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通體白嫩,隻有臉部漆黑的胎兒被劉二取了出來,這胎兒一動不動。好似已經失去了生命一般。


    我對這方麵懂得極少,一切全憑劉二處理,看他的模樣,做起來,倒也並不慌亂,井然有序,好似以前真做過這種產科大夫的勾當。


    “以前跟著師傅外出,遇到的事多了,這種事也見師傅處理過……”


    劉二似乎感覺出了我的疑惑,淡然地解釋了一句。


    一切處理過後,縫合傷口的時候成了難題,缺少藥物和工具。我實在擔心,劉二的這一舉動會壞了六月的性命。


    劉二伸手抹了一把汗,手上沾染的血汙,又蹭到了臉上,原本漆黑的臉,此刻又多出了幾抹鮮紅,整個人又多顯幾分滑稽。


    他摸出一張黃符,捏了一個法決,念叨了一句,輕喝一聲:“起!”黃符沒有絲毫的動靜,劉二呆了呆,苦笑搖頭。放到打火機上點燃了之後,嘟囔著:“唉,得不償失,得不償失啊……”隨後,將黃符化成的灰。一半敷在六月的傷口。另外一半倒在水壺裏晃了晃放到了一旁。


    做好這一切,劉二又摸出了膠水,把六月的傷口粘合,將水壺裏的水,喂她喝下,這才挪著身子坐到了牆角,一臉疲憊地抓起了那個胎兒,皺眉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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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兩個長得真像!”小狐狸探頭探腦地看了看胎兒又瞅了瞅劉二,蹦出了一句話來。


    被她如此一說,我也不禁一愣。仔細看了看,還真是。


    這胎兒一張臉漆黑的厲害,劉二同樣如此,倒不是五官有多麽像,主要這造型太雷同了。不過,我此刻沒有什麽心情調笑劉二,相比起這些,我更在意的是,他如此處理六月的傷口,是否真的合適。


    “能行麽?”我看著劉二問出了一句。


    “什麽能行?”劉二說了一句,突然明白過來,看了看六月,輕輕搖頭,言道,“我也不知道。”


    “不、不知道?”


    “這就要看我們什麽時候能夠出去了。”劉二說了一句,沒有過多的解釋。


    不過,他的這句話,讓我心中對他的幾絲怒意,自然地化去了,雖然不知道劉二為什麽突然要把胎兒取出來,但想來他有著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吧。至於六月的情況,時間的確是一個重要的因素。


    “能走嗎?”我感覺自己有些疲憊,不單是身體,更重要的是心裏,劉二現在的狀況也不怎麽好。靠在牆上的後背,微微前傾著,顯然在護著傷口的疼痛,他這般模樣,也不禁讓我有幾分擔心。


    “走?”劉二搖了搖頭,“我覺得我們已經沒有必要去找什麽了。”他說著,提起手中的胎兒說道,“如果不沒有猜錯的話,這東西,應該就是煉製邪物的本體,那些人肯定會來找回去的時候,我們隻要在這裏等著就行。”


    “你是說……”我盯著劉二手中的胎兒,心中一驚,剛開了口,那胎兒突然睜開了雙眼,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他的眼神十分的特別,絲毫沒有半點嬰兒該有的純淨,反而是充滿了邪惡之感。


    被這種眼神盯著看了一眼,竟是讓我感覺大腦好似短暫地停滯,沒有了思維一般。就在我發愣的瞬間,胎兒的頭直接轉到了後背,整個腦袋以一種超出常人能夠轉動的角度扭過去,朝著劉二看去。


    緊接著,便聽劉二痛呼一聲,胎兒居然直接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背上,劉二下意識地鬆開了抓在他脖子上的手。


    胎兒在落地的瞬間,雙手在地麵上一撐,以一個華麗的後翻站定,肚子上的臍帶甩了起來,直接搭在了他的肩頭,同時,臉上又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一口白牙露出,嘴裏還叼著一塊皮肉,當著劉二的麵緩緩地嚼了幾下,吞到了肚子裏。


    隨著他吞咽的“咕嚕!”聲響,我頓時覺得渾身都泛起了雞皮疙瘩,雖然早知道這東西,應該不是人,但是,看著一副嬰兒的身體做出這種詭異的事來,還是讓我有些不能相信。


    而劉二手背上,被扯去一塊皮肉,鮮血淋漓,疼得他怪叫了一聲,罵道:“他娘的,快抓住這東西。”


