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打車很快到了本部,從南門進去,走過教學區和學生宿舍區,到了西北村。這期間發現校內氣氛有點兒異常,不少地方聚滿了學生,有些人還成群結隊的,似乎在遊行。


    “怎麽回事?出什麽事了?”我不解的問。


    “大概是大四的要畢業的搞得活動吧,留影啊,散夥飯啊什麽的。”島主答道。


    “我們今天算不算是散夥飯啊?”傻子接著說。


    “我們?跟他們哪能一樣?”島主不滿他亂加比較,徒增離情別緒。


    “不一定是畢業的搞得,可能出什麽事了。”癡仔道,“我聽一個師兄說過,聽說跟高自考有關。高自考的學生跟本科生爭教室用,現在正處期末考試時候,教室緊張,這種事每年到這個時候都會激化。”癡仔見多識廣,解釋了一番。


    “就是,學校為了掙錢,太不負責任。招收那麽多高自考學生,害得我們早上起稍晚一點兒就找不到自習的地兒。”傻子也說。


    “算了,咱們別管那麽多,本部太大了,事兒複雜,咱們也難明白。”島主說。


    “島主下學期就該搬去泰達校去了吧?不用在本部混了。”癡仔說。


    “是啊,我的大學四年,都隻能在校區度過了。”島主笑道。


    “我巴不得那樣呢!”傻子不以為然,“泰達雖是校區,就是當放好了點,但其他條件都比本部好,而且能上寬帶網,多爽啊。”


    “這麽羨慕?以後到泰達來找我,讓你上網上個夠!”島主笑說。


    “好啊。”


    說著四個人一道在北村商業區的一個叫“湘菜館”的地方停下。癡仔走上前去交涉,女老板三十餘歲左右,說話帶湖南口音,早就迎了出來。


    我和傻子一邊,島主和癡仔坐另一邊,女老板來到旁邊。跟癡仔用毛主席的口音說了些什麽,我們勉強能聽懂比如“紮啤”、“辣”幾個詞。


    爾後癡仔轉過來對我們說:“我們今天喝紮啤吧,你們能不能吃辣的?”


    傻子忙說:“我不行!”


    我說:“還可以吧。”


    癡仔就說:“大老爺們,怎麽不能吃辣?”


    島主道:“很少有人能比你們湖南人吃辣。”


    “不能吃辣,不能鬧革命。”我供出毛主席的名言學舌一番,惹得大家都笑。


    最後島主癡仔點了幾樣魚肉。把菜單給我們,我要了一個什麽青椒的。而傻子則痛苦的選了半天,因為菜單上幾乎沒有不辣的,最後他點了一份湯了事。


    服務員送來了幾瓶冰鎮啤酒,四個大玻璃杯子,癡仔島主二人利索的到滿,他們對這種場麵司空見慣。而我則笨手笨腳,什麽都做不了,隻能呆坐者。這樣的場麵我總覺得不喜歡。也難以適應。不過今天非同尋常,雖然名義上是為轉係慶賀,實質上也是散夥飯,以後大家就各奔東西了,這時應是前嫌盡釋,稱兄道弟的時候,因此暗暗在心裏要求自己,要盡量去適應,哪怕是演戲,也要演好。


    菜一一上來,就過三巡。大夥兒都已醉意朦朧,癡仔拿起酒杯,臉上紅著,對我舉著,一字一頓的道:“情聖!陪我喝了這杯!”


    “嗯,好!”我忙舉起杯子迎著他。


    隻聽他緩緩得到:“轉眼一年就過去了,咱們兄弟也相處了一年多。中間雖然有些摩擦和不快,但是我更相信,深厚的感情就是在摩擦中產生的。所以,咱們喝了這杯,從此統統忘掉以前的不快!”


    “對,感情深,一口悶。情聖一定要喝!你們一起喝完。”島主在旁催促。


    我也不說話,迎合脖子一飲而盡。


    “好兄弟!”癡仔也一飲而盡。


    然後又各自滿上,癡仔又端起酒杯,仍然對我舉起,道:“情聖,你說實話,你希望我們分開嗎?”


