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傷痕累累的巴士慢吞吞開在雷諾薩市的道路上。


    那些漆黑一片的巷口裏依舊隱藏著貪婪的目光,


    但這次,沒有混混敢過來找麻煩。


    除了巴士完全粉碎的窗戶,


    以及外壁上密布的、濺射型的血跡之外,


    還有一點令混混們聞風喪膽。


    那就是,


    這輛詭異的血腥巴士,正吃力地噴著尾氣,朝著那個‘屠宰場’開過去。


    路燈慘白燈光下,淌滿了半幹涸的、暗紅的血,


    走在上麵,甚至能夠感受到腳底傳來的粘稠感。


    十多具屍體零亂地躺在那輛大的周圍,無不是一擊斃命。


    死者臉上凝固著驚恐,仿佛在臨死前看到了最驚悚的惡鬼,而他們的靈魂從人間被拖入煉獄。


    眼球近半突出眼眶,血絲烏黑,如蛛網攀爬在眼球上,嘴巴大大地、徒勞地張著,


    無聲的、恐懼的呐喊,


    歇斯底裏。


    後來者都看到了造成這一切的凶器——隨意插在屍體上的砍刀。


    而死者身上被利器貫穿的傷痕,無不證實著這一點。


    隻有一把刀。


    這也許能夠證明凶徒隻是孤身一人。


    但要是真的如此……


    躲在暗處的混混們盯著那輛顫顫巍巍的破損巴士,心中都是涼嗖嗖的。


    能夠把這麽多身強體壯的暴徒像殺雞崽一樣屠戮一空的,那得是多麽可怕的人物?


    至少混混們沒有聽說過,即使是當地赫赫有名的殺手,也隻能用槍械做到這些。


    人數的差距,不是靠簡單的身手就能彌補的。


    難道說,雷諾薩市的天就要變了嗎?


    畢竟,身手越好,背後的勢力往往越龐大。


    正如特種部隊,除了萬裏挑一,還要給予這個“一”最高端的訓練,


    師資人員、場地、器械,每天至少要花費數萬美元。


    可以說,每一個特種精銳都是用金子砸出來的。


    萬裏挑一,代表地位,


    而後者,


    高端的訓練,代表財富。


    也難怪混混們會這麽想。


    而要二者兼具,除大勢力外根本無法做到,雷諾薩市的勢力分割本就無比混亂,倘若有新的棋手入場,勢必會掀起一番動蕩。


    而顧成可懶得管這麽多。


    他隻是停個車而已,都有人來搶劫。


    怎麽著?看我好欺負是不是!


    那就都殺掉咯。


    沒什麽大不了的。


    在一群混混畏懼的目光中,巴士緩緩停在血泊中,輪胎在車身上濺起暗紅的血痕。


    車門鈍滯地開啟。


    突然從裏邊伸出一隻手,搭在了車門框上。


    混混們一驚,因為那隻手上滿是猩紅的血,還有一些灰白色的漿糊,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難道是……腦漿?!


    混混們直打寒顫,到底是哪種人,手上才會沾著血和腦漿?


    年輕人走下來,他扯掉沾滿血漬的黑夾克,順便用其把手上的血汙擦拭幹淨。


    他內裏穿著一件雪白的襯衣,看上去體麵而工整,像是在高樓大廈裏工作的文員。


    但混混們可不敢把他當成和那些文員一般羸弱的貨色,沒人從托庇的陰影中漏出身形,甚至沒人敢於遠遠地朝年輕人打黑槍!


    沒人敢承擔偷襲失敗的後果,在混混們的想象中,那個煞星很有可能會衝過來,把他們給一鍋燉了。


    尤其是看到那個人朝著大走去之後,混混們的眼中無不充斥著敬畏。


    之前的猜想被印證了。


    他就是那個背後站著大勢力的屠夫!


    生活在黑暗裏的人,對於力量總持著最狂熱的崇拜。


    顧成拉開車門,眼神似是不經意般朝不遠處的巷口瞟了瞟。


    看來這次沒人來找麻煩了。


    他笑了笑,坐到駕駛位上,


    突然想到了什麽,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黑亮的屏幕上劃過一道清晰的裂痕。


    不僅如此,整個手機都呈一種詭異的彎曲,內部的構件很可能已經被折斷。


    什麽情況!


    顧成不斷按下開機鍵,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


    怎麽就壞了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然後,他突然回憶起那位‘奮不顧身’的貧民,以及那銷魂的一撞。


    我……去!


    顧成好像記得,大腿上被一塊硬物撞到,那裏恰好是放手機的位置。


    萬惡的臀肌!


    但願手機卡沒有壞。


    扒開手機後蓋,還好,在金屬框架的保護下,手機卡毫發無損。


    顧成舒了一口氣,發動了車子,車頭射出兩道明亮的光束。


    不知道cia裏那位大腿會不會生氣。


    這次悄悄溜出來殺人,他心裏還是很虛的……


    淩晨兩點,


    美利堅德克薩斯州境內,


    麥卡倫市。


    已經有快三十多個小時沒睡的顧成一頭撞在酒店柔軟的床上,


    幾乎是立即陷入了深層睡眠。


    等到再次睜開眼睛時,u看書 .uukanshu.om 已經是這一天的正午了。


    從床上坐起來時,顧成忽然皺了皺眉頭。


    身上的肌肉隱隱作痛,用力時還有種無力感。


    走到鏡子麵前,僅穿貼身t恤的他看上去格外強壯,因為每塊肌肉都緊緊繃著,顯得棱角分明。


    雖然看起來很有型,但這並不是一個好跡象。


    肌肉在不使勁的時候也處於緊繃,屬於異常的硬化現象,很容易造成拉傷和脫力。


    就好像是一個並不常運動的宅男,某天突然發神經全速跑了一萬米。


    瘋完估計得在床上躺個把禮拜的。


    昨晚顧成並不輕鬆,數十名持械敵人的包夾,槍林彈雨下,即使是世界上最頂端的士兵都有可能馬失前蹄。


    甚至不能讓自己受傷,在敵人的地盤上,如果失去了反擊和行動能力,他照樣得死。


    要是他突然良心發現,沒有扯過一個貧民當掩體,


    那枚子彈就會鑽入他的胸膛。


    可以說,任何一個動作反應慢了一拍,或者下限再高那麽一點,他都有可能會死去。


    運氣要再差一點,也有可能完蛋。


    比如偷渡團夥是個家族製的集團,


    要是老爹死了,不管怎麽樣,在奪權之前總得把先仇人幹掉吧。


    或者偷渡集團中恰好有許多神槍手,而不是一群連怎麽開槍都不會的水貨。


    那麽此時此刻,他估計已經在雷諾薩市某架路燈上隨風搖晃。


    想到這裏,顧成不由擴了擴雙肩,那酸爽頓時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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