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屋子裏安靜下來的時候,靜怡郡主的心卻又高高的懸掛起來了,一如當年她嫁給齊晏的時候那樣緊張……


    雙手無意識的交錯在一起,忽然之間,她摸到一個鼓鼓的荷包。


    那是臨上花轎的時候,年公子塞進她手裏的。


    靜怡郡主的心頓時安定了下來。


    早上喝的那碗燕窩粥與糕點早就已經消化一空,靜怡郡主此刻腹中空空如也,早就餓的不行了,明明知道手上的荷包裏藏的有東西,可她就是舍不得拿出一個來塞進嘴裏。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屋子裏依舊安靜的一點聲音也無,靜怡郡主坐在那裏,抗過了腹中饑餓,此刻卻有些困了,紅燭靜靜的燃燒著,她坐在大紅喜慶的婚床上,整個人卻有些支撐不住了。


    忽的,門口響起一陣騷動。


    已經快要陷入睡眠之中的靜怡郡主一下子就被驚醒了,她抬頭,眼前一片火紅的光亮,這時候她才想起,自己頭上是頂著紅蓋頭的。隱隱約約之中,她看見屋中丫鬟已經小跑著過去將房門給打開了。


    這一瞬間,靜怡郡主的心又開始狂跳起來了,她從未見過麵的夫婿要進來了!隻需要麵前這道紅紅的蓋頭輕輕挑起,她這後半輩子幸福與否,便立刻就知曉了……


    屋中丫鬟們彎腰請安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奴婢們參見郡馬!”


    這聲郡馬,立刻便讓靜怡郡主的臉紅透了,仿若天邊那燒紅的晚霞。


    “都起來吧,不用多禮。”很快,那進來的人便出了聲,聲音一如早上靜怡郡主聽過的那樣空靈。


    “多謝郡馬!”眾人忙答道,說著,便站起身來。


    靜怡郡主坐在床邊,她感覺到那人朝著自己走過來了,她的心一下子便提到了嗓子眼上。


    一步,又一步。


    那腳步聲停在了靜怡郡主麵前一步遠的地方,隨著丫鬟們的唱喏聲,那人緩緩拿起旁邊托盤裏的喜稱,動作又輕又柔的將靜怡郡主頭上的蓋頭掀起。(.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眼前陡然出現的光亮讓靜怡郡主有些不適應,她眨巴了好幾下眼睛,這才適應外頭的光亮。


    然後,她看見了一張笑盈盈的麵孔。


    穿著一身大紅色喜服的新郎官麵容白淨,五官秀氣的比起靜怡郡主自認為天下無敵的自家哥哥都要好看上幾分。他就那麽站在那裏,那通身的氣質風華便使得這滿屋的燭光都黯然失色。


    這年公子好生俊俏!


    可是,為什麽她卻又一種熟悉感?


    靜怡郡主正在疑惑間,那年公子便已經對著她彎腰作揖了:“小生年致遠,這廂有禮了。”


    靜怡郡主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忽然張口便問:“年公子,我是不是見過你?”


    年致遠聽了這話,頓時便抬起了頭,眸子裏亮晶晶的:“郡主說見過,那就見過。”說著,他便轉身對著一旁的丫鬟們開口道:“郡主想必已經餓了,你們去廚房裏端些吃食來。”


    “是!郡馬!”眾丫鬟答了一聲,盈盈退下了。


    年致遠這才轉過身去瞧靜怡郡主,屋子裏紅燭高照,那端坐在床上的新娘子美豔無比,因為害羞而微微的低著頭,身上顯露出一絲他從來也沒有見過的女兒羞態來。


    年致遠的眼眸之中不由的泛起一絲柔光來。被他這樣的視線注視著,靜怡郡主的頭垂的更低了。她心中的疑惑更甚,眼前這個男人,為什麽她以前總是覺得在那裏見過?


    “你不用害怕,咱們是夫妻,遲早要坦誠相見。”年致遠緩緩道,然後,編隊靜怡郡主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郡主,請你移駕到桌邊坐著可好?等下飯菜就該送來了。”


    他話音剛落,門外便有了響動。


    眾丫鬟們魚貫而入,不一會兒,便將屋中的桌子擺滿了。


    靜怡郡主瞧著麵前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終究還是含羞帶怯的起身,隨著年致遠到桌邊坐好了。


    年致遠撩起衣袖,執了玉筷正想替靜怡郡主夾菜,身邊喜婆便出聲提醒道:“郡馬,喝了合巹酒才能算是禮成。”


    年致遠聽了這話,當即放下手中筷子,親自接過喜婆們斟的酒杯遞給靜怡郡主一杯,然後他自己也捧了一杯,按著喜婆說的步驟,將這成親的最後一道禮儀完成了。


    之後,年致遠才坐在桌邊陪著靜怡郡主用膳,他自己卻不吃。


    靜怡郡主知道他在外麵與賓客敬酒的時候,是吃過飯菜的,當下也不相勸,而是自己慢條斯理的吃著飯菜,她餓過了勁頭,此刻倒也不是很餓,尤其是旁邊還有一雙笑眯眯的眸子看著她,那飯才吃了一點,靜怡郡主便吃不下去了。