    我就說:“說實話,從理智上講,我希望你走;但是從感情上說,我不希望。”


    癡仔聽了,雙眼發紅,又把杯中就一飲而盡。我也覺得眼圈發熱,陪著喝了。


    酒再次倒上了,癡仔又道:“情聖,你以後要對我妹妹好點,不要老是欺負人家,人家是女生,需要人疼。”


    我隻能“嗯嗯”的應承著,想不到他會在這種場合說起奕晴來,同時也覺得他的確是出於真心,就死勁的點頭。


    幾杯酒下肚,頭早就有些懵了。


    不知怎的,今天島主和傻子華都不多,島主這些天裏都顯得精神憂鬱了許多,一番往日活潑開朗的個性,倒顯得幾分頹廢萎靡。


    而傻子則因為轉係未成,心情鬱悶,也難開顏歡笑,再加上滿桌湯菜都齊辣無比,他又不甚能喝酒,也顯得悶悶不樂。


    菜還沒有上完,很快就杯盤狼藉了,幾個人心裏都很難受,恨不得互相摟住痛哭一場的好。


    四個人離開湘菜館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一個個嘴裏喊著“永遠的情皇島!”之類的話,心裏難受欲狂。就這樣我們也成了校園內鬱悶中遊蕩的一群。


    “時間還很早,現在就回去嗎?”就要轉出校門時,島主看了看天,問。


    “去上網得了,現在回去也沒意思。”癡仔提議。


    “你們倆去嗎?情聖?”


    “去吧。”不認忍違了他們的盛意,我應道。


    “好,都去。”傻子也說,並問,“去哪兒上網呢?校外嗎?”


    “不用,校內就行。前沿網吧,比校外便宜多了。”島主說。


    “那兒不是三塊錢一小時嗎?哪裏便宜?”我問。


    “你去過嗎?你不是會員吧?會員隻要一塊五。”癡仔解釋。


    “哦,真黑。”我脫口而出。


    前沿網吧就在湘菜館旁邊不遠處,我們進去的時候,裏麵已經有很多人。島主和癡仔都有會員卡,而我和傻子沒有。傻子隻上了一小會兒,登陸了oicq,回回留言,看看email,就退了網。島主癡仔則一開機就打開了一個遊戲,沒再出來。


    而我則登陸了江湖,桃桃夭夭都在,我上去就是“親愛的”亂送。並喊夭夭“老婆”。


    “去”,夭夭回到,“沒空理你。”


    “你還要跟我結婚嗎?”針對我喊她親愛的,桃桃卻來了這麽一句。如此主動提出,尚是首次,出乎我的意料。


    “當然!”我迫不及待,“你要答應了嗎?”


    “答應你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


    “明天再說吧,你先說你答不答應?”


    “好,我答應。”我覺得豁出去了。


    “好,明早見。你現在在哪兒呢?”


    “我陪你大哥和我大哥來本部喝酒了。”她大哥是指癡仔,而我大哥是指島主。


    “什麽我大哥你大哥的,喝得多不多?什麽時候回來?”


    “他們倆在打遊戲,不知道要多久。”


    “什麽遊戲?”


    “你等會,我去問問。”我走到島主機前,“島主,你玩得著遊戲是什麽名字?”


    “星際爭霸,怎麽你也想玩?”他頭也不會。


    “不,隻是問問。”回頭對桃桃道:“星際爭霸。”


    “是嗎?他在校內戰網嗎?他賬號是什麽?”


    我有趕忙去問了來:“jack,”


    “哦,菜鳥一個。”


    “你也會玩?”


    “你叫他馬上跟kerrigirl打打試試,你就說有人要挑戰他。”


    “嗯。那我江湖下了,網費太貴了。”


    “好。”


    我關了江湖,接了網費,去看島主。


    島主麵前的電腦屏幕,花花綠綠的,我想看出個眉目,但一時難以抹著頭緒。


    “島主,有人要跟你挑戰!”


    “什麽?誰啊?”


    “kerrigirl。”


    “什麽?女的啊?”


    “對,你敢迎戰嗎?”


    “靠,連女的都不敢,太小看我了。等我打完這一把。”


    屏幕上雖然亂,細看去也不是無章可循。逐漸我明白了這麽一點兒:這是一種對戰遊戲,有種族和兵種區別,需要很快的鍵盤和鼠標操作。


    島主現在用的是青綠色神族,看上的確有點而神秘和空靈,建築華麗,樣子精致。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是自己也很想玩,而以前總是對網絡遊戲有一種排斥心理,就如對毒品一般,采取敬而遠之的世界。如今覺得也許沒那麽壞,就認真地看島主怎麽打,邊詢問著一些基礎問題。


    島主贏了這把,是用一群大花生般的大艦鏟除了人族的對手,他喊了一句“爽”,而後就進了一個“jackin”的遊戲,kerrigirl在裏麵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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