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內鬥不分時間與場合


    鄧遐發現了張武,張武同樣發現了鄧遐。


    其實張武和鄧遐采取了同樣的打算,不過張武不是鄧遐那種猛人,張武知道自己的本領,萬軍之中取敵上將首級,他並沒有那個本事。


    不過,他悄悄將一隻弩箭放在弩機內,然後輕輕上弦。


    “賊子受死!”


    “賊子受死!”


    幾乎與此同時,二人同時咆哮著,鄧遐手中的長槍如一道長虹,直取張武的胸部。而張武的弩機也射向了鄧遐的喉嚨。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是每一個將領最基礎的本領。當鄧遐發現那一道寒光時,想要閃避已經太遲了。馬公弩的張力相當於三石強弓,如此近的距離根本不容自由閃避。


    鄧遐來不及在腦袋中思考,下意識舉起左臂,擋在身前。鄧遐身上穿著明光鎧甲,文繡獸皮披膊(袖筒),若是距離遠,光依靠胳膊上的披膊就足以擋住流矢。然而如此近的距離,馬公弩矢毫不費力的刺破了獸皮的防禦層,然而又刺破了他左臂上的肌肉,好在蒙上天眷顧,弩矢穿透了鄧遐的左臂,露出了將近半尺的箭矢,然而此時箭矢的動能也消耗一空。


    幾乎與此同時,鄧遐右手中的長槍,絲毫不受弩矢的影響,繼續刺向張武。


    就在長槍距離張武胸前不足兩尺時,一名張武親衛飛身擋在張武麵前。


    “噗哧!”長槍入肉的聲音響起,張武的眼前淺出一團血霧。


    “將軍,事不可違,當留有用之身,速走!”


    雖然親衛用身體擋了肉盾,可惜他小看了鄧遐的含恨一擊。長槍貫穿那名親衛,然後又刺到了張武的右肩之上。隨著張武的甲葉片飛散,張武感覺自己像被瘋狂的犀牛撞到一般,半響沒有緩過勁來。


    張武低頭一看,右肩幾乎洞穿。張武咬了咬牙,抽身後退。


    八斤半兩,兩敗俱傷。這是二人相互偷襲的結果。可是隨著張武的中創,魏軍的士氣再次動搖。


    張武不是迂腐之人,在伏火丹突擊襲擊之下,魏軍軍心已潰。此時雖然依靠自己的血氣之勇,勉強組織起了抵擋,可是這種抵抗在晉軍如潮水般的攻勢下,顯得微不足道。


    反擊晉軍,將晉軍趕出城去已經不可能了。別說有效的反擊,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一個大問題。


    張武僅僅遲疑了一下,就在這一愣神的功夫,晉軍陣中傳來一聲大吼:“應遠,掛彩了,那個狗日的幹的,老子替你報仇!”


    鄧遐笑道:“不小心被蚊子咬了一口,沒有什麽大礙。好在沒有傷到骨頭,養幾天就好!”


    周楚與鄧遐合兵一處,他們用強弩硬弓開路,由於魏軍是匆忙下抵抗,很多士兵甲胄裝備都不全,有人甚至連刀都沒有一柄。


    麵對晉軍如狂風暴雨般的箭雨,瞬間被射倒了一大片人。


    張武下令部隊撤退,而他則是作為殿後部隊,掩護大部隊撤退。然而,周楚代替鄧遐的進攻,這是一個比鄧遐更加狂暴的將領。周楚依靠甲胄精良,根本不畏懼魏軍那渺渺無幾的箭矢。在周楚的激勵下,晉軍攻勢更加猛烈。


    支持了不到一刻鍾,局勢就逞現了一麵倒。為了保衛張武、張武的二十七個親衛全部戰死,然而魏軍大部隊此時還沒有消失在視線內。張武不由得大急,就在這時他原先命令去燒糧草的侍衛已經點火,熊熊的火焰將夜空徹底照亮。


    看到這一幕,張武有了主意,他命令士卒點燃宛城所有住房,利用火勢阻止敵人。


    中國古代的房屋和現代不一樣,那時很少有人用磚石結構,大部分都采用木材建築房屋,所以這種房子很容易被點燃。


    雖然桓溫成功奪取了宛城,然而宛城卻變成了一片廢墟,桓溫既幾乎任何繳獲。看到滿城廢墟,觸目驚心。


    就在張武從宛城北門逃出不久,當天色大亮時,張武清點部隊,原本三千五百部曲,如今不足八百人,而且大部分帶著傷,神色渙散。糧草、輜重全部丟光,甲胄、兵刃也折損過半。


    張武帶著殘部輕裝向南召跑去,當張武所部抵達南召城下時,發現南召城牆上一片寂靜,人跡全無。


    就在張武派人上城下喊話時,突然一陣梆子響,城牆上出現無數晉軍士卒,城門樓上飄揚的黑底白字魏字大旗也被扯下來。


    “不好速走!”


    桓溫大營內,郗超看了戰報,拱手笑道:“明公,南召大捷,我軍不費吹灰之力,一日連克兩城,如此大功,曠古爍今!”