    年致遠看她這個樣子,當即開口勸道:“郡主,你還是多吃一點吧!瞧你瘦的,既然嫁到我們年家來,小生最大的願望便是將你養成一個大胖子。”


    靜怡郡主聽了這話,頓時撲哧一聲笑了。


    年致遠看著她這副樣子,眼眸深處的顏色頓時變深了,他又勸著靜怡郡主吃了幾口東西,看她實在是吃不下了,這才揮手讓眾丫鬟婆子們將桌上東西都撤了,人也全部都退了下去。


    剛剛還是一屋子的人,頃刻之間便隻剩下了靜怡郡主與年致遠相對而坐。


    紅燭依舊在靜靜的燃燒著,屋子裏的氣氛卻漸漸的變得曖昧了起來,年致遠坐在那裏,瞧著麵前新娘子那美豔的麵孔,深吸一口氣道:“郡主,你頭上頂著那麽大的鳳冠不累嗎?要不小生替你摘下來吧!”說著,不等靜怡郡主動手,便伸手去摘她頭上的鳳冠。


    靜怡郡主忙往後一閃,年致遠那雙原本撫摸到她頭頂的手因為她這一閃,便直接摸到了靜怡郡主的臉頰上。


    手上溫熱滑膩的觸感頓時嚇了年致遠一大跳,他閃電般收回手,結果就看見靜怡郡主已經將腦袋深深的埋下去了,一張臉紅到了脖子根。


    他定定神,聲音低沉道:“你躲什麽?我不過是看你頂著那個東西太累,想要替你摘下來罷了。”說著,又伸出了手。


    這一次,靜怡郡主沒有阻攔,年致遠順利的將她頭上的鳳冠摘了下來。


    靜怡郡主坐在那裏,神情就更加的窘迫了。根本就不敢抬頭去望麵前的年致遠一眼。然而心中的那絲疑惑卻久久都沒有消除。


    她以前到底是在哪裏見過這年致遠?


    可惜,年致遠卻不打算向靜怡郡主解釋那麽多,他摘完鳳冠,當即便一把牽住了靜怡郡主的手:“郡主,夜已經深沉,咱們安寢吧!”


    靜怡郡主的頭頓時深深的低垂下去,一張臉兒也如同熟透的櫻桃一般紅豔。


    年致遠瞧著這樣的她,眼眸更加深沉,他一把牽住靜怡郡主的手,那雙手如同燃燒著的火焰,一下便將靜怡郡主的心給點著了,她不能動,不能反抗,就那麽被年致遠一路牽著來到了床邊。


    下一瞬,年致遠便一把抱起了靜怡郡主,將她輕輕放在床上,然後轉身將帳子也放了下來。這一套動作,他做的是行雲流水一般。神態悠閑的仿若在閑庭散步,而靜怡郡主,一顆心卻已經渾渾噩噩不知道飄到了何處。


    帳子一放下來,鋪天蓋地便是紅色,喜慶的紅色。靜怡郡主望著這一切,心中卻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那一晚她與齊晏洞房之時。


    那時候,齊晏在外麵敬酒敬到了半夜,回到新房內的時候便已經酩酊大醉了,整個人連站都站不穩了,但是回到床上的時候,整個人卻凶猛的如同一頭野獸,根本就不顧她還是處子之身,硬是在她身上纏綿了大半夜,第二天醒來,她根本就下不了床。


    那一次的洞房經曆,簡直就如同噩夢一般……


    靜怡郡主想到這裏,眼眸之中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痛苦之色來,忽的,她忽然感覺到肩膀上一涼,有一隻手正在她胸前輕輕的撫摸著。她頓時大驚,忙伸手去推,然然手才伸出,便被另一隻大掌給捉住了。


    那在她胸前肆意遊走的手卻沒有停止。指尖冰冷,然而劃過她的肌膚之時,卻帶來一股異樣的酥麻之感。


    “你……”靜怡郡主張嘴便想說話,然而下一刻,兩張柔軟的嘴唇便湊上去,將她滿腹的牢騷都給吞下去了。


    年致遠輕柔而又堅定的吻著身下女子,唇齒之間的清香氣息與溫熱觸感讓他很是流連忘返,可就在這時,靜怡郡主猛的伸出手來,一下子便將他給推開了。


    靜怡郡主畢竟練習過幾招花拳繡腿,不同於一般的年輕女子,年致遠猝不及防之下,居然真的被推開了,唇上的美妙感覺沒有了,他詫異抬頭,便瞧見靜怡郡主一咕嚕翻身爬起,然後抓過床上的被子將自己全身上下裹的緊緊的,用一雙充滿戒備的眸子緊緊的盯著他。


    年致遠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由自主的湧現出一絲無奈來,如今,他是她的丈夫,是她的依靠,可是,眼前的女子卻還是用一雙疏離戒備的眸子望著他,這代表著不信任,代表著疏離。


    而他,卻不能操之過急。


    “好了,我不碰你了,咱們睡吧!明兒一早還要給爹娘敬茶呢!”年致遠挫敗的開口道。說著,便伸手去奪靜怡郡主手裏的被子。


    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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