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很是弱小的李蛐蛐,說出的話卻是震天響。


    並不是聲音多麽的大,而是句句都講道理。


    道理,她講過了。


    忍讓,她也忍讓過了。


    可是對方明明錯了,可就是不認錯,而且還要恃強淩弱。


    李蛐蛐的小腦袋仔細的回想著先生說過的話,似乎這樣就可以動手了。


    於是。


    李蛐蛐上前一步,伸出小手抓住了那婦人的衣服,然後一甩。


    那婦人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便飛了出去,然後“噗通”一聲落在了水中。


    原地隻剩下那個男童了,他愣在原地,隨後大哭出生。


    李蛐蛐卻是連看都沒看那個男童一眼,而是對那個畫扇麵的書生說道:“隻有你為我說了話,所以你是好人。”


    “那是因為我要離開涴溪鎮了,否則我也不敢。”書生也很慚愧。


    李蛐蛐卻說道:“沒必要慚愧,因為先生說過,講道理也要考慮自身實力的,如果實力不夠還要逞強就會小命不保,若是命都沒了,便是萬事皆休,縱有萬般道理對於天下而言也等於沒有。”


    說完後,李蛐蛐轉身離開了。


    “你打我娘親,我要殺了你!”那個男童終於向羊角辮小丫頭衝了過去。


    李蛐蛐揚起手臂,一巴掌抽了下去,直接將那男童抽的倒在了地上,她才說道:“如若再糾纏,便將你丟進去喂魚!”


    “哇……”那男童還是大哭。


    沒多久,李蛐蛐便找到了周小昆等人,但卻沒有說剛剛的事情。


    周小昆等人也沒有問,就像是什麽都沒看到一樣,繼續逛著小鎮。


    而那個婦人好不容易爬上岸後,便立刻抱著男童回家了。


    涴溪鎮,李府。


    這個李其實就是國姓李,雖是皇親國戚,可卻是分支,又因為碌碌無為,所以隻有涴溪鎮這樣一個不大的封地。


    李府的老爺名字叫做李文風,三十歲出頭的年紀,每日飲酒作詩,但詩大多是打油詩,多被人取笑,可卻好不自知。


    李文風除了作詩外,還喜歡畫仕女圖。


    不同於作詩,李文風的書畫在李氏王朝算是一絕,這也是他明明碌碌無為但卻能夠得到涴溪鎮這個文風濃鬱的地方為封地的原因。


    今日李文風仍然在與朋友飲酒,一邊看著舞姬起舞。


    在座的都是胸無點墨之人,不過做起打油詩來卻是都有點水平,而且又不會取笑李文風,所以深得李文風的喜愛。


    李文風酒過三巡後,便有了作畫的興致,於是便令舞姬將衣衫褪去再繼續起舞,他提起毛筆作畫。


    這時候,一陣哭哭啼啼的聲音響起,原來是那婦人帶著孩子回來了。


    看到家中又是這樣汙穢場景,那婦人哭的更厲害了。


    李文風丟掉了毛筆,心情不悅道:“你又要作甚?”


    “我要作甚?”


    婦人哭天抹淚道:“我帶著兒子在外遊玩時被人丟入水中,兒子也被打了一巴掌,你說我要作甚!”


    李文風愣住了,他說道:“在涴溪鎮有人對你和兒子動手?”


    “是外鄉人!”婦人道。


    李文風點了點頭,從腰上取下玉佩丟了過去說道:“拿玉佩去請客卿報仇。”


    婦人咬牙道:“老爺,那您呢?”


    “我還要作畫,你休要胡攪蠻纏,滾滾滾。”李文風不耐煩的擺擺手。


    其實他知道這個婆娘不是個好貨,定然是把別人欺負的厲害了,不然怎麽會有人在涴溪鎮都動手打皇親國戚?


