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謝道韞殺雞儆猴


    劉嫝學著冉明的樣子,背著手來回踱步。走了兩趟突然狐疑的道:“這個韋家子肯定沒安好心,要說冉靜文胡鬧,這我相信,可是她卻心眼不壞,打傷人或許會有,但是絕對不會廢人四肢,這可不殺人更歹毒!。”


    “你真以為他們這是來請罪的?”


    劉嫝卻聽謝道韞咬牙切齒道:“他們這是來逼宮了,還真以為長安是他們韋氏的了?這個天下還輪不到他們囂張。”


    劉嫝很狗腿的點點頭,她認為謝道韞說得很有道理。


    謝道韞道:“讓杜管事來一趟!”


    謝道韞是一個剛烈的女子,在曆史上孫恩之亂時,她已年邁之軀,在亂兵進城還能率領家丁執刀抵抗。再加上兒子體弱,長久未好,這讓謝道韞心裏窩著一股火。


    冉明做事有一個原則,那就是不惹事,但是事臨頭卻也不會怕事。一直以來,像這種事情,冉明都能很好的解決。


    謝道韞知道冉明初封太子,肯定有人不舒服。挑釁冉明,他們倒是不敢,不過惡心他一下,還是有這個膽量的。如果這事不能妥善解決,東宮世子欺負良民的惡名算是扣在頭上,冉明少不了會被禦史彈劾。


    秦王府內院一直是她的天下,盡管她沒有爭寵的意思,不過卻喜歡這種主宰一切的感覺。秦王府裏有近千護衛,仆從和丫鬟、宮娥、宦官加上起就有三千多號人。


    雖然謝道韞頭上還有一個婆婆,不過這個婆婆從來不過問府裏的事情,說到底這個家裏,還是她說了算。


    劉嫝管理財貨,人員安排,例錢發放,以及賞罰,人情禮節往來,都是謝道韞打理。家國天下,一家其實也是一個縮小的國家。


    謝道韞雖然隻是一個王妃,管理的人員也隻有三千多號,不過相比之下,西域那些十城之城,百裏之國,謝道韞似乎比那些國王更強一些。


    謝道韞看著家裏的家業一點一點的變大,孩子也在一天一天長高,就連最小的女兒也會叫娘了,這讓謝道韞非常滿足,冉明從來不會過問後院的事情,後院都是由著自己折騰,想到這些,謝道韞心裏就舒坦,嫁這樣一個夫君,上輩子不知道積了什麽德,最好這樣的日子永遠沒個盡頭。


    杜聰是王府的管事,不過尋常事情卻不怎麽過問。他隻是負責天眼這一塊,謝道韞知道杜聰每個月都從王府支出四五千金巨款,有時還會超過萬金,冉明也沒有管這些資金的去向,謝道韞隱隱約約知道一點。


    杜聰恭恭敬敬向謝道韞見禮,他從來不會稱呼自己王妃或太子妃,而是主母。


    謝道韞不會手語,隻得用筆在紙上寫道:“門外的事情你得知了嗎?”


    杜聰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謝道韞又寫道:“以往如果遇到這種事情,夫君都是如何處理的?”


    杜聰尋思一下,寫道:“先正名,占住理,以禮服人,再誅其心,以正其身。”


    謝道韞寫道:“我一個婦道人家,處理這事不方便出麵,你去處理一下吧!”


    杜聰轉身而去。謝道韞沉思了一下,又寫了一個便箋,讓人拿著冉明的名刺,去尋找雍州大中正。


    在南北九品官人法盛行時候,每州均設大中正,大中正的職責就是識別人才,職責和後世組織部長幾乎等同。雍州大中正楊泰,是扶風郡人。出身於扶風官宦世家,曾祖、祖父均任西晉官吏,父楊超曾任後趙太學博士,散騎侍郎。


    楊泰在冉閔初建魏國時為校書郎,後任典校秘書,累遷雍州大中正。


    楊泰永興元年出使東晉,期間與謝安、孫盛等人經辯,他以豐富的常識,獨特人視野,曾辯得孫盛等人都啞口無言。


    楊泰整理修編出了《趙書》世家列傳,當然這個人才學也非常不俗。他還善長書法,他的狂草大氣磅礴,作詩賦也文辭華麗。東山居謝安那裏還留有楊泰的手書《東山台賦》。


    謝安和楊泰有這段香火之情,謝道韞是謝安的侄女,這個楊泰多少會給一點麵子。官場中有句金科玉律,那就是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說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隻要楊泰稍微緊一個手,韋氏子弟要想混一個出身,絕對會非常難。


    慕容恪是長安尹,看到韋氏居然采取這種激烈的辦法,暗呼不妙。別人他或許不清楚,但是卻知道冉明絕對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或是逼他,隻會遭到越猛烈的打擊。


    當慕容恪得知消息,急急趕到行營時,發現行營大門已經打開了。


    韋寧坐在一張木板上,大聲高呼:“小民無知,衝撞了世子,請太子妃降罪!”


