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燦凝視著手中的果子。


    它的表麵有很多細密的紋路,摸在手中觸感略有些澀。


    李燦輕輕捏了兩下,便伸開手掌。


    他看著那些縱橫交錯的紋路,一時間竟是有些恍惚。


    晃了晃腦袋,讓腦袋稍稍清醒一點,他稍稍停頓了下,做好準備後,便張開將其吞入口中。


    這顆“磨砂果子”的味道與此前的火焰果子和冰晶果子略有不同,它的口感很淡,隻是它的汁液有種特別的香氣。


    這種香氣在李燦舌尖縈繞,讓他的大腦感到一陣愉悅。


    李燦眯著眼睛,默默感受著精神層次的舒爽感,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毛球撇了撇嘴,抱著手機去了次臥。


    可可倒是一直關切的望著李燦,狗眼裏卻露出幾分古怪之色。


    在那種精神上的愉悅在李燦的腦海中爆發的刹那,一股刺痛感同時如浪潮般襲向他的大腦。


    轟!


    李燦的整個身體僵了下,腦海中的愉悅與痛苦同時爆發,讓他的身體隨之劇烈抖動起來。


    就像此前被小樹禁錮在花瓶中的小白魚。


    頻率與之相較更快。


    李燦自身卻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苦痛與爽快當中,就像在窒息的環境中吃素……


    他不可遏製地發出痛呼聲,隻是這種痛苦中卻又夾雜著幾分歡愉。


    可可的目光更奇怪了。


    毛球“砰”的一聲關上了次臥門,嚷嚷著“沒羞沒臊”。


    可可搖了搖尾巴,叼著手機去了陽台上。


    足足半小時後,李燦方才大汗淋漓地停了下來。


    他渾身的衣服已經濕透了,精神上更是格外的疲憊。


    此前的他仿若被關在一個小黑屋裏,一邊做著做痛快的事,一邊被人拿刀紮著,那種感覺仿若置身天堂與地獄夾縫之中,讓人難以忘懷。


    他覺得這輩子都要再有這種體驗了。


    從冰箱裏拿來一瓶紅牛,一口氣喝完之後,李燦身上冒出一層薄薄的火焰,將身上的衣服烤幹。


    他回到主臥,躺到了床上。


    這一刻的他隻想大睡一覺。


    往常輾轉反側大半夜都睡不著的他,這一次睡著的竟是極快。


    哪怕被他放在床頭的電話響了七八次,他也沒有醒來。


    睡夢中的他來到了一個霧蒙蒙的白色世界,在那裏他化身成了一隻小小的魚兒,橫衝直撞,卻始終無法掙脫。


    那個白色世界就像是一個牢籠,幸運的是裏邊有很多白色的晶體,可以充當食物,以至於他沒能餓死。


    日複一日,就在他吃掉越來越多的白色晶體,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的時候,周邊的“白霧”突然消失了,他的麵前變得開闊起來,然後……


    他就被一個網子撈了起來。


    他的住所轉移到了一個玻璃缸裏,每天都有人投食,還有人說著各種各樣的話。


    哪怕他明知道那些遊蕩在身邊的巨大身影同屬於人類,那些人或笑或哭或打或鬧或盡情啪啪啪他都能感受到,可是他拚盡全力也無法交流,甚至無法理解那些人的話。


    那是一家三口,年輕男女和一個小孩。


    小孩子總是故意拿著小棒棒戳自己,他憤怒地將棒棒咬住,卻被對方輕輕動了動手指就掀翻,響起一陣尖銳刺耳猶若打雷一般的大笑。


    他漸漸麻木了這種生活,直至有一日,那男女啪啪一半又打了起來,掀翻了裝著他的玻璃魚缸,然後光著屁股的男人伸著大腳丫子差點踩到他的時候,那一刻的他在恐懼與憤怒的驅使下,終於爆發出了強大的力量。


    他周遭的環境再度變得霧蒙蒙的,而他竟然能夠操控這些霧氣。


    他令得那些霧氣幻化成拿著菜刀的男人,將女人一步步逼到了廚房中,直至恐慌的女人拿起菜刀……


    直到整個房間充滿血腥氣,連次臥瑟瑟發抖的那個用小棒棒戳自己的小孩子也被剖腸開肚,女人跪在在地上痛哭的時候,他靈巧地一個跳躍,進了馬桶裏……


    夢境結束。


    李燦睜開了眼睛。


    一點白芒在他眼底一閃而逝。


    他的目光很快恢複清澈。


    閉上眼睛,夢境中的那一幕幕仿若仍在眼前。


    “那是小白魚的經曆嗎?”李燦皺眉。


    魚的形態、霧蒙蒙的世界以及那種製造幻境的能力,隻能有著一種解釋了。


    “果子竟然還能帶來原本生物的記憶,這一點倒是有些出乎預料啊。”


    李燦感慨著,默默回憶著其中的些許細節,卻感覺很多東西都不清楚。


    畢竟那隻是一隻魚的記憶,哪怕它已經是一隻超能魚。


    他走到電腦前,開始搜索“女人殺死全家”。


    讓他意外的是,竟是連續搜出十數條不同的結果。


    “媽的,這年頭女人怎麽這麽狠。u看書wwuanhu.om”李燦驚了下。


    他過濾掉幾個距離或者時間間隔太遠的,剩下的隻有三個對象。


    其中一個發生在半年前,因為孩子吵鬧影響到二人的和諧精神生活,情夫捏死三歲的孩子,其後丈夫討說法,被女人夥同情夫將丈夫殺死。


    一個女孩被人販子騙到山裏,各種折磨之下反殺全家。


    李燦將注意力移向最後一個事件。


    這件事發生在長安市本地,距離如今不過兩個來月,隻有長安本地的一家自媒體報道了。


    大概內容是一個女人因為家暴殺死了丈夫,後又殺死了六歲的孩子,其後割腕自殺。


    “應該就是這個了。”


    李燦歎了口氣。


    夢境中沒有那個女人的結局,他本來還想著看看能不能弄到對方從哪裏抓到的小白魚,然後去實地看看那裏還有沒有類似的生物,或者那種奇異的白色晶體,豈料結局竟是團滅。


    他忽然有點感慨。


    恐怕那一家人至死也不曾想到,導致這一切的原因隻是他們抓來的那個毫不起眼的小白魚,直接導火線隻是因為打翻了魚缸以及男人的那隻沒長眼睛的腳……


    這樣的事情這個世界上還有嗎?


    李燦翻出手機,發現自己這一夢已經過了十個多小時。


    天色已經有點黑了。


    手機裏有八個未接來電,三個廣告推銷,四個來自於尤沫,還有一個陌生號碼。


    李燦想了想,打開微信。


    裏邊有尤沫發來的消息,詢問他這個月工資怎麽還沒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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