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張遼二人望著衝鋒而來的五萬荊州步軍,他們此時不知道該如何內心的感受。


    驚喜?


    興許有!


    但在二人心中,更多的則是荒唐。


    打仗不是簡單的數量對比。


    他們有想過荊州軍會在蔡瑁的指揮下結成戰陣緩緩推進,列陣對敵。


    唯獨沒有想過。


    蔡瑁會讓手下的士兵采取此等無異於送死的衝鋒方式。


    近十倍數量的步軍對戰六千騎軍,徐庶張遼二人不否認存在勝利的可能性。


    可是。


    並州狼騎和玄甲重騎能當做尋常的騎兵部隊視之嗎?


    “哼!延若為劉表,欲圖霸業,必然先斬殺蔡瑁此獠!”


    “否則……”


    “此人不死,荊襄兒郎縱是來日殺入了中原,也會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魏延是荊州人。


    雖然他現在因為投效了張策而處於荊州軍的對立麵,但看著荊州軍將士在蔡瑁的指揮下采取如此愚蠢的進攻方式,他還是為荊州軍上下感到了不值。


    “文長說的不錯!”


    “身為將領,蔡瑁此人貪功至此,的確是該死!”


    臧霸對於魏延的說辭表示極度讚同。


    他不禁懷疑劉表是不是被蔡瑁的妹妹迷住了心神,竟然會采用此等蠢笨如豬之人為將。


    聽著魏延和臧霸一口一個斬殺蔡瑁這等“誤軍害國”之將,徐庶搖頭道:“兩位將軍,蔡瑁一將無能累死三軍縱然該殺,但在此戰中……”


    “我等即便勝了,也隻能對他勝而不殺!”


    “庶希望等會兩位將軍在戰場上遇到那蔡瑁,黃祖之時,能活捉就活捉。”


    “即便不能活捉,也不一定非要取他們性命!那些荊州軍士兵也是亦然,能俘虜就俘虜。”


    “恩?”臧霸掃了徐庶一眼,不明白他這番言論是什麽意思。


    若非知道此人乃是主公張策請來的,臧霸都要懷疑徐庶有通敵的嫌疑了。


    “殺了蔡瑁和黃祖,我等和劉表就再無回轉的餘地的了!”


    “到時,劉表為了挽回臉麵必然會與我等不死不休。”


    “主公將來的基業重心在關涼之地,而非是眼下為了一時意氣在荊州和劉表對峙廝殺。”徐庶沉聲道。


    “而活捉了他們,我等在與荊州的談判中將會極大處於有利地位,心懷忌憚之下,進退就由不得那劉表了!”


    “至於劉表會不會放棄蔡瑁和黃祖?”


    徐庶低聲輕笑:“有那位蔡夫人和江東孫策在,想來他是不會的。”


    戰爭的最終目的,是為政治服務。


    徐庶雖然沒聽過這句話,但他明白類似的道理。


    張遼不是愚笨之人,經過徐庶的提醒,他出聲道:“元直,你的意思本將明白了!所以接下來……”


    徐庶說道:“宣高和文長二位將軍領三千玄甲騎,直取蔡瑁和黃祖中軍所在!”


    “文遠,你我二人各引一部狼騎兩翼包抄,以為側應!”


    “荊州軍中軍被臧,魏兩位將軍鑿穿的時刻,就是戰鬥結束之時。”


    徐庶說出了自己的排兵布陣,聽的張遼一陣點頭。


    “既然如此……”


    張遼接過了戰場的指揮權,在從馬背上拿起長刀的同時,徑直指向前方衝鋒而來的荊州大軍朝著魏延,臧霸命令道:“魏延,臧霸!”


    “你等二人領三千玄甲重騎為大軍前驅!”


    “力求一戰破敵!”


    “元直與我,領三千狼騎,以為兩翼,威懾敵軍!”


    說著,張遼口中發出一聲暴喝。


    “殺!”


    張遼話落。


    魏延和臧霸對視一眼,拍馬衝陣而出。


    “玄甲騎聽令,殺啊!”


    “殺啊!”


    “……”


    魏延,臧霸一動,三千玄甲重騎開始不斷提速。


    霎時間。


    大地震動,宛如地龍翻身。


    緊隨其後的。


    張遼看了臨出征前主公張策尋來一副甲胄給予徐庶,做將軍打扮的徐庶一眼。


    他認真的交待道:“戰場衝陣,刀槍無眼,元直務必小心!”


    “某去也!”


    望著策馬引一千五百名並州狼騎出陣的張遼,徐庶發出一陣輕笑。


    “庶,貌似被人輕看了啊!”


    感慨一句。


    徐庶拔出腰間的長劍,對著身後的一千五百名狼騎說道:“所有人聽令,隨我破敵!”


    劍身拍打在戰馬的臀部,徐庶胯下的戰馬飛奔而出。


    殺過人的徐庶在此刻,臉上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畏懼之色。


    呼嘯著的風聲從徐庶的耳畔掠過,他手中的長劍發出錚錚劍鳴。


    棄武雖從文,俠氣肝膽未嚐丟。


    飲馬三軍前,長劍錚鳴亂世謀。


    拔劍而戰!


    這就是此時的徐元直。


    然而。


    比起徐庶,張遼等人對於此戰的必勝之心……


    直麵玄甲騎和並州狼騎的荊州軍統帥蔡瑁,此時望著僅是戰馬奔騰時發出的動靜就有如天崩地裂般的敵軍……


    一股涼氣從他的脊椎骨升起,直衝腦門。


    “這……這……”


    “這不可能!”


    “數千騎兵衝鋒怎麽可能散發出這等驚人的威勢,縱然這些人是呂布麾下的並州狼騎也絕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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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居荊襄,因為攀附劉表而驟然崛起的蔡瑁,幾時見過大規模北地騎兵衝陣的情景。


    在此之前,他見過的最多的……


    不過是荊州軍中那些駑馬拚湊起來的三流騎兵軍隊罷了。


    故此。


    在這一刻。


    蔡瑁麵對著衝鋒而來的三千玄甲重騎,三千並州狼騎,其整個人隻覺得寒徹入骨。


    一切的雄心壯誌,在如山崩海嘯一般的騎兵威勢麵前,全部化作了虛無。


    “不可能?”黃祖氣急的對著蔡瑁喝道。


    “蔡德珪,兩軍交戰就沒有什麽不可能!”


    “此戰如果戰敗,你就是荊州的罪人,死不足惜。”


    情勢危急之下,先前被蔡瑁奪了軍權的黃祖也顧不得什麽軍中的上下尊卑了。


    他雖然與蔡瑁一般,在此之前同樣沒有見識過騎兵規模衝鋒的威力和震撼,但他比蔡瑁強的是……


    黃祖起碼知道一點:荊州軍,無論如何都不能繼續衝鋒了!


    必須!


    必須得停下來!


    否則,這些荊州兒郎能不能安全的撤回江對岸都是問題。


    “所有人聽我命令!”


    “停止衝鋒!”


    “停止衝鋒!”


    “就地結陣,迎擊敵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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