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今時代,文化發達了,文明進步了,已經不容人們再犯這種癡病,因為心理學說,這是精神分裂。――大概我就是這種精神分裂症患者吧?由大一時對雪妃的接近變態的暗戀,到今晚這荒唐的一見鍾情,我又中招了嗎?


    情之為物,大概總是傷人的東西。所以才說“多情總被無情傷”。


    所謂多情消磨,消磨的總是多情的心,那是一種真正的無可救藥的傷心。也是無緣無故自尋煩惱的傷心,世間萬物短暫的生靈,在時間永恒的消逝麵前,都是不免要傷心的,因為任何東西,都免不了被時間洗得一點不剩的結局。因此,若有一顆多情的追求完美的心,大概就總會是傷心的。


    該死的傷心著,我走回自習室。


    自習室裏,朵朵和雪妃,此時有已經做到了一處。見我進來,朵朵仍然起身讓位。


    “怎麽?去了這麽久,沒借到好書?”注意到我的兩手空空,朵朵細聲提起。


    “沒。”


    “怎麽了你?哭喪著臉……”雪妃察言觀色的本領,不亞於我,更何況對我非常熟悉。


    “沒怎麽。”


    “心情不好了?發生什麽事了?”朵朵也看出些什麽來。


    “快到時間了吧?下自習〉?”我不願解釋,轉而問道。


    朵朵看了看表:“九點半了。”


    “不如今天提前走吧。”我提議說。


    “好啊。反正我也差不多了。”朵朵說。


    “嗯。”雪妃開始收拾東西。


    多麽善解人意的人兒啊,多麽美妙。我鼻子發酸得想:這些還不足以抵消我的“無故尋愁覓恨嗎”?


    還是正常些吧。


    “不如憐取眼前人”,眼前一樣致為美好的人兒。雖然我本人有心憐取,卻無能為之,也不該因己之過。負累她們。不如強打精神,快樂一些吧。


    想到“快樂”二字,恍然悟道:“也是,快樂,正是因為這兩日來太過開心快樂了,才會受被那外國女子驚豔刺激。導致眼下心境寂寥。由此看來,正是因為快樂的罪過……”


    “想通了,正是因為自己過於重視自己的心情是不是快樂,才導致了眼下的不快樂,不如什麽都不想,管它快不快樂。該不該快樂,要不要快樂。不如順其自然,處變不驚,達到物我兩忘之境,才是人生最高境界……”


    知識的作用,至少可以自我啟迪和安慰,像宗教一樣。雖然這本來也是危險的。如飲鴆止渴,最終必然滑向“萬千看透,隻欠一死”的終極虛無。


    然而眼下。也隻能如此而已了。


    出了自習室,我故意深呼吸,再長舒一口氣。


    “你剛剛幹嗎去了?”二女異口同聲。


    “沒幹什麽。”我三緘其口,因為不知怎麽說好。難道說“剛剛看見一個美女,然後想到再也見不到,現在傷心的不行”?


    “那為什麽看上去不開心?”雪妃追問,我的不開心,她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春江水暖鴨先知”。


    “可能是因為這兩天太開心的懲罰吧。”我含糊的說。


    “那麽還是因為我們了?”朵朵猜測著:“如果你不願意來自習,沒有人勉強你啊。主要是你要開心。”


    “嗬嗬,我對你們,隻有感激。那還有別的想法。”


    “那又是為什麽?”


    說話間來到了一樓,出了圖書館。


    “時間還早,不如隨便走走吧。去馬蹄戶轉一圈怎麽樣〉?”來到新開湖邊,我想馬蹄湖的方向望著說。


    “也好,走走也不錯。”女孩們都沒異議,跟著我向東走。


    大概因為我看上去心情不好,她們也不像先前那麽活波嘻笑了。


    “你們知不知道,咱們學校外國人多不多?”在心裏憋得難受,我還是想說出來,所以旁敲側擊的問。


    “不少吧。大多都是韓國、日本的留學生,還有一些非洲來的黑人留學生。”憑著多呆一年的經驗,朵朵回到。


    “可能來咱們中國大學留學的,大部分都是亞非拉比中國更落後的地區。”我接著猜測。


    “應該是這樣。”朵朵讚同。


    “歐美國家的也不是沒有,不過大都是外教。來從事教學工作,或交流學者之類的。”雪妃補充道:“像給我們上法語課的,就是一個法裔美國人。”


    聽她如此說,我頓時興致大增:“是嗎?男的女的?多大年紀?”


    “幹嗎問這麽詳細?”雪妃見我忽然來勁,稍稍起了疑,不過還是回答說:“女的,二十多歲吧。”


    “哦?不知道咱們學校能給人家提供什麽樣的待遇。想不通,為什麽他們會願意來中國教書呢?難道都是白求恩精神?”