    當然。


    這件事情怪誰是不重要的。


    隻要是幫這娘們兒報了仇,便不會影響他李文風作畫,這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如果那娘們兒在絮絮叨叨,他便是連玉佩都懶得丟出去了。


    至於家裏的客卿會不會把人死人,還是不重要。


    李文風隻想每天喝酒作詩作畫,其他的事情他都不想管。


    而那婦人見狀,也就見好就收了,拿著玉佩便帶著男童離開了。


    婦人將男童安置好,便去前院找到了家族客卿,這是一個三境的純粹武夫,在涴溪鎮已經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客卿名字叫做言冰雲,長的還算可以,但是表情麻木如同麵癱一樣,喜歡穿白衣,倒是也有些翩翩公子的風度。


    隻不過這言冰雲看上雖然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但其實也是個正常男人,而且要比正常男人還有更有欲望。


    當婦人找到言冰雲的時候,他正在屋內欣賞畫作。


    可能是看的太入神了,所以言冰雲並沒有注意到婦人的到來。


    婦人也沒有出聲,可是走到言冰雲身後,看到他手中畫作時,她頓時紅了臉,驚訝道:“言先生,您您您……”


    那畫作中,其實正是婦人洗過澡後未著片縷的各種妖嬈姿態,正是李文風興起時所畫。


    言冰雲嚇了一跳,連忙將畫作收起,然後起身道:“夫人,您說什麽?”


    他在裝傻。


    隻不過,言冰雲很快就挪不開目光了,因為那婦人落水後並沒有再換衣服,所以此時盡顯身材玲瓏妖嬈。


    婦人連忙躲閃,卻是嬌羞道:“言先生您這樣也太無禮了。”


    言冰雲連忙收回目光,嘴上卻很大膽的說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夫人您太美麗,便不要怪我了。”


    “我,真的很美嗎?”婦人嬌媚一笑。


    言冰雲一看對方這神態明顯是有戲,便上前一步抓住了婦人的手,柔聲道:“美,最美!”


    然後。


    就像是天雷地火,那叫一個轟轟烈烈。


    這婦人倒不是見了男人便控製不住自己,而是李文風已經很多年沒碰過她了,而她又是才過三十的年紀,又怎麽能耐得住寂寞呢。


    不過折騰歸折騰,但是正事不能忘。


    婦人說道:“言先生,我此來是有事情相求的。”


    然後,婦人便將河邊的事情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言冰雲聽了後立刻火了,他怒道:“豈有此理,竟然敢欺辱夫人,看我不宰了她!”


    然後。


    婦人與言冰雲一同離開李府,同時也散開家丁去打探了。


    沒多久,便被他們找到了那一行五人,一大五小。


    周小昆一夥人是在文廟出來的時候被言冰雲與婦人堵住的,另外還有十幾個家丁。


    那婦人見了那李蛐蛐後,便怒道:“就是她,就是那個小蹄子!”


    “把那小賤蹄子交出來!”言冰雲怒喝一聲。


    周小昆微微皺眉道:“為何?”


    “辱我家夫人,我要處死她!”言冰雲行走江湖的時候就不是什麽好人,打家劫舍欺男霸女的事情沒少做,如今為了美色自然根本不會講道理了。


    周小昆搖了搖頭說道:“兩個選擇,講道理,或者用拳頭說話,你選一個。”


    “就你也配與李家講道理?”


    言冰雲冷笑了一聲,隨後便擺出一個拳架,頓時拳罡彌漫。


    周遭的人連忙散開,因為這一看便是高手,都生怕殃及池魚。


    葉知秋躍躍欲試,可卻被周小昆敲了一個板栗,這才算是消停。


    周小昆上前一步,風輕雲淡的說道:“好,既然不能講道理,那就打到你願意講道理為止好了。”


    “一階臭窮酸,你真不怕被我打死,我可是三境純粹武夫!”言冰雲冷笑道。


    “那就容我先破個境。”


    周小昆笑了笑,然後慢條斯理的將袖子挽起,腳下一動,便是一個古樸拳樁,而後立刻拳意上身,接著便是拳罡如瀑。


    天空之上電閃雷鳴,一聲聲龍鳴響起,武運化作金龍從涴溪鎮武廟升起,整個如意州的武廟在這一個都在顫鳴,武運衝天而起。


    “這,這……”


    言冰雲向後退了一步,震驚道:“明明隻是破鏡到一境純粹武夫,為何會有天生異象,這不可能!”