    慕容恪發現這個時候,正主並不沒有出來。隻是出來一個紫麵童子,這個紫麵童子圍著韋寧轉了一圈,他嘴裏嘖嘖的歎道:“有意思,敢跟小爺玩手段,真是好膽!”


    慕容恪一看這個架勢,倒也不急著出麵了。


    官場規則,多做多錯,不做不錯。


    慕容恪向左右隨從問道:“此乃何人?”


    一個幕僚道:“回稟慕容使君,此人乃劉牢之,自從永興二年被太子殿下收為書童,雖然名為書童,卻實為師徒。那個黑麵小子就是另外一個書童,名叫胡彬。”


    慕容恪點點頭,不再言語,他倒是要看看冉明的徒弟如何處理這件事。


    劉牢之道:“韋氏,難得你還知道衝撞了世子,我以為來到長安,來到這個韋氏的地頭,是虎得給你們臥著,是龍得給你們盤著,眼睛都長到屁股上了,怎麽就憑你,就想來討這個公道?”


    劉牢之的兩句話說的堪稱字字誅心,韋寧臉上的汗水匯集在下巴上,呐呐的不知到說什麽好,隻能不斷地叩頭。


    “王八蛋,你就這點膽子。敢上門問罪,我劉牢之倒高看了你一眼,我生平最看不起的是磕頭蟲。想你們韋氏也是京兆豪族,萬萬沒有吃虧的道理。”


    劉牢之道:“我們是將門,就用將門的規矩來解決這事吧!”


    韋寧的汗更流更急了。


    將門的規矩那就是比拳頭,打輸了就要服。技不如人,也怨不得別人。劉牢之道“你也是二十多幾的人了,居然還打不過一個孩子,居然還有臉來討公道。如果我是你,我們自己撒泡尿,淹死自己。世子今年才四歲,郭靖才十二歲(虛歲),連一個十二歲的孩子都得打傷你,你活著還幹嘛?怎麽不去死?”


    這時,圍在周圍看笑話的人這才恍然大悟。這本來就是跟人家太子家眷潑髒水嗎?四歲的孩子搶奶吃還差不多,跟他搶女人,說出去誰信?


    就在這時,一群動手的孩子都出來了。恢複了女兒身的冉靜文,一臉天真的冉昀,胖呼呼惹人憐愛的冉昐,憨厚的郭靖眼睛還青黑一片,其他孩子也都多少帶著傷。劉牢之指著韋寧道:“我們有兩個世子,你看是哪一個打了你?王府裏就我們這些人,動手的人都在這,你們吃了虧,我們也沒有占便宜。怎麽,感覺不滿意,讓你們韋氏的人都出來吧,今天咱們就拚一個你死我活。”


    慕容恪放在車簾,衝幕僚道:“走吧,這次韋氏丟臉丟大了,恐怕以後韋氏在京兆再也抬不起頭了。”


    杜聰開始讓秦王府裏的工匠緊急加印一些小報。不僅用了活字印刷,同樣還用蠟印圖畫,把韋氏近年來所做的惡事,都印刷了出來。天眼就是管理情報的,要想給一個人安插罪名很容易,可是韋氏確實不用安插罪名,因為一樁樁一件件都是確實發現的事情,不僅有事主,還有詳細的證據。某某日,韋氏誰誰,在哪裏殺了人,某某日,韋氏誰誰,在哪裏收債,逼死了人。什麽拿人家女兒抵債,什麽以五萬錢的價格,強買一名胡商的西極寶馬。當然重點就是在憐月閣韋氏的事情,他是如何強搶一個賣藝不賣身的藝妓,藝妓不從,他就要強暴這個藝妓。


