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方一日,人間一甲子。


    並非是山中一日,人間便是一年。


    而是說山上修煉會忽略光陰,練氣士並沒有感覺到光陰如何流逝,可在不知不覺中卻已經過去很久。


    一晃眼的時間,宋青瓷便已經在破軍山半年之久了,直到落雪十分,她才意識到自己還有師門,而且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了。


    所以在這一天的清晨,當周小昆從靈泉中走出來後,一襲紅衣的宋青瓷便來告辭了。


    她穿著紅色的一群,外麵披著黑色的披風,還有一圈白色的毛領,看上去特別的好看。


    宋青瓷抱拳道:“周兄,這些時日多謝照拂,青瓷要離開了。”


    “時間過的真快。”


    周小昆笑了笑,作揖還禮道:“青瓷姑娘不必客氣,等我遠行遊曆之時,是一定會去封山派的,到時你可要請我喝酒。”


    “那是自然。”宋青瓷一笑。


    周小昆擺了擺手說道:“那麽我便不送,青瓷姑娘慢行。”


    “告辭!”


    宋青瓷抱拳,然後禦風離開。


    這時候,原本是土地爺,如今已經是山神的陸無為走了過來。


    他對著周小昆作揖行禮道:“山主,您也要離開了?”


    “是要離開了,破軍山與墨離,便要由你照顧了。”周小昆笑道。


    陸無為愣了一下道:“墨離不姑娘不通行嗎?”


    “她倒是想去,但現在還不是她離開破軍山的時候。”周小昆說道。


    墨離看上去沒精打采的,想說些什麽,但卻又不敢。


    其實她知道自己是不能離開的,因為這段時間太貪吃了,她吃掉了周小昆太多的氣運,也就反哺了太多了魔力精華,所以當務之急是消化了那些氣運,不然就會異常虛弱。


    周小昆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現在你可是破軍山的護山供奉,要好好看著家門知道嗎?”


    “知道的。”墨離點了點頭。


    陸無為笑了笑又問道:“前些日子山主的兄長曾說過,若是我肯再疏通疏通,那麵便可以考慮將我提升為北嶽山君,但是我這囊中羞澀……”


    “缺錢隻管找李大茂,若是你真可以用錢買來北嶽山君,花多少錢都值得。”周小昆說道。


    陸無為作揖倒地道:“謝過山主!”


    “都說過了,無需這般客氣。”周小昆搖頭笑了笑。


    送走了陸無為之後,周小昆便帶著墨離回到了那小木屋。


    小木屋內燒著火,暖洋洋的。


    墨離回來後便有了困意,但她知道周小昆即將離開了,便不想睡,如今已經一個月都沒有合眼了。


    “我走之後,做什麽事情都要講道理。”周小昆說道。


    墨離點頭說道:“你就放心吧兄長,我現在已經很會講道理了,不然宋青瓷早就被我吃了。”


    周小昆搖了搖頭說道:“青瓷姑娘的道心清澈,是個好人。”


    “所以她還活著,而且我還偷偷給了她五顆玉璞錢呢。”墨離笑著說道。


    周小昆詫異道:“當初我可是連哄帶騙才送出一顆玉璞錢,你怎麽做到的?”


    墨離壞笑,她說道:“進入她的心境,讓她把我當做最好的姐妹,然後五顆玉璞錢算是借給她的。”


    天外魔物可化心魔,最是能夠控製練氣士的心神了。


    周小昆說道:“哪怕是初衷是好的,但以後還是不要這樣做了。”


    “嗯,知道的。”墨離點了點頭。


    周小昆將她抱在懷裏,柔聲道:“睡吧,也許你睡一覺醒來後,我就已經回來了。”


    “那我爭取多睡會兒。”墨離點頭,然後就真的沉沉睡去了。


    將墨離放在床上後,周小昆起身離開了小木屋,然後整個人就消失了。


    原來是李大茂施展了縮地山河的神通,將帶到了小鎮的邊界。


    李大茂取出一枚古樸銅幣交給了周小昆說道:“這是一件容量巨大的納空,裏麵放著的全部是如意州質地最好的製式長劍了,另外還有我能買得到的所有飛劍。”