    在這一刻,整個如意州的強者都心生感應,當看向天幕之時,便看到了漫天武運金龍向著北方而去。


    李氏王朝王都,那巍峨的城牆之上,有著李氏王朝最強武將之稱的孫陸元微微皺眉,他當初以最強之姿成為純粹武夫時也隻是王都武廟有武運金龍加身而已,而如今的動靜,顯然是一州之地的武運匯聚。


    “會是誰呢。”孫陸元喃喃道。


    一旁蹲著一個儀態懶散的青衫讀書人,他打了個哈氣道:“兄長,小皇帝叫您呢,咱走吧。”


    “告訴他沒時間。”孫陸元麵無表情的說道。


    然後,孫陸元拔地而起,向著武運匯聚之處去了。


    青衫讀書人又打了一個哈氣,隨手將腰間玉佩丟出,身影一閃便踩在了玉佩之上,向那皇宮飄蕩而去。


    而此時的涴溪鎮,周小昆已經躋身為一境純粹武夫了,他握了握拳頭,有些不滿意道:“還是比預期弱了一些。”


    “你你你你,你破了幾境?”言冰雲問道。


    周小昆說道:“隻一境。”


    言冰雲震驚道:“如此雄厚的武運,怎麽可能隻是一境!”


    周小昆卻說道:“人身本是容器,打磨的越好,容器便越大,就如蓋房子一樣,地基足夠夯實,房子才能越來越高。所以如此磅礴的武運,放在你的身上足夠你三境躋身到五境,可在我身上卻隻能勉強到一境中期而已。”


    恐怖如斯!


    言冰雲隻是聽對方說話,便已經肝膽欲裂了,這並不是被嚇的,而是對方說話之間,竟然就有拳罡散出,而他因為太過緊張而呼吸急促,便將那拳罡吸入體內了,若不是反應的快,他將會是曆史上唯一一個被說死的純粹武夫了。


    周小昆勾了勾手指道:“來吧。”


    “不來了不來了。”言冰雲連忙擺手。


    周小昆一笑道:“見我強,便可以不來了,若我隻是一境武夫,你會留我一條命嗎?不用你回答,因為我知道如果我隻是尋常的一境武夫,你就會活活把我打死。所以說,你的這條命,在你打算不講道理的時候,就已經不是你的了。”


    其實不隻是言冰雲看出對方的強大了,就連那個婦人都看出不對勁來了。


    所以婦人已經在悄悄後退,打算離開這裏。


    隻是。


    一張符籙飛了出去,將那婦人籠罩。


    接著那婦人便一動不能動了,雖然她不到任何東西,但就是動彈不得。


    言冰雲見狀其實也顧不上那婦人了,而是咬牙說道:“雖然你這一境武夫氣勢驚人,可我畢竟是三境巔峰,若我拚命一搏,即便殺不掉你,也能殺死你身邊的某一個人!”


    “不要太高估自己了。”


    周小昆一笑,身影已經消失,瞬間後出現在言冰雲麵前,而且拳頭也幾乎在瞬間打在了言冰雲的額頭之上。


    刹那之間拳罡炸裂,那言冰雲雖然有拳罡護身,可他的拳罡與周小昆的拳罡剛剛觸碰到一起便已經消散了,而剩餘的拳罡便直接將言冰雲的腦袋給轟開花了。


    周小昆殺人時麵無表情,甚至是轉過頭看著自己的學生時他還能麵帶微笑,他說道:“若你的拳頭站得住道理,那麽就可以做到如我這般從容。”


    “至於你……”


    周小昆已經走到了那個婦人麵前,他沉吟片刻道:“還是剛剛那番話,既然你已經起了殺心,那麽你也去死好了。”


    轟!