    “不是這麽說。其實對他們來說,或許中國具有很大的吸引力呢。像我那法語老師,就因為對中國傳統文化的特別感興趣……”


    自然而然的,我把雪妃所說跟今日所見聯係起來,一下子興奮起來。


    難道今日所見的那歐美女子竟是一位外教?雖然看上去還是個女孩子,不像個老師,不過可能是因為沒什麽經驗的我對白種女子的年齡估算本來就不準確,說不定她就是雪妃的法語老師呢?這麽說來,今日這一麵,說不定不會是我的見她的最後一次,那就太好了。


    於是忙追問:“法語老師?你們中文係的,為什麽會學法語?”


    “不是係裏的課,是我選修的。”


    “這樣啊?那可以去旁邊聽嗎?”


    “當然可以。不過基本上沒旁聽的。嗬嗬,如果不是從頭按部就班學的話,學外語怎麽可能旁聽的懂?”


    “你不是想學法語吧?你連英語都那麽次。(.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奇怪於我對學習法語的事兒如此上心,並且剛剛的鬱悶情緒也已一掃而光,朵朵自然看在眼裏。便揶揄著問了出來。


    “是啊,我還真有這想法。”我有時候說話,完全是借梯下樓,根本都是信口撚來的借口,卻又說得十分當真,“我英語不好。是因為先入為主的就討厭英語。法語可不一樣,《最後一課》不是說,法語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語言嗎?我隻知道漢語最美,所以想見識一下另外一個最美的,我一定要自己能讀的懂法語版的《紅與黑》。”


    “倒,我都學了大半年了都還不可能。你野心還真大。”見我如此不自量力,誇下海口。雪妃喃喃說道。


    “隻要我願意去做,天底下就沒我做不成的事兒!”我一幅豪情萬丈的樣子,一個人由剛剛還鬱悶要死的大悲之境一下子轉到柳暗花明的大喜,難免會一時激情亢奮,難以遏抑。


    “好啊,下次法語課我通知你一起去上就是了。”雪妃她們背我如此的長篇大論說的信了。也就不作他想。


    而我則為獲得能再睹“天使”芳容的機會而竊喜不已,盡管概率是那麽的小,總比機會為零強上萬倍。


    新開湖跟馬蹄湖之間。不過數百米的距離,中間被建築隔開,白日能遙想望見,夜晚借助路燈之廣,則隻能看到草木蔭鬱,暗影堆積,竟有幾分神秘之感。


    雖然看不大清晰,那邊的熱鬧卻先一不傳了過來。走至兩湖之間,就可以聽取馬蹄湖裏的一片蛙聲,此起彼伏,饒有情趣。雖然時令已深秋,但是津城的氣候還是燥熱的,還不到兩棲動物們冬眠的時候。


    “難怪你要來馬蹄湖邊走走,原來是你同伴在呼喚你呢!”注意到了這一片蛙聲,朵朵忽地笑對我說。


    “哈哈,我也正想這麽說。”我自嘲到,前幾天bbs上,剛剛跟朵朵說過自己這隻“青蛙”配不上她“白天鵝”的話,她還說“變成醜小鴨”來陪我,這才有我這幾日的超級豔遇。誰知道了現實中,朵朵又不許我喊她“老婆”,想到此處又略覺不快。


    “怎麽說?”雪妃不解,迷惑的笑問。


    “是這樣的,這馬蹄湖對我,就像那花果山水簾洞對孫悟空一樣,這裏是我的王國,我是這裏的國王,而這些青蛙啊,蛤蟆啊,魚呀蝦呀的就都是我的子民……”一時興起,我信口混扯了起來。


    “惡!原來你試圖在江湖上創立的帝國就坐落在這裏啊。”朵朵笑著感歎。


    “對啊,你是我老婆,也就是馬蹄湖帝國的皇後了。哈哈,不知道馬蹄湖裏有沒有這麽一個醜小鴨……”


    “嗬嗬,給學姐,不對,給皇後娘娘請安!”雪妃被我的話逗樂,主動加入了嘻笑的行列。


    “倒,我才不做這個皇後。要做你作去好了!”


    “嗬嗬,皇後寶座是學姐的,我哪敢搶啊!”


    “也是啊,你喜歡當貴妃,嘿嘿,雪妃雪妃,可不是snow的妃子嗎?”被我們二人合力取笑,朵朵采取各個擊破的策略,先對雪妃反唇相譏,雪妃被她如此說了一番,羞赧的低了頭,朵朵仍乘勝追擊,轉而問我:“對啊snow,如果我是馬蹄湖裏的一個醜小鴨的話,那她是什麽啊?”


    她是什麽?我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本來這一番言辭隻是我即興說起,並沒有什麽底稿,一時也自問,雪妃應該比作馬蹄湖中的什麽呢?


    說笑著來到了湖岸邊,湖麵荷葉田田,幾乎完全覆蓋了水麵,昏黃的燈光下,原本碧綠變成了翠墨,每張荷葉都大如圓盤,映著燈光,光華如鏡。荷葉間間或冒出一朵朵紅黃二色的花兒,夜色裏看不甚真切。


    我們走進時,附近的蛙鳴便息了,許是青蛙懼人聲,但遠處依然不斷的傳來。


    “嘿嘿。”雪妃忽然笑道:“我有個提議,學界一定要支持我!”


