一行人。


    烙月在馬車中憋得太久,悶得慌,便下了馬車,牽著馬,尋個客棧住下了。


    三人放了行李,隻覺肚中饑餓,便出了房門,準備飽餐一頓。


    小二一看三人要吃飯,笑著便迎來過來,唧唧歪歪報了一段菜名,三人卻一個都沒聽懂,烙月心中好笑。問到:“此處離峨眉峰還有多遠?”


    那小二閉目不答,想是在計算,手指不停數著。好半天睜開眼睛說道“遠得很,你們也是要去峨眉峰上尋老神仙的嗎?”口音卻不與中原類似,煞是好聽。


    烙月答了一聲“對!”


    這小二說道“嘖嘖,恐怕你們是去不了了?”


    烙月卻是好奇,問道“這是為何?”


    小二立馬說道“從這裏去峨眉峰,要經過兩個地方,渝北快活林和蜀南萬獸穀,快活林有盜賊出沒,萬獸穀有野獸擋路,多半你們還沒到峨眉峰,就”


    小二突然覺得自己說的太多,卻沒有點菜,停下了。


    烙月忙說道“你給我們隨便上幾個本店的特色小菜,再給我拿一壺好酒。”


    小二這才唱了個諾,備菜去了。烙月一笑,對兩人說道“你們怕嗎?”


    沒等陳曉說話,溫馨已在一旁問道:“誰要去峨眉峰?”


    烙月說道“我去,我去金頂出家?”烙月故意裝得嚴肅,卻是要看溫馨有何表情。


    沒想到溫馨立馬站起來,指著烙月,說道“你敢?”


    陳曉忙在一旁解勸:“溫妹妹別激動,他誑你呢,是我要去看看這蜀南奇峰。跟出家沒關係。”


    溫馨一聽先是一喜,後是一怒,對烙月說道“她要去,你就要陪她去,還說你兩沒關係!騙誰呢?不準你去,要去她自己去!”


    烙月後悔自己的玩笑,頓覺從正義山莊出來以後,與溫馨的距離是越來越遠了,溫馨每次見到自己,都是懷疑。心想,難道我有什麽地方做錯了嗎。


    當下菜備齊,三人便不再說話,深怕一句話不對,又吵了起來。用過飯,陳曉自去房間休息了。


    溫馨卻到了烙月的房間,她知道自己前後的變化。烙月出了正義山莊後她便一直和溫雲霸鬥嘴,每次都能是偷跑下山,這次也是。所以溫馨本就有情緒,看到烙月和陳曉親密,心中自然別扭,難免火起。


    溫馨夢想著能與烙月安安穩穩,快快樂樂地過日子。一個行畫,一個布醫,一起遊覽這大好河山,美麗江湖,可是夢想總是與現實不符。


    先是有溫雲霸的阻撓,後有陳曉的威脅。說也奇怪,烙月自從綁架了陳曉,便一直與陳曉糾纏不清,就像是兩塊磁石,總能碰到一起。這也難怪溫馨心中犯疑。


    其實溫馨內心沒有表麵那麽剛強的。陳曉和她,一個是外柔內剛,一個是外剛內柔。溫馨表麵看起來越是剛強,她內心越是恐懼,越是害怕。她害怕烙月與自己越走越遠,與陳曉卻越走越近。


    兩人坐在一起,雖是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卻是都不知從何說起,隻是沉默,等待著對方開口。


    靜坐半天,烙月說道“這次是師傅讓你下山的嗎?”


    溫馨一聽,眼中便轉出了淚花“我是背著爹爹偷跑出來的,我想跟你一道,你願意陪我去行醫救人嗎?”


    烙月看著溫馨真誠、期待的眼光,說道:“我如今的樣子,怎麽陪你去行醫救人呢?我要是跟你一道,隻怕隻能四處躲避官府的追捕,那還能行醫救人!”


    溫馨待要說話,隻聽門外一個聲音叫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話未說完,烙月隻覺一股大力從門外襲來,還沒來得及躲便被硬生生吸了出去,門窗已然摔得粉碎。


    溫馨大驚,走到門外一看,隻見兩人拖著烙月,已躍上了屋頂。溫馨不敢大意,拿了寶劍,慌忙追了出去。


    出了鎮子,隻見烙月倒在溫雲霸的腳下,喘得不行。旁邊卻是站著朱世文,隻見他焦急地給溫馨打手勢,心中已沒了計議。


    溫雲霸開口了“你本已與我毫無瓜葛,可你不該和馨兒糾纏不清,這點我饒你不過。”


    烙月凡事但能依從溫雲霸,單單這一件不行。說道“我和馨妹早有婚約,為何不能在一起。”


    溫雲霸聽了這話,卻也是不怒“自從將你逐出正義門,這婚約便也跟著作廢了。”


    烙月一聽這話,全身頓時沒了力氣。所有的好強在這一刻全部被摧毀,如此說來,自己當真與正義門再無瓜葛了。


    溫馨正要說話,溫雲霸隻是嗖的一聲竄到溫馨背後,在他後背輕輕一啪,溫馨便昏睡過去。


    溫雲霸看了女兒一眼“兒啊,爹爹對不起你娘,再不能讓跳入這樣的火坑了。”


    說完,溫雲霸看著烙月,說道“我雖沒教你半點武功,但是馨兒時常教你,所以你也學會不少。那日我將你身上武功廢去,你服也不服?”


    烙月跪在溫雲霸麵前“徒兒未經師傅允可,修習本門武功,早該廢去,徒兒心服口服。”


    溫雲霸看著烙月甚為誠懇,心中好不是滋味,他多麽希望烙月說恨他,或者是罵他一頓,這樣他或許好受一些。


    溫雲霸說道“從今日起,你與正義山莊再無瓜葛;希望你好自為之,不要再為非作歹。你若再執意妄為,為非作歹,說不得又要將你除去。”


    烙月隻是不答,眼中早流下了淚水,說道“師傅的養育之因,孩兒隻有來生再報了”說完朝溫雲霸正正規規磕了三個響頭。


    溫雲霸見此,心說不出的疼痛。他再不忍心看下去,抱著溫馨,叫上朱世文,在夜空中幾個騰落,便消失不見了。


    烙月看著師傅三人遠去的背影,一下攤在了地上,這才意識到自己一下子失去了一切。


    此時陳曉已然趕到,目睹這這一切,心中也好不淒涼。輕輕地走過來扶起烙月,說道“你太傻了?”


    烙月卻是將淚水輕輕一抹,苦笑道:“多謝姑娘稱讚,這到好了,我兩便能沒了牽掛,去遊那蜀南奇峰了!”臉上在笑,心中卻是在滴血。


    陳曉沒想到烙月忍著劇痛還會調笑自己“你這張嘴啊,一輩子都積不了德。”說完扶起烙月,往三州鎮走去;秋天已盡,陣陣晚風吹來,烙月隻覺涼到了心裏。不禁問道“這三州鎮的晚風怎麽這麽寒冷啊!”


    陳曉頓覺奇怪,自己並不覺得冷,便把手放在烙月額頭上一試,叫道“天呐,你怎麽這麽燙。”


    烙月隻覺全身傷口發熱,頭腦發昏,突然間想到了死字。心想,上天原本是要我死在金城的,如今我違背天意,活了下來,隻怕是報應來了。


    陳曉把烙月送到客棧,烙月已然雙目緊閉,全身奇燙,卻是在向死亡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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