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這是什麽意思!”林雪立刻跟坐了彈簧一樣“啪”地彈了起來,像隻炸了毛的貓,把孫舒護在身後,怒氣衝衝地喝到,“你竟然敢打這個主意,簡直做夢!”


    孫舒也嚇白了臉,腿間一軟,差點坐倒,但一想到腳下踩的就是山神最直接的統治區域,連腿軟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吊在林雪身上,恨不得懸空起來才好。


    “哎,你別生氣啊!我話還沒說完呢,為什麽要激動啊!”山神的聲音“聽”起來倒像是比她們兩個還要吃驚,以能量形式傳遞的“語言”能更恰當地表現出對話雙方的情緒,貌似,山神竟然覺得自己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啊。


    “你想把孫舒留下來,簡直癡心妄想!”林雪恨恨地說著,雙手平伸開來,竭盡所能調動一切可以動用的力量!不管是土係異能,還是淨無曾經輕輕帶過,卻始終沒有出現的金屬異能,隻要有一線希望,那就統統施展開來!雖然,和山神的力量相比,這點能力不過是滄海一粟,林雪身後有淨無撐腰,放手一搏就是,還有什麽需要害怕的呢!


    山神似乎了悟了什麽,趕忙解釋:“哎呀,你,你會錯意了!我不是……我,我其實想讓你留下來的,但你的同伴力量太弱,肯定離不開你,所以,我才會選擇這個小姑娘的!”


    林雪冷笑一聲,拉著孫舒向森林中退去,同時大聲喊道:“你還想讓我感謝你不成!告訴你,今天,我們誰都不會留下!”她已經打算好了,雖然森林也是山神的統治區。但不往森林裏跑根本就沒有退路。而且,她可以先掩護孫舒逃走,她自己,憑借這身銅皮鐵骨很能撐一段時間,如果實在撐不下去,大不了溜進神境躲躲,和淨無商量好對策再出來。


    嘖嘖,有了淨無。林雪可真是什麽都不怕了,感覺自己身後“條條後路通神境”,底氣十足。


    眼看兩人就要踏進森林的範圍,山神突然急了,“語速”瞬間加快,快到讓林雪和孫舒幾乎沒時間反應:“你們別走啊!我真的沒有惡意。她留下對大家都有好處,為什麽你們要嚇成這樣!別再往前走了,求求你們了。快回來,快回來啊!把你們叫進來也不容易,你們就耐心聽我解釋一下嘛!這絕對是一筆雙贏的買賣,你們倒是回來啊!”


    林雪把孫舒讓進了森林,自己一腳踩著空地,一腳踩著草地,謹慎地問道:“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雙贏’?以為我們好騙啊!還有,你的聲音怎麽變來變去的?剛才還像一個白胡子老頭,現在已經變成尖利的女高音了,耍我們玩呢!”


    “不不不。我絕沒有這個意思!你也知道嘛,我的‘聲音’是通過……嗯……腦電波傳遞的。也就是說,我用力量影響你們大腦的頻率,這才讓你們‘聽’到了我的聲音。但是呢,剛才被你們嚇到了,我就有點失控了,所以才……”山神見林雪還肯聽兩句解釋。趕緊再次加快“語速”,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聲音”越來越尖,而且越來越詞不達意。


    林雪總覺得它似乎在隱瞞什麽,剛想問問清楚,孫舒卻在身後拽了她一把,問道:“雪,為什麽還不走?還在這裏做什麽啊?”


    “等一下啦,我看它還有什麽可說的!”林雪拉著她的手臂,讓她安心。


    孫舒露出疑惑的神情,滿腦袋都是問號:“說什麽啊?它說話了嗎?”


    “哦,當然,你……”林雪下意識地回答道,隨即反應過來,震驚地看著孫舒,“你沒聽到?它剛才解釋了那麽多,你一句都沒聽到!”


    “沒有啊,安靜著呢!”孫舒篤定地點著頭。[.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這是……怎麽回事!


    “唉,你也看到了,我真是身不由己啊!隻要你一離開這片空地,我的力量就無法再影響你的大腦了!”山神長歎一聲,語氣說不出地蒼涼,可是,“聽”上去仍然異常尖利,就像……就像一個尖酸刻薄的女人在用她長長的指甲劃黑板――這種描述絕對貼切。


    “怎麽可能!我們都感覺到你的力量無限大了,怎麽會隻影響這一小片地方?”林雪打死不信它的話,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唉,你再進來一些嘛,隻有一隻腳踩在地上,我的聲音當然會變得奇怪,因為我根本就控製不了嘛!算了算了,還是說實話吧,反正你也大概能推斷出來了……”山神清了清嗓子――盡管它根本就沒有喉嚨――語帶悲慟,“我其實,隻是一塊小小的石頭而已,對你們產生壓迫的,是這片森林的力量,跟我沒有什麽關係的!”


