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官道,陳溏一個人不緊不慢的往前走,步履安詳而從容,肩上背著的雁翎長刀,也頗有韻律的順著陳溏的走動而輕輕搖動著。/|


    天色有點陰沉,道路上也沒有什麽行旅來往,保定二張的叛亂讓往日繁忙的商道為之一肅、靜蕩蕩的,透著幾分寂寞的意味。


    胸部的傷口依舊在隱隱作痛,一尺來長的血口子就算用上最好的傷藥也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痊愈的。也是為了減輕對傷口的壓力,今天陳溏不僅沒有騎馬更少了一層鎧甲。


    布衣而行,他至少有一年沒這樣過了!


    這幾天保定城打的很熱鬧,三萬鄉兵已經填進去了兩成還多,近半數戰死沙場;城內的叛軍自然也死傷慘重,叛軍玩家幾乎全部陣亡。


    約莫再有個一兩天保定城就回落入漢軍手中。但對陳溏來說,戰爭在兩天前就已經結束了,他手下的四百鄉兵在攻城的第一日便死傷殆盡,自己也落了個重傷而回。若不是他還有自己被編入鄉兵前進了傷兵營的那些人馬做底子,陳溏現在首先要考慮的就是怎樣才能保持自己在盧龍的地位了。


    趁著這個大好時機,陳溏準備到北平去探望一下自己的老朋友(劉華、姚群峰),然後再去見識一下炎黃殿的氣派。(.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自己同炎黃殿的聯係也維持兩年多了,卻還沒親自走上一趟,顯得也太過失禮了!


    正想著呢,身後頭,隱隱傳來一陣鈴當的清脆音響,這陣音響中還夾雜著悠悠的蹄踏聲,越來越近的飄向背後。


    看來今個這條道上不是陳溏一個人在放單!


    他向路邊靠了靠,沒有回頭看。


    有什麽好看的呢,橫豎也隻是個人罷了。


    鈴當聲從他身邊響了過去,帶著一股子香風──幽幽的,如蘭似麝的香風。


    陳溏能的吸吸鼻子,移目注視,來人是個穿著黑色勁裝的美婦,年齡在三十左右,騎在一匹青健馬,懸在馬脖子下的一串銅鈴兒沿路響著往下走。


    他瞧向人家,人家也回頭瞥了他一眼,神色宛若寒霜,冷冰冰的不見一絲笑容。


    陳溏直覺地感到那股子冷硬的味道,心中暗忖,難不成這位正和她老公鬧過別扭?


    健馬絕塵而去,逐漸遠淡,終於隱沒在道路的彎角後。


    沒有多久,陳溏也來到彎角的地方,路的右邊,是一片叢生雜木樹的斜坡,左邊,則是野草齊胯的荒地。他腦子裏漫天胡地的瞎想,連他自己都說不上自己是在想些什麽。[.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低著頭往前走,尚未走出八步,陳溏突然站住了,因為已覺出四周的氣氛不對,那是一種僵疑的、沉凝的、帶著強烈壓迫感的氣氛。陳溏並不很熟悉這樣的情況,淡他知道這是麻煩開始前慣有的征兆。


    頓足細聽,他又聽到輕微的噴鼻聲,以及偶而鈴當被風吹動的細響、


    緩緩,走了十幾步,拐過一道樹叢,不遠處的路邊上,那位美婦正在注視著他,目光平靜的讓人心顫,就像是看死人一般。


    青色健馬便靜靜的在一旁刨著前蹄。


    陳溏又往前走了一小段,停了下來,有些迷惑的打量著路邊的黑衣美婦。


    盯著陳溏有些疑惑的眼神,那美婦的雙眼就宛如兩柄的利劍,聲音更是帶著刺骨的嚴寒,“找著可你真不容易啊,陳溏!”


    陳溏清了清嗓門,道:“我是陳溏不錯,但我卻不記得曾在哪裏跟你認識過……”


    黑衣美婦肅然的道:“我們又沒見過麵,你自然不認識我,可我卻認識你。這張臉,我可銘記在心了小半年了。”


    歎了口氣,陳溏心知,這人多半又是什麽仇家,遂既說道:“聽你說話的味道,好像對我很有成見?”


    “成見?姓陳的,你錯了,這不是成見,這是死仇,不死不休的無解之仇!”


    小半年,估摸了一下時間,陳溏思索少許,“難道是神騎會的”,默然片刻,陳溏問道:“你和神騎會是什麽關係?”


    “聰明”,那美婦冷冷一笑,“我是神騎會內堂“玄”字組――組長若塵。”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辰光,**雷風”,陳溏慢慢的道出了神騎會內堂十六組的開頭,很強大的一股力量。“玄字組,了不起,但我認為,隻憑你個人,恐怕不容易留下我……”


    黑衣美婦窒了一下,陰冷的說道:“你說的對,隻憑我個人的力量,怕是留不住你。但是,你該明白,神騎會是繞不過你的。”


    低喟一聲,陳溏知道了,冷噤的目光緩緩回巡──山坡的雜木林中,道路邊的草叢裏,幢幢的人影,宛著幽靈鬼鹼般,悄無聲息的飄然出現。


    兩邊圍抄過來的人,有十四個,其中九人穿著一式的衣裝,他們隻是迫近到一定的距離,便停止不再向前。而餘下五人應該就是此次狙擊的主力了。


    走向美婦身邊的是正是餘下的五個人,氣質特異,舉止沉穩。那美婦對這五個人,眉宇也流露著一種尊敬。


    五個同級別的高手!


    五人中,當頭的是一個身材高大,臉膛朱赤的老者!


    第二位,是個四十左右的精瘦的人物,麵色焦黃,留有兩撇鼠須,襯得他腮陷唇薄,隻是一雙眼中,卻展出世故的深沉與老辣。


    站在這人身邊的,正是陳溏的老熟人――達摩杖商良。


    老者右側的是一個渾身黑袍之人,雙腕套著齊肘的黑皮鑲嵌镔鐵護腕,斜背的一柄無鞘大砍刀閃閃生寒,映著他那張漆黑冷酷的寬大麵孔,越增悍野之氣。


    最右端站著的那人,最令陳溏警惕──這人年紀不大,同自己差不多,麵龐狹長,呈現著淡淡的赤紅,氣質形色之間,是那樣的深沉冷肅。一雙眸子中不泛任何表示內心感受的反應,那雙眼睛仿佛是兩口深不見底的幽潭,除了陰鬱的寒凜,就再不見什麽了。此人的身材適度,但他站在那裏,卻能予人一座山的感覺,堅強,深厚,而且無以測斷內蘊!


    “見鬼,這麽多高手!”陳溏後悔自己的大意,也後悔出來時沒騎上踏雪了。這個局麵,簡直就是栽定了!當然,在他的內心深處更羨慕的是神騎會的消息渠道,竟會如此的靈便!


    似乎是看透了陳溏的想法,那老者笑道,“鄉兵中怎能少得了我們神騎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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