    “什麽提議?”


    “不如現在讓這位青蛙帝國的皇帝陛下跟他的臣民比賽一下嘹亮的歌喉好不好?”雪妃急急的一口氣說完這句話,甚是興奮。


    “好啊,支持!”朵朵聞言大喜,竟鼓起掌來。


    原來她們是想讓我唱歌!


    這也太難為我了點。一個從沒唱過歌的人,怎麽可能在兩個美女麵前一展歌喉?虧她想得出來。以我如此不自信的且畏首畏尾的個性,實在是強人所難。


    “不行!我不想嚇倒你們。嘿嘿,再說,有我的屬下們辛辛苦苦的常給你們聽,你們就知足吧。……”


    “不行也得行!就要聽國王唱,屬下唱得不算。”雪妃明知我會逃避。所以偏就堅持。


    “我舉雙手讚成,嗬嗬。”朵朵說著,還真把雙手都舉了起來。


    被她們如此相逼,我自然不肯順從,又不好總推卻,苦思良策。忽然靈機一動,不如以毒攻毒好了。現在雪妃是逼著我做自己不可能做到的事。我也就以她不可能做到的事兒相要挾好了。


    於是便對雪妃說:“讓我唱也可以,但是你的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快說!”雪妃立即追問道,也不知怎麽就這麽想聽我唱歌,難道就為了看我出醜?


    “很簡單,隻要你答應叫我官人。嘿嘿。”因為我認定在此場合之下,朵朵麵前。雪妃肯定不會答應我這個“變態”的要求,所以才這麽退了一步。


    聽我這麽說,雪妃果然住了聲。


    “ft。不唱拉倒,又欺負人!”朵朵故作生氣,拉住雪妃要往回走:“我們走吧,不理他。”


    “學姐慢點。”雪妃卻並不走。


    “不是吧,你答應他?”朵朵不相信自己的推斷,說實話,我也不信。


    然而雪妃卻似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輕輕的低低的說道:“官人請唱,妾願洗耳恭聽!”


    這下輪到我尷尬得無法自處了。


    怎麽也想不到,她竟會真得就這麽叫了,並且還做戲做全套,連自稱都變成了“妾”。雖然也知道對方學中文的出身,本就喜歡那種文縐縐的古話,更何況本也隻是玩笑話,但是還感到十分享受,喜不自禁。


    可是既然她叫出了口,我有言在先,就怎麽也不好推托了。


    可是畢竟我在別人麵前又從沒唱過什麽歌兒,更何況是在這樣兩個大美女麵前?看來今日這醜是出定了。也罷,既然她們樂於看我的笑話,讓我出醜,為了博得美人一笑,我也不得那麽多了。


    這麽想著,嘴裏卻說著:“真得非要我唱啊?唱什麽好呢?我實在不會唱歌啊。”


    “別說不算話啊,她都這麽叫了,你當然得唱,不能耍賴皮。”沉默半晌,朵朵忙著從旁催道。


    “我唱也可以,你答不答應以後就這麽稱呼我啊?如果你答應的話,我現在就唱。”我還真想耍賴,得寸進尺的道。


    “我答應你就是了。”雪妃認認真真的笑回,隻等我唱。


    “答應了還這麽說?”


    “哦,妾答應官人就是了。這下滿意了吧?”雪妃隻得又重複了一遍,該換的字都換成了文言古話。


    “好吧,我唱!”心滿意足,強打勇氣,我沿著馬蹄湖向南走了幾步,這麽長一會兒,我們隻顧在馬蹄湖北岸站立著說話,這裏出於湖中央突出的馬蹄形半島所對的方向,經常會有三三兩兩的行人從旁經過,我可不想自己的“天籟之音”被別人聽了去,隻被她們二個聽,就已經令我臉上掛不住了。


    “唱啊,你要上哪兒去?”朵朵見我要走,大概以為我還想耍賴,在後麵追問著。


    “邊走邊唱吧。”我回頭解釋著,心裏打定了主意要唱什麽。


    雖然從沒開口唱過什麽歌,但平日裏在電腦所播放的mp3還是有不少個能夠大約得唱下來的。作為一個男生,最喜歡聽的當然還是一些女星的歌,想什麽《盛夏的果實》、《熱帶雨林》之類,可真要自己去唱了,就顯然覺得不大合適。而電腦中有基本上沒什麽男歌手的音樂,除了經常聽的兩首:蘇永康的《愛一個人好難》、周傳雄的《黃昏》。


    說來也甚是有趣,我之所以喜歡這兩首歌,正好跟麵前這兩個女生有關。《愛一個人好難》是因為大意時對雪妃的苦苦暗戀,留校過春節期間無意間在電視劇插曲中聽到,深覺甚合自己的心聲,後來每每想起她來,便狠狠聽這首歌,也便大致記下了。而《黃昏》則是朵朵給我的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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