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網聊的過程中,我們曾經自比網戀名作《第一次親密接觸》中的男女主角,我有點像痞子蔡,而她更與輕舞飛揚很像,那時我提出讓蘇哲穎學著輕舞飛揚的樣子寫心情日記給我看。我當時隻是隨意說說,並為當回事,不料她真的寫了,還為我寄了來。


    1零零碎碎的彩色小紙張,每一個巴掌大小――大小長短不一,顏色各異。第一張是深深的棕橙色,內容如下:親愛的我的笨哥哥……凸的意思你居然不明白,現在有我讓tellyou吧:――明思解答――imsay:――一時失誤~寫錯字!――明師解答:“凸”呢,由“*”演變而成――就是對著你不爽的人比出中指啦……現在有的人用更形象的括號打出__


    2複印了我畫的兩幅近畫給你……很久沒動筆了。老師曾想著把我培訓成他理想的“畫家”,隻可惜辜負了他……我隻有興趣,但不是長久的……許多美術老師都說我有天份――這令我挺高興的,可惜對畫畫有緣五分……


    3室友?你跟你室友說你喜歡我嗎?……我不管確定我下輩子能否在遇到你哦!但是無論如何我都要做boy……並不是說自己也重男輕女――我很討厭重男輕女的人……你可不要讓我討厭哦!什麽這是男人主宰的世界――我不覺得哦!反正以後,不再存在男性的時候,沒有性別之分的時候就最太平了……測筆仙說我前世是個男的,27歲就死掉了。――不過這些都是迷信的東西――我不相信。但相信我的前世、下輩子都是男生!


    4笨笨的哥哥:剛才又和你通電話……電話結局談到是否在不在出不出(馬戶)的問題。從你的言語中我可以聽得出什麽哦!你不用擔心我啦,我思想開放,但不跟你一樣堅持sex開飯,so你放心啦!還有,你不要亂想,成天擔心我被xx……我命應該沒衰到那地步吧!真那樣說不定報紙會報出某少女因xx而自殺……ple都以為我是什麽都開放的人……其實根本就不是那樣的……幸福的定義不使用肉體實現,相反對我來說隻能是深淵……上次某報道說高考要全身脫光體檢,真那樣我就想棄考了(反正也不想考)


    5要是你不叫我哥哥。我就不理你……好可愛的話哦!……要是有人對我這麽說,我想我一定會幸福的死掉……這本便條本是因為這頁子不錯向寫給你才買的……你有你的追求,我曾經也有我的夢想……所有關於“哥哥”字眼的都讓我敏感――同學們、朋友們笑著對我說:“阿哲啊,你有幾千個哥哥啊……”我也笑了……也許我是放棄了。但是你不要放棄哦……原以為很多人對love的看法跟我一致,但出乎預料的都與你站在同一戰線上……so我覺得或許那是可能的……你要力爭哦……找到自己的真愛!希望對方也是個“真”的女生,倒是不知道有沒有那個福分當你的伴娘哦……希望你不要被欺騙,不要受傷害。希望你能快樂,你能幸福!……我寫了這麽多,你是不是很感動了啊?給你的回憶,不知道會不會是最後一封信呢?本來想在親手畫幅圖給你,但就算了吧!(這些小紙張不是下午那3小時的哦)跟你寫信、通電話還蠻happy!kissyou!


    65.713:56我回到家,隨便xx……就坐在亂七八糟的書桌前……真得很想睡覺哦!昨晚11點多到偶老婆家……嘿嘿!打電話給你你還問“不是男生家吧?”哈哈,真的是男生家怎麽辦呢?她是偶老婆。同時也是嫂子&姐姐。我姐夫後來來了(老婆一直叫他來),雖然我覺得女生世界被破壞,想想還不錯,姐夫(哥哥)蠻風趣,雖然被酸還被欺負,但那個晚上不寂寞――我大戰泡泡300回合,回回敗陣,我隻是初級者嘛。――其實我不喜歡玩這個的,為了配合他們,但是現在有點喜歡了(因為我進步了哈)昨晚好無聊哦。他們倆都先睡了,隻剩我一個人上q,論壇和無聊的人聊,超級56……還遇到我^很惡心娘娘腔的男生,還一個勁地問我他帥不帥,真得想吐了。一整晚受到眼不惡心的刺激,鼻子又聞到作惡的香味,真想吐一鍵盤。還碰到一個大學生。我隨口講了句“別煩了,剛才和我媽媽吵架,心情不好……”他就開始教導我,好像當初你說得那樣。我心想mum滴這家夥怎麽這麽字熟啊。還跟你一樣臭美,說自己張德率,有才氣。一個勁地說自己是哥哥,我是妹妹,哈^^……,我困死了,字都不知些什麽了……