    遇到老鴇阻攔,還打傷老鴇,毀了憐月閣。實在是看不過去的郭靖出現了,圖畫上郭靖仗義執意,被韋寧一拳打了一個黑眼圈,一腳踢了一個倒栽蔥。


    其實韋氏作為京兆大族,多年以來的聯姻,擁有無數親眷,這些人掌握著這個時代的輿論喉舌,韋氏也急忙串聯,恐怕明天會有不少禦史言官彈劾冉明家眷不法。


    不過,韋氏的動作雖然不慢,不過比起杜聰,那個速度就太慢了。關於韋氏的專刊加印了三萬餘份,這些成本卻不低,特別是用了上好的宣紙,一份報紙三十餘頁,價格就多達兩百多錢。六百多萬錢撒下去,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


    早在天還沒有亮時,一群人就提著一桶漿糊,用排筆蘸上漿糊,在牆上刷了兩下,又從馬背上的竹筒裏抽出一張紙,貼在坊牆上,三十多頁一次排開,圖文並茂的報紙,絕對會吸引人們的注意。騎士上下看一眼發現貼的不錯,就跨上馬,奔向下一個目標。


    這些騎士可不是一兩個,而是無數個。整個長安城,幾乎所有的角落都貼上了報紙。這就新鮮了,長安城除了官府在城門口貼過告示。再就是有兩張江洋大盜的畫影圖形,誰見過有人把金貴的紙貼的滿城都是。上麵還寫著字,一個都不認識,這不是急死人嗎。


    有好事的立刻就把雜貨店的老板被叫了出來,街坊裏就數他學問好,誰家辦個紅白喜事,那一次缺的了他。都找到他來幫忙。其實就算不識字也沒有關係,可以看圖啊,圖畫很簡單的線條,卻把當時的情景,幾乎完整的描述了下來。


    天剛剛放亮時長安城的小孩子們都接受了一個工作,送出去一份報紙,一文錢,一文錢可以買一個大餅,或許是買一碗麵。


    這些孩子樂壞了,一天之內不要錢的報紙,他們每個人怎麽也能送出去五六十份,五十六文錢,可頂得上一個成年壯勞力兩天的工錢,這個誘惑確實不少。他們也幹得起勁。


    一群一看就知道是貧困百姓的人,拿著一疊報紙急頭一是汗,正本巧一個文士打扮的人過惡了。年紀大的老人就上前抱拳問好,年青士子倒也好說話,二話不說就來拿起報紙讀了起來,對周圍的街坊說:“長安出了為富不仁的人家,大夜年長安縣藍嶺鎮的黃老頭欠了韋氏一千六百錢,韋氏上門逼債,黃老頭沒錢還債,韋氏就把黃老頭的閨女給搶走了。”


    如果冉明在這裏一定會痛罵這群王八蛋,一點新意都沒有。居然把《白毛女》換個名字就登上去了。文士道:“一個二八年華的黃花閨女,隻頂一千六百錢,一頭黃牛,隻頂三千錢,這心真黑啊,以後你們還敢向韋氏借債嗎?”


    文士又道:“自永興元年以來,八年之中,韋氏總共逼死四十六人,強搶民女二十七人,強占良田三千六百餘畝,什麽叫為富不仁,這韋氏就是典型。”


    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嚎嚎大哭,邊哭邊嚎:“活不成了,活不成了。他們家裏還欠下韋氏放出的貸款六百錢,uu看書 w.uuanshu 買了種子,這下閨女也保不住,地也保不住了。”


    關中女子非常彪悍,一個婦人突然伸手扭住了一個男子的耳朵:“都是你,都是你,讓你去銀行貸款你不去,偏偏去找韋氏借,這下好了,咱家家裏沒有閨女,就三個小子,你看是把兒子賣了,還是把我賣了?”


    一時間,長安城韋氏可以名聲臭了,簡直就是頂臭十裏。


    無數百姓變賣家產,或是再向銀行借錢,抓緊時間還債。


    至於在韋氏做工的丫鬟或仆從,他們都第一時間要求辭職。


    韋氏此時非常熱鬧,有上門逼債的,也有還債的,當然還有過來和他們解除子女婚約的,韋氏家族這下算是完了。一個家族最重要的是名聲,如果連名聲都沒有了,他們也不剩下什麽了。


    這個時候長安百姓對韋氏的人都充滿敵視。


    就連收夜香的都不去收韋氏的了,至於買賣人,也不跟韋氏做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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