    桓溫撫須大笑:“溫不敢貪功,若非全軍將士用命,杜明師製出這威力犀利的伏火丹,我軍也不可能成如此大功。”


    郗超又道:“劉泓將軍請示,張武殘部以及南召守軍殘部倉皇北逃,是否追擊。”


    桓溫想了想道:“嘉賓如何看?”


    郗超道:“張溫也是魏主冉閔麾下的名將,定然不是好相與之輩,觀南召、宛城兩城,百姓事前皆被遷走,宛城被焚毀,而南召糧食、輜重繳獲並不太多,想來張溫早已經做好了放棄兩城的打算。明公,提防張溫有詐。”


    桓溫點點頭,“輕敵冒進,乃兵家大忌,勝不驕,敗不餒,也是智將所為。”


    郗超看了看地圖道:“穩紮穩打,才是正途。明公當命劉泓將軍穩守南召,並派出偏師奪堵陽(既今方城),以保障我軍側翼安全。”


    桓溫疑惑起來:“堵陽隻是一個下縣小城,戶不過兩千,民不過萬,一個貧困小縣城,有奪城的必要嗎?”


    郗超道:“張溫連失兩城,豈會善罷甘休?從宛城到南召約一百五十裏,這裏大部分地區都是襄平平原,雖然此地無遮無擋,有利於我軍行軍,糧草轉運,然而卻更適合魏軍騎兵襲擊,魏國鐵騎舉世無雙,恐怕我軍無法保證糧道的安全。但是堵陽則不一樣。若張溫欲以騎兵斷我軍糧道,從洛陽之軍繞道堵陽,方是首選。我軍若占據堵陽,則堵住了魏騎的側翼出擊之路!”


    其實,郗超這一次並沒有猜對,按照張溫的計劃,這主要是防守,引桓溫進攻陸渾關,利用堅城消耗桓溫的有生力量。至於反擊問題,則根本沒有想過。魏國的重點打擊目標,還是司馬氏宗室、武陵王司馬晞。


    不過,當張溫接到南召、宛城在一日之內失陷,而且晉軍出現一種新式武器,聲若炸雷,威力無比,攻城拔寨,無往不利。張溫大驚失色,雖然冉閔給張溫的命令是守住陸渾關、哪怕守不住陸渾關,隻要保住洛陽,就是勝利。可是張溫卻不這樣想。


    雖然董潤先敗卻後勝,如今的張祚火燒了一百餘裏劍閣棧道,自以為聰明的張祚,其實並不知道董潤雖然因為棧道被毀,無法攻入益州,可是同樣的,益州之晉軍也休想從劍閣棧道出入漢中。


    哪怕張祚就是想重修棧道,這一百餘裏棧道,沒有大半年,甚至一年的功夫是修不好的。這樣以來,魏軍就等於解除了西南方麵的威脅,魏軍也多出了將近四萬兵馬有生力量。


    在戰場上,哪怕區區千餘兵馬,都有可能改變一個戰役的結局,更何況董潤麾下的四萬關中兵馬?


    如今,董潤挾大勝張祚等西路晉軍之威,即使轉入中原,他的聲望也上升到新的高度。而張溫呢,自永興四年以來,第一個丟失城池的魏國將領,u看書 .uunsh.o這個丟城失地的帽子,張溫可是承受不起。


    張溫一邊向冉閔報告南陽的戰局,同時也苦思應對之策。


    隨著東晉東中西路三路北伐軍,東西兩路先後失利,唯獨中路桓溫的西府軍取得大勝,雖然殲滅的魏軍並不多,隻有區區四五千人馬,可是一日連克兩城卻讓桓溫的聲望再次升高。


    就當桓溫蕩平宛城周邊後,緩步推進,抵達陸渾關下時,建康卻陰雲密布,暗流洶湧。


    掩藏在建康城中的“天聾地啞”在這個時候,拉攏了那些落魄士子,利用他們清談闊論時,放出了風聲,大力鼓吹桓溫的勝利。稱桓溫為“英明神武,撥亂反正,忠義才幹不在諸葛武候之下,道隆虞夏,化盛隆周。垂聲千祀,真我大晉子民之福也!”


    這個吹捧還算不上是離間捧殺,不過這種不著痕跡的吹捧,卻讓褚蒜子警惕性大生。作為曆史有名的女強人,強勢太後,褚蒜子自然不會擔心那些流言流語,隻是桓溫的強勢崛起,讓褚蒜子感覺異常無奈。


    現在,桓溫的聲望越來越高,讓褚蒜子不得不正視來自晉朝內部,以及桓溫的威脅。無奈之下,褚蒜子隻好任命桓衝為祠部尚書,進爵豐城公。


    桓衝字幼子,小字買德郎,是桓溫之弟。東晉中將,此時桓衝的官職是宣城內史、江州刺史、振威將軍。桓衝的江州刺史是正四品官製,而祠部尚書(大體相當後唐朝的禮部尚書)卻是正三品官。


    雖然是給桓衝加官晉爵,然而實權上卻大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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