    7真累啊,什麽都疲憊。一想到還有一大堆作業我就更想zzzz……我想我還是寫2分鍾倒桌2分鍾吧……/今早和人視頻,發現伊soul真是憔悴……也沒那麽誇張啦……沒什麽血色,好像幽靈哦……我們真是太沒緣了――我上了一個通宵,到了中午該了,你才ok!而且我老婆s不能自拔,所以視頻也無用……最氣憤的,是你那破學校的破技術啦!在我臨走前,老婆還得幫我開口攔車呢……so有喜也隻能先退出來!可是之前與你通了電話說不行了,結果後來約你視頻你好象又下線了――擦肩而過――有緣五分!氣人啦!還有,複印的效果差好多哦!完全無法表達我原作的效果,唉,也罷!對了,建議你去裸睡哦!聽許多報紙和經曆者反應都挺好的――也助於身體健康什麽的……哈哈……,你去建議你室友也這樣……真得很好的。不過我沒試過,……你不妨試試看!name:不是色狼!


    8哥哥:嘿嘿!偶有來了!――5.7.6:00睡了一大覺感覺r――眼皮不會再打架了……突然有有話講。看來我真地對你很“厚話”啊!其中一幅畫中。看到了w了嗎?那時我突然想起你多添的……我也很喜歡雪哦!沒見過的喜歡,有些縹緲,不真實!有點想到你老家去看看,可是――你有沒有覺得像我們這種還不會y的人,說什麽都好虛幻――但等到自力更生之時,感覺全不同了……到那時,說不定,我就不喜歡你了!或許連哥哥這個稱號也覺得怪怪的了!電視上有人說:一個人若想呆在一個城市裏。多半是因為這個城市的某個人!我想我也許也是吧!我現在對qq聊天越來越無勁了。是因為有你在裏麵,我才有想上的衝動!當初向老哥討來這一q,就隻是想在新年那幾天瘋一下而已。――結果……不過我想,當初如果沒遇見你,說不定現在的結局會好一些。成天想上qq,本來就很份新的我變得神更散了……覺得讀書更無趣了。你也許不曉得我是個哈韓族。好了,到這了。一想到還有一大堆作業,我就已經開始想zzzz了……missyou……………哥哥:嘿嘿,現在不叫的話以後大概沒機會了吧!你說叫我叫你哥哥你很happy,是客套話吧!你還有弟弟,但第一次談話,你居然說,沒聽過別人叫過哥哥很高興。好奇怪哦!你弟弟不肯叫你嗎?為什麽?既然你說他“蔥白”你,如果我有的話,我一定要天天叫……不過現在怎麽想也沒用了……我注定要一個人滴!汗,……我不能寄相片,原因:相片太大了,不幹我的事情!我是這麽的善良這麽的純真無邪,怎麽可能說謊呢?唉,不是我的錯!同學們都叫我防你哦!有個同學還說你肯定是個騙子,還說你是南開大學裏掃地倒垃圾的……我說我打電話去宿舍還有其他同學啊!她說那些是同夥……同桌說像我這種什麽都不懂得嘴還不要和陌生人交往……你的室友,我現在還於懷。還和他僵持那麽久。像什麽似的,幸好他沒掛我電話,否則我要罵他:大學生這麽沒素質,南開個塔米……


