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都會水,這是不幸中的萬幸……可還有萬幸中的不幸,那就是,他們的下流不遠處,就是一道瀑布,水流異常迅猛,任憑他們再怎麽掙紮,也無可避免的順著瀑布轟然墜落,然後被巨大的水柱直直砸入水底……


    蘇暖登時就要暈過去了,她死死咬牙讓三八幫她維持清醒,伸手將正在下沉的寒鴉死死拽住……等感覺到兩人遠離了瀑布開始緩緩上浮了,才終於鬆了口氣,閉眼暈了過去。


    宇文墨醒過來的時候還有些發懵,晃了晃腦袋,感覺到自己手心的異樣,身體僵了僵,緩緩低頭,就看到了和他五指緊握的另一隻手。


    昏迷前的記憶也盡數回籠。


    他記得他墜入瀑布下水潭中,被水柱砸到不斷下沉,然後就感覺到一隻手將他拉住。


    那隻手分明也體力不濟,可他卻能感覺到,那隻手緊握著他的力道,給他的感覺就是,即便是天崩地裂一起墜入地獄,她也不會鬆手……


    他們遠離了瀑布的水柱,緩緩上浮,他就感覺到她緩緩靠過來,然後緊緊把他擁住,那隻手,還死死交握在一起。


    宇文墨怔怔的,視線順著那隻手上移,就看到了雙眼緊閉的昭陽公主。


    在水中衝刷,她原本有些浮誇過於豔麗的妝容被衝洗的一幹二淨,露出白皙到通透,精致輕靈的麵孔……緊閉著眼,睫毛卷翹纖長。


    宇文墨有些愣神。


    他以前從沒有細看過,原來,那個總是濃豔華貴的昭陽公主……生了這樣一副靈動乖巧的模樣。


    再看到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想到水中那個擁抱,宇文墨聽到自己的心狠狠撞擊了下胸膛。


    就在這時,昭陽公主猛咳起來,哇的吐出幾大口水。


    宇文墨頓時回過神來,連忙鬆手,下一瞬,他就聽到昭陽公主一邊咳著一邊啞聲問:“鴨鴨,你怎麽……”


    話未說完,兩人同時愣住。


    蘇暖蹭的甩開手頓時就驚呆了。


    怎麽是這個偽君子,鴨鴨呢?


    宇文墨感覺到空空的手心,手指不自覺摩挲了下,再抬頭,神情已經恢複如初。


    “瀑布下遊水流不急,他們應該不會有事的。”


    原來,是把他當成那個男寵了嗎?


    就那麽喜歡那個男寵,喜歡到比自己性命還重要?


    有種陌生的情緒在他心裏攀爬,可早已經習慣了泰山崩於前也麵不改色,宇文墨的神情早已恢複如初,溫和又疏離的問道:“昭陽沒事吧?”


    “我沒事!”蘇暖站起來焦急的四下找著,一邊跟某個不靠譜係統算賬。


    三八覺得很委屈:“我提醒你了,我說那不是小鴨鴨,你沒聽到!”


    蘇暖這才想起來,當時被灌的滿耳朵嘴巴鼻子的水,腦袋嗡嗡響,能聽到什麽啊,隻是下意識以為身邊的就是寒鴉!


    特麽的,真是!


    反正已經暴露了身手,她沒有再顧忌,運起內息將衣服上的水蒸發後就是按照三八的指引朝前走去準備找鴨鴨。


    剛走出兩步,這才想起來身後還有個人,又是停下來:“宇文公子,還不走嗎?”


    響起她剛剛駕輕就熟運氣的模樣,宇文墨視線有些複雜,往前幾步後,鬼使神差一般開口:“昭陽以往不都叫我名字,怎麽忽然生疏了?”


    蘇暖心裏有氣,哪還有心思陪他演戲,冷冷哼了聲擺擺手:“反正這兒也沒有旁人,咱倆也別玩兒什麽公主駙馬的遊戲了,先活著出去再說。”


    猝不及防的直白讓宇文墨頓時啞口無言,然後又是無奈失笑點點頭:“好的,先出去再說。”


    宇文墨是屬於那種好像不管到了什麽時候都四平八穩不緊不慢的架勢,蘇暖看得直咂舌,一邊吐槽著偽君子,一邊悠悠然八卦:“宇文公子這麽不急不慢的,就不擔心你的小傾城?”