    “神仙錢還夠嗎?”周小昆問道。


    李大茂搓了搓手說道:“自然是沒有多少了,所以嘛。”


    然後李大茂伸出手,這明顯是在要錢了。


    周小昆搖了搖頭,取出一塊玉佩道:“屏蔽天地,這裏麵應該還有一千顆玉璞錢。”


    接著李大茂便利用大陣將天地屏蔽,便是如意州天幕那位儒家聖人都看不到他們。


    在取出玉璞錢之後,周小昆又叫李大茂幫他取出兩柄飛劍傍身。


    這兩柄飛劍都是周小昆在劍塚洞天所得,其中一柄外形就是一支玉簪,名為玉符;另外一柄外形是普通的長劍,名為野火。


    原本是兩柄本命飛劍的飛劍,在失去了主人後本命神通已經消失。


    不過在周小昆合道上京的時候,順手煉化了一番,賦予了兩柄飛劍一些能力。


    玉符,劍如其名,是可以當做符紙來用的,而且同時還擁有飛劍的速度與鋒利。


    野火,劍如其名,以靈氣灌注後可以化實為虛變為野火,殺人與無形。


    周小昆將玉符別在了發髻上,再將野火懸掛在腰間,隨手一扯,再將那魔力精華扯了出來,附身之後變作了一件青色儒衫。


    若不是周小昆皮膚仍然黝黑,倒真是偏偏美公子了。


    周小昆拱手道:“大茂啊,我這可就走了,家裏麵可就交給你了。”


    “太白真的不帶了嗎?此一行是跨州遠遊,而你又隻是三境純粹武夫,當真不覺得托大嗎?”李大茂問道。


    周小昆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的三境,可不隻是三境那麽簡單,而且有兩柄飛劍傍身,無礙的。”


    “那祝你一路順風?”李大茂一笑。


    周小昆擺擺手說道:“少來這套虛情假意的,埋在樹下的酒別給我動!”


    “不動不動。”李大茂流口水了,顯然是已經做好偷酒喝的準備了。


    周小昆翻了個白眼,轉身離開。


    至於齊金烏為什麽沒有來送行,原因也很簡單,他在三個月之前就已經遠遊了。


    此次去懸劍州,必須要先向被走,要穿過李氏王朝皇城,再經過北方邊陲幾個小國,然後再去如意州邊境處的一個山上宗門,在那裏乘坐渡船跨州去往懸劍州。


    可以說,這一次遠遊是路途遙遠。


    不過前往李氏王朝皇城的路已經走過一會了,算得上是輕車熟路了,周小昆也沒有刻意放緩腳步,但也沒有走的很快,而是一路走樁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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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李氏王朝皇城之後,周小昆依然沒有進城,而是在城外見到了孫陸禪,還是路邊的涼亭,二人坐在桌上小酌了幾杯。


    周小昆幾杯酒下肚後,詢問道:“我那幾個學生如何了?”


    “你以為呢?”


    孫陸禪說到這裏便來了興趣,他說道:“初次一看,誰都會認為那葉知秋是最不能惹的。可是隻有在自習相處後,才知道韓霜雪那個丫頭才是最不可以惹的。就十天之前,葉知秋他們來了一次皇城,好家夥,那叫一個熱鬧,從城隍廟打到了武廟,又從武廟打到了皇城根,可算是讓皇城那些膏粱子弟都吃到虧了。”


    周小昆皺眉道:“事出有因?”


    “紅顏禍水唄。”


    孫陸禪搖了搖頭說道:“是有人貪圖韓霜雪美貌,然後你就可想而知了。”


    周小昆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可出了人命?”


    “那倒是沒有,葉知秋出手雖狠,可卻知道分寸。”孫陸禪說道。


    周小昆這才笑了笑,然後說道:“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也就不去看他們了,二哥你在皇城也莫要過多幹預,畢竟人心世道皆險惡,總要讓他們有成長的機會。”


    “這便要走了?”孫陸禪皺眉。


    周小昆笑了笑說道:“不得不走,天黑前還要去螢火鎮,不可誤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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