    9幸好昨晚沒有亂用ziwei,在電話裏都被你笑得半死……我真想多打電話去騷擾,然後耍耍你們這些即將畢業的大學生――脾氣不知道好不好,聲音各不相同,有一個人聲調很高哦。還有一個比較沉一點。大二跟大四的差別在哪裏呢?我覺得大四的比較不會生氣吧?……昨晚作了太多太多……的不連貫的夢,還有些是和你通話說的話,好像整晚都在運動,因為夢見和同學和朋友去鬼屋。結果嚇的跑來跑去,還做超速xx車,還邊吃什麽東西……(我還聽見了你講方言的話,好像還不錯,但不知你在講什麽就是了)……我一想到昨晚有人倒飯在你腳下就好好玩哦……是男生嗎?給我的感覺是女生啊?嘿嘿,其實我聽想到你們男生宿舍去住一晚,應該比較有意思吧?我記得初一時候去德育夏令營,玩得不錯,最後一天,就是男女混合了……我還跑老跑去呢,其實那晚使大家一起通宵玩……跟那些高中的哥哥姐姐玩得挺開心的……隻是隔早照相眼睛都睜不開!.10前9張都是從前隔2、3天想起什麽就寫的,算不算似“輕舞~~”給痞子的日記呢?心情日記……是你以前說的,還要我寫!


    親愛的哥哥,以後沒機會叫你了!突然很想在電話叫幾聲……哎……(如果再不寄,你就沒法收到了~~今6.22晚,明天寄吧!有很多話想說,但一時又說不出來……)很高興認識你,唯一在網上有感覺的人……你說你喜歡我,我也很高興!想不到我的魅力還能吸引一個大我6歲的大學生(因為男生一般不喜歡x丫頭)~~嘖嘖,很有成就感!雖然你騙我挺多東西,不過想想也就算了……當作善意的謊言……哈哈哈。你說的話我可不上當哦……哎,很抱歉,讓你的拯救任務失敗,還不如說是反推了我一把,是我分神的更厲害,陷入沼澤中更深……想我的時候,看看照片吧……我一直擔心給了你是不是很可惜,以後你一定會扔掉~~你不扔。我未來的嫂子也會比你扔的……嚴重聲明:我可是有穿衣服的…………!!!!!!!bye,晚安~~淩晨n點!


    她的信我看了n遍,卻總是看不厭,越看越喜歡,簡直把她當成了命定的另一半。


    照片上的她,右臉側眼角下有一顆清晰的淚痣,據說淚痣是上輩子死掉時傷心人落下的淚流下的。我懷疑我自己就是那個傷心人。


    記得之前給出版社寫稿,在《倉央嘉措情詩賞析》中,曾寫過類似的話。


    那首詩被我譯成了五言古詩:


    浮生苦短如斯,


    與君恩寵如此。


    但願來生年少,


    還能相識相知。


    而我的賞析更是天馬行空,深情莫名:


    人生苦短,短短幾十個春秋。仿佛一瞬間,驀然發現此時此身,眼下當前,恍然如一場夢般。迷離、偶然、荒誕,無法確定,究竟過往的歲月,不曾留下什麽痕跡的那些日子,真的來過嗎?還是僅僅隻是一場夢?究竟是過去是夢,還是現在是夢,還是一直都是夢?如果人生真的隻是一場夢。那麽夢醒之後是怎樣?是死嗎?死的時候就是夢醒十分?那麽轉世和來生,豈不是另一個夢?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人類就不怕死了。任何一個睡夢中的人,都應該不怕醒過來才對。即便是做著怎樣的黃粱美夢,溫柔地富貴鄉。一旦知道是假的騙人的把戲,大概不會有幾個糊塗蟲願意在裏麵被騙終生。就像電影《楚門的世界》所描述的那樣,或許我們每一個人的生命,都不過隻是一個巨大的遊戲場裏的一個木偶。周圍有眾多的攝像頭對著你,背後有個牽線的人控製著你周圍的一切,表麵上你在選擇,在行動。你很自由,實際上隻是受控製被愚弄被遊戲的一個角色。背後控製你的那個人,也許是上帝,是佛祖,是救世主,是這個大遊戲場的擁有者,是那個玩遊戲的人。“他”是真正的存在,我們這個宇宙隻是他意識的產物,或至多隻是一個電子世界:如露如電如夢幻如泡影。“他”的靈魂不死,一次次的投入到遊戲角色中,就成了我們。我們死了,“他”的靈魂回歸,準備下一次的投入遊戲。這也就是所謂的輪回之苦,轉世來生。也許這個“他”也不是宇宙的擁有者,不是這場遊戲的主人,而是僅僅比我們人類的存在高一個層次的靈體,“他”背後還有控製者,那個控製者才是宇宙真正的主人,最終的操控者,操控者讓“他”一次次的經受輪回之苦,或是因為“他”修為不夠,無法達到更高層次的存在;或是因為“他”犯了什麽錯誤,或是操控者的敵人,為了懲罰“他”,才讓他一次次輪回。若以上假設都成立,那麽自殺是恐怕才是最有效的抵抗。


