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慶霞的屍身已經麵目全非,皮膚血肉千瘡百孔,一塊一塊往地上滑落,一雙眼珠也仿佛要從眼眶裏掉出來。


    這時,她的眼珠轉了轉,定定地看著卓不凡,二人目光交匯,卓不凡隻覺一股寒意直衝腦門。


    “師……”


    不等他喊毛小方,土坑裏的腐屍詭異地直立起來,爛肉不停下掉,夾雜著蠕動的蛆蟲,露出白骨的手指向卓不凡脖子掐來。


    卓不凡嚇傻了,大腦一片空白,忘記了躲閃。幸好毛小方發現及時,反手抽出背上的桃木劍,對著腐屍擲了出來,把腐屍釘在焦黑的斜坡上。


    淒厲的慘叫從腐屍口中傳出,卓不凡被驚醒,露出心有餘悸的神情,聲音顫抖,“師父,它是什麽鬼東西?”


    “降屍!”


    毛小方臉色鐵青,“用死人煉屍,害人煉鬼,不是正道所為,阿凡,宋村長,你們帶宋老大回去,這裏交給我。”


    “師父,我留下來幫你……”


    “幫倒忙?”


    卓不凡苦笑了一下,剛才的確有些丟人,“那好吧,師父,你小心。”


    “嗯。”


    宋丈義也被嚇得不輕,宋二柱縮在斜坡邊發抖,一雙眼睛爬滿了驚恐,不敢看柳慶霞的屍身。


    “快走!”


    “毛道長……”


    “師父能應付,這地方太邪門,我們留下來幫不上忙,隻會給師父添亂。”


    宋丈義、宋二柱、卓不凡扶著宋老大下山,卓不凡回頭看了一眼,毛小方已經和降屍鬥在一起,降屍處於下風。


    “這個世界太危險,要快點提升修為了!”


    ……


    回到村裏,卓不凡、宋丈義等人忍不住鬆口氣。卓不凡心裏擔心毛小方,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幫不上忙,如果連毛小方都搞不定,他去了也是送死。


    毛小方吉人天相,肯定不會有事!


    宋丈義、卓不凡把昏迷不醒的宋大錘送回家,宋大媳婦一見麵就哭天喊地的,讓不知道的人聽見,還以為宋大錘死了呢。


    “宋大嫂子,我師父給他看過了,宋老大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了。”卓不凡說道。


    宋大媳婦半信半疑,“你沒騙我吧?這死鬼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和孩子怎麽活啊……”


    宋大媳婦抽抽搭搭的,越哭越大聲,越喊越大聲,宋丈義、卓不凡露出無語的神情,悄悄退出堂屋。


    “小兄弟……”


    卓不凡對欲言又止的宋丈義問道:“宋村長想說什麽?”


    “柳慶霞成了鬼?”


    “八九不離十。”


    宋丈義麵色變幻,強笑道:“希望宋村能渡過這一劫吧。小兄弟,我去看看老族長……”


    “宋村長不用管我,你忙你的,我記得回去的路。”


    “那好。”


    宋丈義知道卓不凡非尋常少年,人又在村裏,倒也不擔心出事,大步離開宋大錘家。


    卓不凡邁開腳步想走,宋大媳婦提著宋大錘的外衣從堂屋裏走出來,把衣服翻過來翻過去地找什麽東西。


    “這個死鬼,錢藏哪兒了……哎呀,小兄弟還沒走啊?”宋大媳婦看到站在土場子上的卓不凡,急忙把衣服藏在身後。


    卓不凡笑道:“這就走,你繼續,繼續!”


    “繼續什麽呀,錢肯定被那個死鬼拿去賭了。”宋大媳婦露出失望的神情,小聲咒罵道:“一百元啊,我碰都沒碰過就沒了,宋才那個天殺的,應該把錢給我。”


    卓不凡笑了笑,向前走了兩步,猛地停了下來,轉身問宋大媳婦:“宋大嫂子,你說錢是宋才給宋老大的?”


    宋大媳婦一愣,回道:“那天我偷偷看到的,宋才給了死鬼一百元……”


    “你還記得是哪天嗎?”


    “好像是二十多天前,我問死鬼宋才為什麽給他錢,他死活不說,還藏起來不讓我找到。”宋大媳婦一臉憤憤的神情。


    “可你白天……”


    宋大媳婦露出狡猾的神情,“那個死鬼好賭,次次賭次次輸,別人來家裏要錢,我又哭又鬧,大家鄉裏鄉親的,一聽家裏沒米下鍋,也就不好意思要了,有錢肯定要裝成沒錢的樣子啊。”


    卓不凡豎起大拇指,“宋大嫂子是精明人!對了,我聽說是宋大嫂子發現柳慶霞偷情?”


    “這事啊,你問我就問對人了。”


    宋大媳婦從堂屋拿出來兩個小草墩,遞給卓不凡一個,自己坐了一個,就差一袋茶味瓜子。


    “老三頭七那天晚上,我不放心柳慶霞娘倆在家,夜裏摸過去,你猜我看到了什麽?”


    卓不凡配合地問道:“什麽?”


    宋大媳婦嘖嘖兩聲,壓低聲音說:“我算漲見識了,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說著,u看書ww.ukashu 宋大媳婦雙手在自己飽滿的胸口比劃。她身材豐腴,穿的又是窄腰短襖,特別顯身材,這一比劃,把卓不凡的注意力帶歪了。


    “就這樣,衣服扣子解開,乃子都露出來了……”


    卓不凡嘴角抽了抽,喝道:“說話就說話,別開車!”


    農村女人飆得很!


    “開車?”宋大媳婦懵懵地看著卓不凡。


    卓不凡幹咳兩聲,問道:“你沒親眼看到柳慶霞和人偷情?”


    “哎喲,小兄弟啊,你還小,她都那樣了,衣冠不整,褲子脫到膝蓋……”


    “停,停。”卓不凡腦仁疼,你都說我小還跟我說這個,“也就是說,你並沒有親眼看到柳慶霞偷漢子,隻是從她的衣服……就斷定她和人偷情,然後告訴了別人?”


    宋大媳婦奇怪地問道:“這不明擺著嗎?”


    “當時柳慶霞是什麽狀態,別說衣服,說人。”


    “她睡著了唄,真夠狠的,睡在靈堂,穿成那樣……”宋大媳婦一臉驚歎的神情。


    “孩子呢?”


    “孩子?”


    “柳慶霞的孩子。”


    宋大媳婦一拍腦袋,“你不說我都給忘了,那天晚上我沒看到孩子,奇怪了!”


    的確奇怪!


    卓不凡站起來,對宋大媳婦說:“以後嘴巴緊一點,留點口德,沒憑據的事不要隨便亂說,須知人言可畏,語言也能殺人。如果柳慶霞是被誤解的,她含冤而死,一定會來找你報仇。”


    宋大媳婦呆若木雞,卓不凡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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