    一拳打出去,那女人倒飛出去,並且在倒飛的途中就已經喪命了。


    不要說什麽殘忍不殘忍,因為這個世界本來就很殘忍。


    周小昆教書育人可不是教聖賢書那麽簡單,他更多的是將一些行事準則傳達給學生們。


    比如說,什麽人該殺,什麽人又不該殺。


    而且周小昆在殺了人後並沒有人帶著人離開涴溪鎮,而是找了家客棧住下,打算明天一早再上路。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有人一直跟著周小昆去了客棧,然後又去了李府通風報信,打算換點賞錢。


    得知消息後的李文風愣了很久,然後才從醉醺醺的狀態中找尋到了關鍵字,是自家女人和客卿被人給打死了。


    然後李文風就又睡著了,因為他喝醉了,他認為現在的頭等大事就是睡覺。


    等睡到了半夜,李文風忽然又醒了,因為渴了。


    喊來了下來要茶水喝,又見自家女人不在床上,便詢問夫人在哪。


    結果下人告訴他,夫人和客卿都被打死了。


    李文風勃然大怒,質問下人為什麽不早些告訴他,然後一劍便將下人給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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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李文風並沒有立刻去找仇家報仇,因為他清楚的知道,既然對方打得過言冰雲,便不是自己以及手下這些家丁能打得過的,他可不想貿貿然去送死。


    李文風便命人將碼頭的海老大給找來了,這海老大算得上是涴溪鎮的黑道頭領了,自身也是個二境武夫,一直以來都與李文風關係不錯。


    這原因嘛,其實也是非常簡單的,那便是海老大經常會在走船的時候搶來一些美女獻給李文風,這便狼狽為奸了。


    海老大去了李府之後,便勸說李文風不要衝動,因為仇家太強大了,除非來一個五境的純粹武夫,否則都不會是對手。


    九州中如意州是最小的,而李氏王朝又在物產稀薄的最北部,所以這五境的純粹武夫雖然不少,可卻不是很多見。


    因為一般情況下而言,在如意州的小門小派中,五境的純粹武夫已經可以做一名客卿了,如果是五境巔峰那是可以做供奉的。


    至於朝中權貴,二品大員以上才有實力擁有五境武夫作為供奉客卿。


    李文風經過了片刻的權衡後,對海老大說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所以我不能去尋仇,可若是真的不去尋仇,那麽我的名聲又會很不好聽。所以我們不妨這樣,等到那夥人離開之後,你再出去宣揚,便說我為了給妻子報仇,不僅殺死了仇人,而且還滅了那些人的九族,總之是越殘忍越好。”


    “明白了。”海老大領命去了。


    其實海老大對於李文風也是很瞧不起的,因為這個人真的很不男人。


    不過瞧不起是瞧不起,但該巴結還是要巴結,畢竟還要生活嘛。


    他李文風再廢物,不還是皇親國戚嘛。


    所以隔天一早,當周小昆等人離開涴溪鎮後,整個小鎮便有這樣一個傳聞。


    那便是李文風為了給妻子報仇,親手斬殺了仇人,而且還滅了仇人的九族,共計五百餘人。


    民眾們其實是很少騙的,尤其是李文風皇親國戚的身份擺在這裏,所以傳的多了,自然就成了真的。


    而且民眾也不會覺得李文風太殘忍了,因為民眾也覺得一個平民殺害皇親國戚就是應該被誅九族。


    至於別人為什麽要殺害皇親國戚,其實根本沒人在乎。


    冤屈隻有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才會真正讓人知道什麽才是冤屈。


    周小昆一行人離開了涴溪鎮後,先是坐了船,等上岸後又進了樹林,繼續走在隨時都可能碰到精魅與陰物的山林之中。


    但可能是受限於地理原因,如意州這個九州中最小的州,其實靈氣也是最稀薄的,所以大煉氣師很少見,不過因為曾經有過遍布在一州之地的蛟龍,所以武運卻是足的很,以至於如意州純粹武夫極多。


    而精魅的修行其實也是與靈氣有關的,那麽靈氣稀薄的如意州,所以精美也不是很多。


    周小昆等人一路走著,精魅沒撞見,可卻是看到了一處藥田,而且藥田中所種的藥物似乎還很珍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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