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萬千。[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mianhuatang.info]


    她真的,真的沒有勇氣去告訴皇上那個秘密。


    “山梅,我們回宮。”離妃悵然若失的走出了禦膳房。


    “娘娘,這晚膳……”


    “罷了,皇上今晚不會來了。”


    風,吹過。


    是那麽的涼,涼至入骨。


    ……


    陽光?


    藍天?


    白雲?


    這些,於她而言,隻是虛無縹緲的泡沫,輕輕一吹,便散了。


    關在冷宮的念清歌哪裏知道自己已經保持著一個姿勢整整呆了一天了。


    黑暗,黑暗,無休無止的黑暗。


    一輪又一輪,一輪又一輪。


    頭暈目眩的念清歌伏在地上久久不能動彈,略微一動,雙手雙腳麻木的團在一起,她倒抽了一口冷氣,勉強抬起了頭,酸澀的眼睛環繞了一圈。


    泛舊的桌。


    破爛的塌。


    碎片的碗。


    一切依舊。


    苦笑一聲,自己在奢望些什麽?


    在奢望他能夠赦免自己,將自己放出去?


    嗬,時至今日,她壓根兒不曉得自己究竟犯了什麽錯誤,竟然會落得打入冷宮這個下場。


    天暮漸暗,滴水未進,念清歌舔了舔發幹的唇瓣兒:水,好想喝水。


    沒精打采的念清歌拖著軟軟的身子終是爬到了八仙桌前,小手把著那不平整的木椅檉奮力的起身,但那刺刺的木刺卻劃傷了她細嫩的手心。


    ‘嘶’。


    念清歌痛的立刻拿開,忍著痛摸到了一盞油燈,幹涸的打火石在小手間來回的摩擦著。


    半晌,一抹淡淡的橘色火光終於燃起,照亮了念清歌灰土土的小臉兒,她黯然失色的美眸在觸到光芒時一瞬變得熠熠生輝,恍若夜空裏耀眼奪目的夜明珠,灰塵依舊擋不住她傾城的美貌。


    燭光在她手裏慢慢的遊移,慢慢走到木門前,手指將窗紙捅開,銀白色的月光傾灑進來。[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mianhuatang.info]


    念清歌對著燭光,‘呼’的一口,吹滅了,那嫋嫋上升的煙霧恍若一縷縷白色的冤魂飄在她的頭頂,小手揮了揮,待煙霧散盡後,她扒著窗沿兒望著外麵。


    清新的空氣縈繞在她的鼻息間。


    原來,外麵都已經這般晚了。


    夜晚的皇宮更加冷清。


    不,準確地來說是冷宮。


    他,正在做什麽?


    念清歌一時失神竟然在心裏滋生了這樣一個問題,油燭的餘溫燙到了她的手指,她猛地回過神來。


    自嘲道:為何還要想著他,念清歌,你不要這般沒出息。


    搖搖頭,肚子餓的‘咕嚕,咕嚕’的叫喚。


    那個白嬤嬤也不知去哪兒了。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念清歌緩慢來到了草塌前,疲憊的身子倒在了上麵,小手無力的扒著塌沿兒,一個異物傳進手心,硌的她好生難受,她伸進了草墊下麵,將那異物拿了出來。