    “什麽?石頭!”石頭也成精了?林雪歪著腦袋,到底還是往前走了一步,別說,還真有用,山神的聲音果然不怪了,頻率正常,聽起來就不再刺耳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玩意兒,但我就是生活在地下,出不來、動不了,不是石頭是什麽?本來呢,我一直都是渾渾噩噩的狀態,雖然聽到過很多事情,也見證過不少曆史,但卻隻是一點點小小的念頭,根本不是活物!直到最近幾個月,我突然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活力,我竟然漸漸可以操縱周圍的山石,或者挪動一下身子,換個角度看世界!哈哈,剛得到這能力的時候,我可美壞了,天天變著花樣活動!那時候,我能控製整座山呢,還有旁邊幾座山,都是我的活動範圍!但是,漸漸的,我發現自己被‘框’住了――因為這些瘋長的樹!”山神越說越氣,空地上的石頭突然直立起來,幻化出各種形態,一會兒是火焰一樣上竄下跳,一會兒是波濤一樣浪花飛濺,看得林雪和孫舒一愣一愣的,差點拔腿就跑。


    “你是說,這些樹不是被你控製的?”孫舒也在林雪的示意下重新回到空地裏,聽到山神一陣抱怨,忍不住問道,“但你明明就能操縱‘樹侍衛’,還能讓草木讓路,你難道不是它們的主人嗎?”


    山神的聲音竟有些哭笑不得:“主人?有我這麽窩囊的‘主人’嗎?我現在隻能在這麽小的地方活動了,眼看就要被這些草木完全吞噬,你覺得我是‘主人’嗎!”


    “可它們明明就聽你的話。”孫舒嘟囔一句,心裏犯嘀咕。


    “哎呦,它們要是真的聽我的話,我就不用求到你們頭上了!”山神哀叫連連,生怕說的話不合孫舒心意,讓她再次走掉,語氣越加懇切,“我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有必要撒謊嗎!這些樹是瘋長的,無組織無紀律,根本沒辦法管理!我也不過是暫時掌握一種平衡,能控製那麽幾棵樹,這才為自己維護了一片存活的空間,要不然,肯定早就被埋起來了!但是,我對這幾棵樹隻有‘使用權’卻沒有‘決定權’,隻要我的力量稍微弱一點,它們就不聽使喚了!所以,你們進山的時候,我本來隻是想讓小樹把那個小姑娘帶進來,結果它雖然執行了我的命令,卻打算帶個死人回來……事到如今,如果你們不幫我,那我也堅持不下去,隻有死路一條了!”


    “我或者孫舒留下,就能幫到你?”林雪仍然不太敢相信。


    空地上的石塊突然拱起一座心形的“拱橋”,山神的“聲音”愉快地傳來:“能啊,能啊!你們兩個‘一土一木’,土係異能可以幫我壓製草木生長,木之異能可以好好控製一下這些發狂的樹木,所以,你們誰留下來我都高興!”


    事到如今,“山神”……哦,不,是“小山”,看到它的窘境,自然也當不起個“神”字……既然它把所有秘密都說了出來,那就是孤注一擲了。但是,她們有什麽理由幫他呢?


    大概是感覺到了林雪的遲疑,小山再次加碼:“這些樹不被控製會瘋長的,全世界的植物都會這樣瘋狂地蔓延,到時候,整個地球就毀了!”


    孫舒本來還覺得它有些可憐,聽它這麽說,頓時失笑道:“胡說八道,它們自由生長而已,人類都沒把地球怎麽樣,植物難道能毀滅地球?你為了讓我們幫你,真是什麽話都敢說啊!”


    林雪也在一旁點頭:“不錯,這話說得太過了,如果你說的是真的,孫舒怎麽可能把全世界的植物都控製起來?既然地球早晚會毀滅,那又何必幫你!”


    “你們想得太簡單了!這些植物很是古怪,雖然我的能力不足以和它們對抗,但我總隱隱感覺,似乎有什麽神秘力量在操控它們!你覺得植物就不能毀滅地球?你以為這顆被人類摧殘得差不多的星球還有什麽資源可供榨取?看看這片樹林就知道了,到時候,整個地球都會變成這樣,沒有陸地和海洋之分,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植物,除了植物,根本沒有別的生物!”


    這樣的描述讓林雪心中猛地一顫,一種不祥的預感漸漸湧上心頭――難道說,神境的控製,已經從植物開始了?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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