    宇文墨對外從未說過燕傾城的名諱,如今卻被蘇暖直接叫了出來,他頓時挑眉,抬眼看過來。


    這昭陽公主,還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如果蘇暖知道了宇文墨現在的想法,一定會哈哈大笑的表示:你不知道的事還挺多!


    單說宇文墨替她背的黑鍋就不少了!


    這麽一算,宇文墨和她,一個偽君子一個真小人,誰也別嫌棄誰。


    想到這裏,蘇暖的態度總算是和善了些,一邊撿了根棍兒在前邊打草開路,一邊好奇問他:“誒,咱倆敞開心扉的掰扯掰扯……”


    宇文墨看到她那副混不吝模樣,再不是以往昭陽公主那高高在上拿捏著的架勢,反而覺得有點有趣,便是點點頭:“好。”


    下一瞬,他就聽到昭陽公主笑的不懷好意:“我父皇把我指給你,你沒少頭疼吧?”


    宇文墨頓了頓,想到剛剛的敞開心扉幾個字,便是緩緩道:“尚可!”


    因為他也從未幻想過要娶個什麽樣的妻子,對男女情愛也從未有過想法,所以對自己被指婚這件事,還真沒多大感覺。


    他心裏裝的是更重要的事!


    可昭陽公主分明不相信,切了聲悠悠道:“你就可勁兒裝吧,什麽尚可,要是我,我估計都頭大了!”


    蘇暖腳下走的飛快,記著找她的小鴨鴨,嘴裏也不停:“其實吧,我本來也沒想禍害你,可指婚了也有個好處啊,和親的時候就沒人打我主意了不是。”


    說著她就是幸災樂禍:“你瞧瞧蘇錦,嘖……多慘啊!”


    她的話惡意滿滿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宇文墨微微蹙眉,神情極為複雜。


    他這才意識到,這個昭陽公主好像一直都是這樣,管你是誰,一切都隨自己心意,活的恣意無比。


    以前,他眼中隻有她放蕩荒淫這一麵,看什麽都往這方麵想,所以對於她的一切言行都當成是跋扈。


    可如今,這種詭異的氛圍裏,平心靜氣的,他竟是覺出些別的意味來。


    她並不是別人以為的那樣,並非是跋扈,而是……無所謂。


    她不在意別人怎麽看待她,想笑就笑,想作就作……活的坦蕩又恣意。


    再想起她鬆開手選擇和那個男寵一起墜崖的畫麵,還有在水中死死拽著他的模樣,宇文墨心裏莫名有些異樣。


    抬頭,看她眉眼飛揚的模樣,宇文墨便是勾了勾唇角:“公主說笑了,昭和公主是你皇妹,公主自然是希望她好的。”


    蘇暖:看吧,我就說這是個偽君子!


    她回頭,故意睜大眼:“沒有啊,我可沒希望她好,她被送去和親我高興的不得了呢,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恨不得把她嫁給穆哈爾才更好……”


    宇文墨幹咳一聲:“為何?”


    “哼。”蘇暖翻了個白眼:“做皇妹的覬覦我這個皇姐的未來駙馬就不說了,欺負我太子弟弟,她那母妃還找人殺我們姐弟,我不幸災樂禍難道還心疼她啊!”


    宇文墨嘴角微抽,有些不知道怎麽接話:“那些事……昭和公主並不知情吧?”


    蘇暖:“我管他那麽多,遷怒不行啊?”


    宇文墨徹底不知道怎麽接了,幹脆閉嘴,就在這時,一陣咕咕咕的聲音響起。


    宇文墨先是一愣,接著就是有些窘迫。


    他們之前剛打算停下用飯,就遇襲了,然後空中水裏折騰了大半天,又暈了大半天,到現在是真餓了!


    蘇暖也聽到了,回頭,笑著咂舌:“餓了?”


    宇文墨輕咳一聲。


    她便是挑眉:“餓了早說嘛,多簡單的事兒!”


    說著便是低頭用那棍子在下麵的草叢裏邊扒拉著一邊碎碎念:“本宮還沒讓人挨過餓呢……”


    宇文墨的眼神立刻就變得有些驚恐,不知道眼前這位打算從草叢裏麵扒拉什麽出來給他吃,到時候該怎麽拒絕。


    “咳。”宇文墨輕咳一聲,淡淡道:“其實,我也不是很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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