    樂觀一點,也許“他”確實是主人,背後不再有控製者,或者是自以為是主人,或者覺察不到那控製者,就像現實生活中的我們每個人這樣。“他”之所以一次次的步入輪回,不過是出於自願,“他”覺得自己的生活太枯燥、太乏味、太無聊,一次次投入我們這個虛擬世界,是為了打發無聊時光,尋得一些樂趣。我們玩遊戲,不也是如此嗎?在遊戲中找樂子,找到自我存在的價值感,找歸宿。我是誰?我是我所做的一切。我是我決定的。這有多好?可是現實是瘋狂的,混亂的,無常的,決定一切的是命運,是熵,是死,是背後的恢恢天網。我在其中浮沉,無以自主,忐忑不安,上下漂流。我無所歸托,無所歸依,若浮萍,若飛絮,隨水而動,因風而起,不能選擇自己的方向和航程,不能決定自己的路線和軌跡。我無能為力,將一切交給無常和命運,交給那看不見摸不著不確定在不在的支配者。在絕望的深夜,我仰望深空,對著冷凝的點點寒星,發自內心的呼喊:為什麽要這樣?你究竟想要怎麽樣?我要怎樣活下去才可以?就像是:天,星空,道德律,背後有一個智慧高超,無所不知的靈體,在默默注視著世間的一切。“他”設定一切,控製一切,用因果律,自然法,降服一切,讓一切就範,讓所有人都循規蹈矩,所有生命都自安天命。所以我可以跟“他”討價還價,因為我就是“他”在這個世界的代表,“他”不希望我退出遊戲。“他”還沒有盡興,他還想要維持樂子。我所應做的,就是尋歡作樂,不使他厭煩。大不了就是一死,人生在世不如意,不如地府會幽靈。


    佛教是講輪回的,作為達賴喇嘛,觀音菩薩的轉世,所接受的都是佛教正統教育,所以倉央嘉措會在自己的內心深處認定,轉世來生一定是確切無疑的。對佛教徒來說,因為篤信轉世和來生,對生死也就看得淡了。因為死亡不過是一個生命的過程,一個過渡階段,死掉之後,很快就會再生,所以也就沒什麽好怕、好痛苦的。然而人是有感情的,生死雖不可怕,離別卻可怕,因為離別最傷情。“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生死離別,是人世間最悲傷的事。正因為如此,詩人在這首詩中深沉的呢喃著:“這一輩子太短暫,能和你相識,我很快樂,很幸福。我不怕死,但是卻怕失去你。我不擔心死後是什麽樣子,卻擔心來生再也見不到你。但願上天眷顧我們,讓我們能在來世的少年時就重逢,繼續今生這種幸福快樂的時光,一同分享人生的酸甜苦辣,共同度過這短暫的人生。”


    這首詩寫得情真意切,深情款款,大有深意。可以試想,一對恩愛的戀人,在臨別時分,依依惜別,發自肺腑的話語,那場麵是怎樣得真切動人。然而命運是無常的,天意往往是弄人的,假設真有輪回,我們的詩人轉世來到了人間,尋尋覓覓,卻不見伊人的倩影。他很懊惱,很沮喪。他後悔,為什麽沒有在前世情人的身上留下什麽記號或約定。他氣憤,為什麽非得在轉世前喝下什麽孟婆湯,把前世記憶忘得幹幹淨淨。


    “當你不能擁有的時候,你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讓自己不再忘記。”詩人隻能兀自歎息:親愛的,你在哪裏啊?我要怎麽做才能找到你……


    這些話,簡直跟是給蘇哲穎量身定做的一般,也是我對她的肺腑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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