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對李燦而言隻是個小插曲。


    他的日子依舊平淡。


    時間緩緩流逝。


    樹上的果子又快要長大了。


    閔月依舊不曾回來,直播也是斷斷續續。


    蘇茜來了次花店,和尤沫聊了會兒天,趁著李燦不注意偷了朵粉玫瑰就放肆離開。


    她依舊沒有改掉抽煙的毛病。


    所幸她沒有帶上小饅頭。


    張凱酒喝多了住了次院,李燦去看的時候李素玉一直在喋喋不休,還拿李燦做比較說像他這樣不抽煙喝酒多好,張凱小聲回了句“還不是沒媳婦”,氣得李燦想要扭頭就走。


    鄰居趙叔的哮喘病又犯了,李燦帶著果籃去看了他,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沒能舍得果子。


    毛球和可可依舊頹廢著。


    天氣倒是稍稍暖和了一點,可是尤沫的狀態依舊不容樂觀。


    她有好幾次在店裏差點睡著,讓李燦擔心她別出什麽事。


    他好心的提議給對方放個假,讓她自己出去轉轉,卻被尤沫拒絕了。


    事實上尤沫之所以不願離開,是因為她覺得在店裏更舒坦一些。


    特別是李燦在的時候,她能感覺到一種很溫暖很舒適的氣息。


    她有點迷戀這種感覺,卻不知道該怎麽說。


    有的時候她甚至以為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老同學,然後夜深人靜一個人躺在床上試著想象和李燦做羞羞的事,很快就惡心得睡不著覺了。


    她更喜歡去河邊,去橋上,凝望河水,看著那些浮冰……


    在那裏她總有種心靈放空的感覺,讓她丟掉一切煩惱,仿若和這個世界脫離。


    她覺得這一定是自己的“抑鬱症”引發的幻覺。


    可是她迷戀其中,不可自拔。


    今日。


    尤沫下班後依舊到了小公園中。


    她的石凳被一對情侶霸占了,女生坐在男生的懷裏,抱著脖子求親親,男生看起來精於此道,一邊眯著眼睛親吻著,一邊將手伸進了女生厚厚的羽絨服領口……


    尤沫看得有點惡心,索性站在了橋頭,靜靜望著麵前的小河。


    河水上結著一層薄薄的冰層,隱約可見下方輕緩的水流。


    水並不算太淺,也稱不上清澈,尤沫卻總覺得自己能看到水底。


    她隱隱約約看到一條白色的魚兒在那裏遊啊遊。


    魚兒很漂亮,帶有一種特別的魅力。


    “我好像昨天就見過它。”尤沫忽然泛起一種古怪的直覺。


    然而她仔細去想卻沒有一點印象。


    “看來我是真的病了啊。”她有點惆悵。


    可是再次瞧見那魚兒,她的心情又變得平靜了下來。


    小魚兒原地打著轉,不時地甩著尾巴,尤沫卻能從那尾巴上看到一片璀璨的光華。


    她想到了鑽石,卻又覺得鑽石恐怕沒有那麽美。


    河灘上一些漂亮的小石頭在陽光下倒是會反射出這樣的色澤。


    她的記憶突然被勾起到了小時候,在外婆家的時候,那條小河裏就有很多這樣的小石頭。


    那時候她很喜歡撿這樣的小石頭玩,尤其是雨後。


    小河邊有一個配電房,連接的高壓線上總是發出“嗡嗡”的聲音。


    有一次她起得格外早,想要趁著小夥伴沒沒來之前,撿一塊最漂亮的石塊,說不定還能碰到一些石頭縫裏的小螃蟹……


    可是那天她還沒撿到石塊,就被掛在電線杆上那一男一女嚇傻了。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死人,還是那樣被扒光掛在電線上的男女。


    後來她聽說那對男女是外婆家鄰村的,女的新婚之夜趁著丈夫酒醉偷情,被醒來丈夫一怒之下趁著二人在炕上翻滾來了波雙殺……


    聽說那個故事後,她就覺得男人是一種很可怕的生物,還好自己喜歡美美的女孩子。


    她突然看到眼前出現了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很讓人動心的那種。


    她隻是開心的看著,覺得心情都美妙了起來。


    可是女孩子沒有持續多久,便成了另一副七竅流血的麵孔。


    尤沫嚇了一大跳。


    她向來怕鬼,當初看《午夜凶鈴》的時候都是戴著耳機放著超大的音樂,在一家生意很好的麥勞勞裏膽戰心驚地看完的。


    可是,現在……


    尤沫想要尖叫,卻感覺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捏住了一樣難以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她忽然有點恐懼。


    這就是抑鬱症嗎?


    難怪那麽多得了抑鬱症的人要自殺,這根本無法控製啊。


    我不想死啊!


    尤沫快要哭了。


    於是……


    她聽到“砰”的一聲,屁股一陣火辣辣的痛。


    “你怎麽回事,不至於這麽想不開啊?”


    一陣熟悉的聲音出現在耳畔。


    尤沫的眼前出現了亮光,她看到了公園裏形形色色的人,聽到了遠處汽車鳴笛聲,亦是看清楚了麵前拎著個保溫杯的李燦。


    還有不遠處歪著腦袋看向這裏的毛球,以及狗眼裏露出奇怪神色的可可。u看書 .uukansu


    以及自己手下腳下的堅冰。


    “哇”的一聲,尤沫撲到了李燦懷裏。


    她嚎啕大哭。


    縱然討厭男人,這一刻她也需要一個肩膀依靠。


    她真的怕極了。


    剛剛那一刻,她真的有種死亡逼近的感覺。


    李燦呆了下。


    雖然尤沫和他愛好一致,可她畢竟是個女人。


    她的身體很軟,身上也有被化妝品醃出來的香味,有一點點誘人。


    “喂,你沒事吧?”李燦拍了拍尤沫的肩膀。


    尤沫隻是哭著,並沒有說話。


    毛球跑到了河麵上,跳了跳,朝著李燦道:“李燦你真棒,以後你在家也可以製造滑冰場,我要滑冰!”


    可可小心翼翼地走了上來,狗眼緊盯著冰層之下。


    “李燦,下邊有古怪!”可可叫道。


    “嗯?”李燦立即回頭。


    毛球偶爾不靠譜,可可向來乖得很,不至於亂說話。


    “下邊有個生物,它有點厲害。”可可說。


    李燦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尤沫,忽然生出一個念頭。


    “尤沫最近的症狀,不會是某個類似可可的生物搞出來的吧?”


    越想他越覺得有可能,便朝著毛球打了個手勢。


    毛球還沒回應,便感覺腳下的冰塊瞬間融化,“撲通”一聲掉了下去。


    “李燦我艸你大爺!”毛球生氣地在水裏撲騰。


    可可則是趁勢撲了下去。


    李燦淡淡道:“誰抓住我給誰一百塊零花錢!”


    毛球瞬間縮進了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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