    竟然是一麵泛黃的銅鏡,那銅鏡的鏡麵上有一層肮髒的汙漬,她的指腹觸在上麵,才想著拭去。


    隻聽‘吱嘎’一聲。


    門,被人推開了。


    念清歌急忙將那銅鏡塞進了草枕下麵,趴在草塌上裝睡。


    她的雙眼緊緊的閉著,耳膜充斥著慢悠悠的腳步聲,在這寂靜的深夜裏顯得那麽的陰森,恐懼。


    凝住呼吸,那腳步聲離她愈來愈近……


    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裏。


    門,未關。


    晚風‘呼啦啦’的吹著,蛤蟆和蟲子的叫聲起此彼伏,匯成了一曲陰森的戲曲。


    念清歌的小手偷偷的捏著被撚,細細的聽著動靜,那腳步聲時而停下,時而響起,更讓她提心吊膽,膽小的她還不敢睜眼瞧個究竟。


    忽地,隻覺得草塌上一沉,草塌一邊塌下去了一塊兒,那人坐在了念清歌的旁邊。


    她幾乎快窒息了。[棉花糖小說網mianhuatang.info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一雙蒼老的,帶著粗糙繭子的大手撩過她的耳畔,將她柔順的發絲撩到了一邊,念清歌忍住顫抖,舌頭抵著上顎來控製自己的緊張不安。


    就在她以為這人會有下一步的動作時,頭頂陡然傳來了這人沙啞的,幽幽的聲音,她好似在自言自語,又好似在跟某個人說話:“煙妃娘娘啊,總算有人來陪你了,你晚上再也不怕孤單了,你若是有心事,還可以找人訴訴苦,吐吐口水。”


    念清歌認得這個聲音。


    ——是白嬤嬤。


    未等怎樣,草塌一鬆,白嬤嬤起身離去,那輕如鬼魅的腳步聲漸漸消弭。


    門,闔上。


    念清歌一躍而起,雙腿耷拉在塌邊,小手撫上額間,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兒。


    但背後卻無端生出了一層冷意。


    方才白嬤嬤口中的煙妃是誰?


    難道她也在這間冷宮裏?


    思及。


    念清歌慌忙跳了下來,謹慎的巡視著整個房間,可是這房間簡簡單單,除了那幾樣擺設什麽都沒有,也沒有其他別的通道和屋子。


    她的心愈發的沉,愈發的亂,甚至能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屋外,那風吹樹葉的婆娑聲響徹不停。


    絲絲涼風順著透風的牆縫兒鑽進來,泛出‘嗚……嗚……’的慘叫聲,讓人聽了毛骨悚然。


    落地的塵土讓冷宮裏的空氣更加渾濁,忽地,前方‘咣當’一聲,震的念清歌七魂失了六魂,她禁若蟬寒,小心翼翼地朝那處走去。


    白色的紗幔因長時間無法打掃早已積滿了厚重的灰塵,念清歌頓住腳步,謹慎的觀望著,那紗幔忽來忽去的瞟著,好似有什麽東西隱藏在下麵,可是她卻什麽也看不清。


    吞了吞口水,好奇心作祟的她終於鼓起了勇氣去探索藏在那白色紗幔下的‘秘密’。


    步步生針,汗珠涔涔。


    愈發靠近,愈發不安,忽然,一股子怪異的強風一掃而過,將那白色紗幔吹起,念清歌下意識的望去,瞳孔陡然擴散,驚愕的捂住了嘴巴……


    ……


    百裏殿。


    暖暖的燭光搖曳,幽人的香氣彌漫在空中。


    色香味俱全的晚膳堪比皇家宮宴,宮女們忙碌的為離漾與百裏芷布菜。


    百裏芷坐在離漾對麵,一襲嫩粉色的輕紗長裙,媚眼如絲的望著離漾,發出動人的邀請。


    離漾褪去了朝服,簡單的挽著一個發髻,金黃的龍冠也已摘下,一襲淺灰色點降袍,周身散發著清寡的味道,隻是他麵容緊繃,龍眸深邃,嘴角緊抿,有些不悅。


    百裏芷自然是沒有發覺到這些,隻是一心想著晚膳過後留住皇上,搖曳著纖細的腰肢行至到離漾前,故意前傾著身子,聲音軟綿綿:“皇上,您嚐嚐這道菜怎樣?”