    聽到劉二的話,我抓著萬仞對著眼前這長得像嬰兒,但具體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腦袋甩了過去。


    萬仞飛出,那東西一躍而起,又連著幾個後空翻躲到了門口處,臉上還帶著一種嘲弄的笑容,似乎在挑釁,隨即,一閃身,跑出了屋外去。


    我來不及多想,快步衝出,抓起紮到地麵的萬仞,疾步追了出去。


    小狐狸也緊跟出來。


    那東西的速度極快,待我追出去的時候,他已經跑出頗遠一段距離,口中發出真真好似奸笑一般的怪叫聲。


    在空蕩蕩的走廊之中,給人一種異樣的感覺,心底忍不住便生出幾分寒意來。我緊追著,而這東西,似乎並不是十分想要擺脫我,在奔跑之中,不時還挑起,在牆麵上跑幾步,然後回過頭來,對著我?牙咧嘴,漆黑的臉上,那雙眼睛泛著絲絲光亮,好似野獸,但具體說不出像什麽來,總之,絕對不可能像人。


    “這個家夥好有意思。”小狐狸的速度也不慢,已經跑到了我的前方,她對這東西,似乎沒有太多的敵意,臉上帶著嬉笑之色,她之所以追出來,更多的,應該隻是出至好奇。


    “抓住他!”我喊了一句。


    小狐狸回頭看了我一眼,對我點了點頭,腳下突然加速,朝著那東西衝去,那東西先是麵帶不屑,看到小狐狸追了過去,在地上蹦了幾下,然後,也突然加快了速度,朝著遠處跑去。


    我緊追著,跑了約莫十幾分鍾之後,便漸漸地跟不上他們的速度了。一咬牙,摸出了蟲盒,取出聚陽蟲,畫好蟲陣,灑落在了蟲紋上,伴著那已經熟悉,卻依舊難以忍受的炙熱感,疲憊的身體陡然湧出了一股力量來。


    速度也猛地加快起來。


    三個“人”,奔行隻樓梯口,徑直朝著下方而去,小狐狸每次在追上那東西的瞬間,便會被他以刁鑽地角度躲過。


    躲過之後,還“嘎嘎”地怪笑幾聲,接著再跑。


    這東西的反應,給我一種錯覺,好像,他是有意要引我們去一個什麽地方一般。


    幾乎便讓我心生退意,不過,一想到劉二的話,便又硬著頭皮追了過去。不管這東西有什麽特殊的目的,現在我們都得麵對。


    就在我感覺,聚陽蟲的時間將盡的時候,終於將這東西截了下來,小狐狸一臉怒容地抓著他的期待,將他提在右手中,左手的食指深長的指甲,在這東西的屁股上輕輕刺了幾下,竟是發出了敲擊在硬物上的響聲。


    這東西開始張牙舞爪,牙齒上下敲擊著,發出“哢哢哢”的響聲,口中的怪叫,透出幾分憤怒來。


    我捏著萬仞站在小狐狸的身邊,一時之間,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將這玩意兒殺掉。劉二說,這東西,就是煉製的邪物本體,現在看來,他如此模樣,分明還是沒有經過煉製,但即便如此就這般厲害,以他現在的速度,便已經超越了屍王了,如果被煉出來,又會是什麽模樣。


    我猶豫之際,這東西,突然伸出了手來,抓住了自己的臍帶,用力一扯,臍帶直接斷裂,身子在空中一個翻滾,落在了地麵。


    我下意識地揮起萬仞,對著他便斬了下去。


    他一抬手,一張嬰兒的手掌,居然硬著萬仞擋了上來。那小手與萬仞接觸之下,發出一聲輕響,卻是絲毫無損。


    “嘎嘎……”


    又是兩聲怪笑,這東西在地上蹦了兩下,對著小狐狸噴出了一口氣水來,小狐狸急忙躲到一旁,卻還是不免濺了一些到身上。


    這水在接觸到她的衣服瞬間,便將衣服灼出幾個黑斑來。小狐狸大怒。那東西卻又得意地笑了兩聲,轉身朝著樓下逃去。


    “我要殺了他!”小狐狸怒吼一句,跟著追了下去。


    我雖然也跟在後麵,不過,心裏卻是有些發緊,因為,就在方才,那東西伸出手掌來擋萬仞的時候,我分明看到,在他的手掌上,有一個圖案,這圖案與那和尚腦門上的圖案極像,唯一的區別,隻是顏色不同。


    和尚的是藍色的,而他手上的,卻是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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