    “百裏芷。”離漾的聲音低沉。


    喜悅的百裏芷臉色突變,晴轉多雲,呆愣的不可置信的望著離漾,握著筷子的手頓在半空,自打她入宮以來,離漾從未直呼過她的名諱,若直呼名諱,那隻能說明一件事情。


    那便是離漾生氣了。


    “皇上,你是不是不喜歡今天的晚膳?”百裏芷試探性地問著,觀察著離漾的臉色,而後,轉身去招呼著:“來人啊,把這些通通撤下去,重新來做新的晚膳,讓禦膳房仔細著點兒。”


    “你們通通退下!”離漾低喝。


    宮人們心裏一驚,頓時魚貫而出。


    “皇上,你怎麽了?”百裏芷軟膩的聲音顫巍的響起。


    指尖忽然一空,離漾粗暴的奪過百裏芷手裏的筷子,摔在桌上,龍眸一挑,盡是冷寒:“你知不知道宮中發生了何事?”


    百裏芷心裏一震,頓時語噎:“皇上……臣妾……”


    ‘啪’的一聲,離漾猛地拍桌,指著這一圈食物,道:“太後暴斃不久,你便讓禦膳房大肆浪費,雞鴨魚肉,山珍海味,比太後在世的時候吃的還好,百裏芷,你可將朕放在眼底了?你可將太後放在眼底了?”


    ‘撲通’一聲,百裏芷跪倒在地,驚色聲變:“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臣妾……臣妾沒有別的意思,臣妾隻是擔心皇上的龍體,所以才命禦膳房多做一些營養的晚膳。”


    偷雞不成蝕把米,百裏芷最開始的苦情計全盤皆輸。


    “住嘴!”離漾冷硬的打斷她的欲蓋彌彰,從頭至腳將她打量一遍,一把拽下她發髻上插著的瑰麗赤紅珠釵,丟到地上:“難道你頭戴紅釵也是為了朕的身體著想?”


    “皇上,你聽臣妾解釋。”百裏芷整齊的發髻散亂,上前去抓離漾的龍袍。


    離漾怒形於色,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拂袖離去。


    “皇上,皇上……”百裏芷膝蓋前行去追離漾,那失望的聲音回旋著:“皇上,你聽臣妾解釋啊。”


    始終……無人回應。


    百裏芷呆滯的癱坐在地上,雙手抓狂的撕扯著自己的頭發,春柳膽怯的進來,蹲下來想將她扶起:“娘娘……”


    ‘啪’的一個耳光甩在了春柳的臉上,百裏芷狠狠的瞪著她:“該死的東西,誰讓你給本宮選這個簪子了。”


    春柳委屈地捂著臉:“奴婢錯了,娘娘別氣壞了身子。”


    “皇上走了,皇上走了。”百裏芷氣煞了,好不容易將他哄到宮中,現在卻落到這樣一個下場,越想越不甘心的她抓起地上的簪子,一把扯過春柳,狠狠的朝她的後背紮去:“蠢東西,蠢東西。”


    春柳淒厲的尖叫聲久久回蕩在百裏殿。


    ……


    冷宮。


    念清歌驚詫的望著白紗幔下的‘秘密’,那長著黴毛的牆體上掛著一件宮服,看那做工和樣子應該是妃服。


    這裏怎會有一件妃服?


    念清歌疑惑的思忖,屏住呼吸,慢慢走近,才發現那妃服不是掛在上麵的,而是用一根根粗的釘子釘在上麵的。


    她才想上前摸一摸,背後便傳來了白嬤嬤沙啞的聲音:“念秀女這麽晚還不睡啊。”


    “啊!誰?”夜半時分,強勁的風猛然刮入,伴隨著沙啞的聲音就這樣淬不及防的出現在念清歌的頭頂,她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將疑話脫口而出。


    白嬤嬤腳底輕輕的站在她麵前,幽幽地說:“是我,念秀女。”


    “白……白嬤嬤。”念清歌借著月光看清了憔悴的白嬤嬤,小手撫上心髒,鬆了一口氣:“這麽晚了,不知白嬤嬤前來有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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